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恩心猛地，眉心微蹙嗔他，“出差還說這樣的話，走什麼走？”

黎恩手抱住他的腰，小臉進他懷里，“不知道怎麼了？我心好慌。江妄，我怕我治不好。”

環住肩膀的手臂把黎恩整個人圈住，懷中，清冽的薄荷香順鼻息讓人異常心安。

他嗓音低沉篤定，“黎之恩，你會越來越好。一切都會好的。”

黎恩在他懷中乖乖點頭。

—————

“我不送你了。”江妄牽著黎恩下樓，在樓梯口站住。

他替了袖子，目在臉上認真不舍地一遍遍描畫。

黎恩乖乖點頭，“那你要照顧好自己，我會加油的。”

司機把行李箱接過去，站在玄關的趙朔宇臉沉冷，言又止。

江妄靠在樓梯上，落到他肩上肆意慵懶，江妄看著他勾笑了下，“謝了。”

趙朔宇眼眶被刺紅。刺得紅。連呼吸都重了。他深深看了江妄一眼，咬了咬牙轉離開。

黎恩跟在他后，走到花園突然停住腳步，往回瘋跑。

門被撞開，黎恩飛撲著跑進江妄懷里，被他扣腰擁住。

低磁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怎麼了寶寶？”

“江妄，我怕。”

他沒說話，像是要把進里。

過了很久，江妄低頭在上用力吻了下，吻得很深，“黎之恩，一個人要堅強一些，要照顧好自己，保護好自己，不要逞強，遇到事不要犟，也不要鉆牛角尖。”

黎恩仰著臉，淚水在眼睛里打轉，“你等我回來。”

“你一定要等著我。”

他低頭吻的眼睛，“恩恩，我到死都你。”

恩恩，我到死都你。

_______

“據方微博消息，9月9日09時09分在XXXXXX高速上發生一起車禍。一輛車牌號為XXXX的黑庫里南剎車失靈，沖下護欄。此次車禍造一人死亡。”

手機被關上。

“二爺，機場那邊來電話去國的飛機已經起飛了。既然人已經到我們手里，在天上手神不知鬼不覺，不如.....。”

男人聲音冷冽，“讓他死太容易了，生不如死才好玩。父債子償。”

“這些年江妄的勢力也不容小覷，我是怕生出別的事端。夜長夢多。”

男人語調辨不出緒，淡淡地，“他撐不過兩年，實驗室那幫人好不容易弄到這麼個活靶子，肯定玩命加班。”

______

十二月八日，M市下了場大雪。

黎恩做完所有檢查后，穿白大褂的主治醫生喬治把一沓病歷全部給，用不算流利的語言說：“恩恩，你現在非常健康，非常漂亮。祝你幸運。”

“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黎恩朝他鞠躬，被一只手扶住。

喬治打招呼，“霍總。你也可以放心了，我的任務完了。”

“多謝你。”霍庭宇點點頭。

“你怎麼在這兒？”黎恩疑地看著他。

霍庭宇聲音沉冷，可聽起來又有些溫和，“我和喬治是朋友，在國外時是大學同學。”

喬治聳聳肩，“是的。霍總上學的時候拒絕了很多的追求者，現在卻肯丟下工作天天陪在醫院，中國有句古話，憐香惜玉。”

喬治說完，就急著去吃冰激凌了。

黎恩狐疑地看向旁邊的男人。這三個月的時間，并沒有和任何人聯系，更沒有在醫院看到過霍庭宇的影。

“你想聽什麼，問我，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黎恩把病歷全部都收好，“我沒什麼想問的。”

霍庭宇的事，不關心。他在哪兒，陪誰都和無關。

想立刻離開這個地方，快點見到江妄。在最痛苦的時候，痛苦到出現幻覺的時候，看到的是江妄。

…………

雪很大，江妄沒有來接。

黎恩拎著包從臺階上下來，找了一圈沒找到那輛黑的庫里南。

可能是雪太大了，江妄來晚了。沒關系，現在打車回家還能給他一個驚喜。

“恩恩。”

白茫茫的世界里出現一個黑點，陳芊芊跑過來一把抱住，“恩恩。你苦了。”

開口，便哭了。

黎恩抱著輕輕搖了搖，“我好了。”

回去的路上，黎恩看著駕駛座上一言不發的趙朔宇又看了看眼睛都哭腫了的陳芊芊，輕聲開口，“你倆吵架了？”

“沒。”陳芊芊搖頭。

黎恩點點頭，“那就好。公司和會所一切都好嗎？”

趙朔宇沒說話，頓了幾秒開口，“別說話，影響開車。”

黎恩抿抿。

梧桐路被大雪蓋住，車子開進大門。

一黑的趙思南和盧迪并排著站在門口，郭嘉站在花園的秋千旁。

雪蓋住了整個院子。

寂靜，無聲。

…………

知道瞞不住，就不如不瞞。

江妄去世的消息是趙思南親自說的，把九月九號的新聞報紙遞給黎恩。

“恩恩，我哥沒了。我們又沒家了。”

………

暮降臨，梧桐樹上落下銀。

雪越下越大，簌簌地落著，世界都了一片白。飛旋而下，淹沒塵埃。

雪花像鵝飄飄悠悠地落到黎恩黑的上，黎恩立在在雪地上像是被去靈魂的空殼。仰著頭，任由雪花砸進眼睛里。

“他沒死，連尸都沒找到怎麼會死了呢？”

“那麼大一個人，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呢？”

“他車技那麼好，怎麼可能出車禍呢？”

“以前他也從高速上摔下去過，不是好好的嗎？”

“不可能，他說過要等我回來的。”

………

翌日清晨，雪停了。

趙思南端著一杯熱牛敲了敲門，“恩恩，吃早餐了。”

“恩恩？”

“阿姨，把恩恩臥室的鑰匙給我。”

臥室的門從外面打開，濃烈的腥味刺鼻息。

趙思南的尖聲帶著嘶啞把樓下吃早餐的幾人嚇得扔下筷子沖上三樓。

……………

九月九日九點，江妄墜下高速車毀人亡。

三個月后，十二月九日九點，黎恩在他們的臥室自殺了。

………

“江妄，這次我不會拋下你一個人了。”

“江妄，你還在怪我，所以用這樣的方式懲罰我是不是？”

“江妄，我好想回到我們穿著校服剛認識的那一年。”

那這一次，換我去追你。

那是他們最幸運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