“你說的菜家里都有食材,只是要吃的話,需要稍等些時間。”
說完低頭去解安全帶,錯過祁夏璟微愣的一瞬,以及幾次話到邊的猶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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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冬出租房的裝修風格是簡單溫馨的日式田園風,整是淡黃與米白調相結合,家大多是木制或布藝,常能見到雛碎花的裝飾。
簡單來說,很符合租客本格。
祁夏璟站在玄關等黎冬拿拖鞋,旁邊的罐頭早已經搖頭晃腦地在客廳撒歡。
“家里只有一雙男士拖鞋,”黎冬彎腰將鞋放下,解釋道,“就我父親穿過,之后我也洗過了。”
也就是說,黎冬家里沒來過其他男。
祁夏璟表示沒關系,薄不聲地彎起,隨口問道,“叔叔還好嗎?”
黎冬聞言背脊一僵,隨后若無其事地進廚房,顯然不愿多談:“嗯,還好。”
祁夏璟想起來,在距離高考不到一百天時,黎冬父親突然生病院,因為母親白天要力勞作、弟弟年紀太小,陪夜的任務最終就落在黎冬上。
高三備考那年,大多數考生都是全家圍繞的重心,尤其是高考將近時,父母恨不得能隨時隨地給孩子補。
而對于黎冬來說,在最辛苦的沖刺一百天里,有的只是每天晚自習后沖向末班車,在醫院冷的床板上睡到天亮,第二天再天不亮就起床,坐最早一班公回學校。
祁夏璟至今還記得,最后一次從醫院回來,臉上帶著形狀奇怪的紅印,被問起就笑著說是路不小心摔的。
那天,兩人因為黎冬堅持不許他接送而大吵一架,最后以小心翼翼來道歉不了了之。
此后,黎冬再也沒去過醫院陪夜,直到高考結束。
“......你要嘗一口嗎?”
溫和的詢問聲打斷回憶,祁夏璟回神意識到他正盯著砂鍋,時間太久,以至于黎冬以為他很。
“還沒燉爛,先喝點湯吧,”黎冬將盛著湯的瓷碗放在他面前,“菜快好了,你喝的時候小心燙。”
“好,謝謝。”
晶瑩湯香味撲鼻,整個開放式餐廳都飄著稠濃勾人的香;漂浮在湯面的蓮藕沾著細小油滴;一口咬下去,燉到爛粘糯的藕斷連,濃湯和香氣彌漫在齒間,久久不散。
黎冬又端上蒜香翅和油淋空心菜,讓要祁夏璟先吃。
穿著米圍在廚房忙碌,寬松的家居服難掩背影清瘦和腰肢纖細;低頭練地將菜切好下鍋,油濺到手背,也只平靜地用廚房紙去。
時而會轉過看他,張又帶著期許地問:“味道還可以嗎。”
“嗯,好吃。”
比起味,祁夏璟其實更傾向于用“悉”形容——這是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味覺也會有記憶。
再一起時,他無心提過黎冬做的菜好吃,自此每次周末回家,都會給他準備六道菜,直到高考結束,從無例外。
祁夏璟每每回想,都只覺得當時自私又心,長達一年半的時間里從沒想過,如果黎冬把給他做飯的時間用來睡覺,高考前還會不會總流鼻。
黎冬表現的太風輕云淡,每回都解釋是順便盛給他一份,卻沒解釋過,為什麼每道菜都恰好是他喜歡的。
總是這樣,無論是面對祁夏璟再無理的要求,還是來自原生家庭的困苦,都未曾有過一句抱怨。
祁夏璟放下筷子起,走到不算寬敞的灶臺旁,沉聲道:“有我能幫忙的嗎?”
他對廚藝一竅不通,即便在A國求學最窘迫的幾年也是用面包對付,寧可得胃病也懶得進廚房。
但祁夏璟此刻覺得,不能留黎冬一個人在廚房。
做飯是提出的好意,卻不該是應當的責任。
黎冬習慣了獨自忙碌,轉就見祁夏璟大山似的擋在眼前,由于慣保持前傾,險些頭撞在他膛。
男人上散發著迫極強的雄荷爾蒙,總讓心緒慌,眼神無可放。
慌端起一盤葷菜,遞過去:“麻煩你了。”
“沒事,”祁夏璟接過新出鍋的辣椒炒,端詳碗里的青椒幾秒,緩緩皺眉,
“這是給我吃的嗎?”
被冷落的罐頭這時蹭的豎起耳朵,興地沖過來,仰頭狗一聲。
“閉,”祁夏璟低頭,面無表道:“也不是給你吃的。”
“你可以吃,這個辣椒是偏甜的,”黎冬說完見祁夏璟仍舊蹙眉,心解釋道,
“我說的是你,不是狗。”
“......”
黎冬本以為,祁夏璟是著急吃飯才來廚房,可菜都端上桌,不論去盛湯或拿餐,男人都要跟著,漫步目的卻寸步不離。ĴŠG
罐頭以為兩人在玩游戲,傻呵呵地跟在祁夏璟后。
添飯時,黎冬忍不住回頭,抬眼看半臂距離外的祁夏璟:“你還想吃什麼嗎?”
“沒有,”祁夏璟聞言輕輕挑眉,語氣懶淡,眼里卻沒有玩笑之意,“只是覺得分明是兩個人吃飯,卻留你一個人忙。”
“對你不太公平。”
印象中,祁夏璟用天之驕子形容最為合適,從小眾星捧月中長大的年,總是張揚而恣意任的,永遠卯足勁地直奔向預定目標。
從不沿途停留,也從未回頭看過攜手同行的伙伴,是否還有能力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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