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恩看到餐桌上的飯盒，問：“你買的？”

“司機送上來的。”

江妄低頭給布菜。

攤上個睡了就想跑的小祖宗，他哪敢出去。

寸步不離地守著。

——

盧迪拿著辦好的出院手續出現時，黎恩正坐在江妄上喝粥。

盧迪一愣，“我，我那個啥。”

也沒說出個啥。

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對著這倆人說啥。

罵他倆撒狗糧吧，人家關著門在屋里是他沒敲門闖進來的。

向他倆道歉自己冒昧了吧，他甚至覺得自己沒錯。

盧迪記得他出差前這倆人好像還在鬧，今日早上四點一落地就被喊過來辦手續，

他還以為倆人又鬧上了，江妄刺激了帶傷出院呢。

他不知道，黎恩在。

更不知道，他倆發展這麼快。

這和諧畫面，好幾年沒見了。

江妄：“吃飯。”

黎恩想起呢，被江妄那只手攬著不能。

小聲說：“放開我。”

江妄攪著手里的紅豆粥，語調輕飄，卻還是松了手，“他吃早飯你忙活什麼？”

盧迪擺擺手，“坐著吧。別拿我當人。”

黎恩給他拿了雙筷子，“沒事，我善良。對豆包都友好。”

豆包是他養的那條狗。

盧迪：“你倆真配。”

一樣毒。

“你到底哪傷著了？”盧迪一臉狐疑地盯著所有作如常的江妄。

這個多骨裂，肋骨斷了一的病號看起來比他都強。

江妄沒接他的話，問：“手續辦完了？”

盧迪把一沓紙推到他跟前。

他沒再問，因為連醫生估計都弄不明白江妄咋回事。這些年他一直不斷傷，這上一直就沒好過。

再嚴重的傷也沒見他喊過痛。

知道他要強，能忍，但是江妄的忍耐力有些超出常人的接范圍。

特別是這幾年，他像是個沒有痛覺的機人。

在旁人眼里他肆意生長，其實真正靠近他了解他的人都能發現，他就只剩下一個空殼，行尸走。

他像是不到痛或者上的不舒服，玩命地工作。

胃穿孔能陪著客戶喝酒到天亮，手腕的傷………

盧迪沒敢再回憶。

黎恩聞聲廚房走出來，“出院？你傷還沒好，怎麼能出院？”

江妄就那麼吊兒郎當地瞅著，一臉壞笑，“沒好嗎？”

———

江妄說到做到，送黎恩去上班。

黎恩就是不肯，要他好好休息。

兩人拉扯了十幾分鐘。

這倆人一個比一個脾氣倔。

“你回家好好休息，琴行我自己能行。不用你陪。”

江妄拿過的車鑰匙，“我他媽沒家。”

黎恩手上的作頓住，聲音了不，“你聽話回酒店休息好不好，別讓我擔心。”

江妄眼神里的緒復雜濃烈，他尖了，他聲音沙啞，“我怕你又走了。”

黎恩微怔，去拿他手里的車鑰匙，“我不會。”

“我不敢賭。”他攥過來的手。

眼看要吵起來。

門外，被這倆人鬧分手嚇出心理影的盧迪及時闖進門調停，“你就帶他去唄，還能幫幫你。他自己沒人管著煙喝酒反而加重病。”

————

黎恩開會，江妄就坐在旁邊陪著。

他在面前永遠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里氣地。就算如今已經是功名就。

黎恩空降ceo的位置，琴行部已經各種小故事傳得沸沸揚揚。

古鎮就那麼大，有些事一旦有人較真想知道，很容易就能查個底朝天。

更何況這倆人當年叛逆反骨得轟轟烈烈，本藏不住。

這段，經過后期加工，出現了無數個版本傳得沸沸揚揚。

黎恩工作的這一段時間，沒聽到。

不過是一笑了之。

有些事，不是幾句話一兩個故事能說明白的。

別說和江妄兩個人。

他們任何一個人的人生命，都像是一本刻意寫好的故事。

狗。凄慘。甚至是慘烈。

苦難兩個字，本不夠資格來形容他們的人生。

但是，他們相了。

慘敗波折的命運里加了段純，要命的那種。

是致命又讓人罷不能上癮的罌粟。

也是彼此的救贖。

黎恩抬眸，撞上那人那雙深邃漂亮的眸子。

心底悸，這個人，這張臉，這雙眼睛對是致命的吸引。

黎恩有一恍惚回到了高考那會兒，臨近考試黎恩心態不穩陷極度焦慮張的狀態。

除了去學校上課，江妄幾乎寸步不離地陪著，陪著練琴寫作業。

偶爾還得混不吝地逗兩句。

“想什麼呢？”江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過來，手里拎著那本沒看完的托車雜志。

空氣中淡淡的薄荷清香縈繞。

江妄雙手撐在椅子扶手上，那張俊臉清朗蠱，下來時黎恩毫無抵抗力地勾住他的脖頸。

兩人深吻在一起。

————

五點下班，黎恩擔心他的一刻鐘也不敢多待。

昨晚順著他，真是瘋了。

黎恩一邊想一邊自責地悶著頭往前走，江妄跟在后雙手進口袋里，兩人一前一后進了電梯。

江妄看著突然緒落下來的黎恩，從后背上去。

男人下擱在肩上，灼熱的呼吸灼在耳后和側頸，“怎麼了？累了？”

黎恩咬了咬角，半晌憋出一句話，“你以后別總是勾引我。”

江妄一怔。

隨后混不吝地笑出聲，在側頸親了下，“你教教我是怎麼個勾引法？”

黎恩推了他一下，“你自己不知道？收斂點。”

江妄一只手穿過的胳膊攬著的腰把按懷中，薄含住的耳垂連聲音都沙啞了，“黎之恩，你對我上癮是不是？”

“我沒有。”黎恩肯定不承認。

“你都告訴我了。”他笑得渾又欠揍。

“我什麼時候說過。”黎恩一臉疑。

做夢的時候，把心事說出來了？

“你的告訴我了。”他一本正經地說，“你很爽。”

“啊啊啊啊啊啊————神經病。”黎恩氣得打他，“你神經病啊。”

這人好煩。

怎麼能這麼壞？

————

電梯到了一樓，黎恩快步往車子的方向走。

下午下了一場雨，地面還有些漉漉地。空氣中彌漫著朦朧的水氣，車玻璃上也籠罩著一層薄紗般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