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后跟著幾個員工，面上帶著驚魂未定的恐懼。

站在江妄后一臉心虛的李霓裳，故作驚訝，“恩恩，怎麼是你在打掃衛生？”

黎恩收回目，繼續整理著腳下橫七豎八的鐵，“不是你安排的工作嗎？”

李霓裳：“……”

江妄冷冷地掃了一眼，讓李霓裳后背生出一陣涼嗖嗖的冷意。

“誰給你的權利？”

誰給的權利欺負他的人？

“妄哥，我……。”

江妄沒再看，目早已落到那只氣人的小狐貍上。

江妄嗓音帶著冷怒，咬了咬牙，“過來。”

黎恩推著鐵架，“我一會就整理完了。”

此刻黎恩像是有強迫癥，想要把這個雜的房間整理自己心里預設的那種干凈樣子。

“黎之恩！”

江妄了怒，眾人不敢出聲。

黎恩放下手里的東西。

“過來。”

黎恩跟在他后，江妄步伐沉穩，一步三個臺階把慢吞吞的黎恩落在了后。

黎恩在心里嘟囔，有電梯不坐爬樓梯，就你長啊？

黎恩跟著江妄進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被江妄一腳踹上，發出震的聲響。

“你逞什麼能？”江妄眉宇間卻散發著怒氣，“你的手還要不要了？”

黎恩那雙清澈的眸子里充滿倔，“那是我的工作。”

“誰他媽同意你做保潔了？”

“你啊。”

江妄：“……”

江妄看著這打扮，眉心蹙，“了。”

黎摁抿抿，乖乖地掉了上的工作服。

江妄拽著的手腕把拖進衛生間，調了水溫把的手按到水龍頭下面。

溫熱適中的水淋下來，打了兩人的手。

看著被磨紅的手心，江妄氣得手指狠狠地了的頭一下，“你他媽沒長腦子？讓你干什麼你就干什麼？”

黎恩一倔勁兒，“老板朋友的話，我哪里敢不聽啊。”

江妄狹長深邃的眸子凝著疑，“什麼？”

黎恩的手被他用巾裹住，“江總連自己朋友都不認識了？”

“別怪氣。”江妄把巾丟到一旁的巾架上。

“整個琴行的人都知道，李霓裳是你的朋友。”黎恩聲音冷漠，一眼沒看他走出去。

江妄的辦公室不大，黑白灰的極簡風格。

江妄跟了出來，“不是。”

黎恩淡淡地嗯了聲。

就沒了？

江妄冷笑一聲。

這個沒心沒肺的！

江妄坐到了沙發上，隨手撈起茶幾上的煙盒，“嗯什麼嗯，你他媽啞？”

他低頭點煙，高的鼻梁下的薄極為。

“我知道了。”又是一副無關要的樣子。

江妄狠狠地吸了口煙，灰白的薄霧里那張噙著冷笑的臉充滿野。

“你知道個屁。”

黎恩：“……”

江妄一執拗，心里著火，“你問。”

黎恩：“？”

江妄：“你問我為什麼不是？”

黎恩：“…………”

稚！

睫，“那為什麼啊？”

江妄子懶懶地靠在沙發背上，桀驁散漫，“我不喜歡這種有腦子的，我就喜歡蠢的。”

黎恩：“……”

黎恩絕不能忍這種屈辱，以前是現在也是。

咬著腮幫子，“我不蠢。”

江妄無聲地笑了。

那不服的勁兒都和以前一樣。

“我說是你了嗎？”斷眉微挑。

黎恩：“……”

江妄掐滅手里的煙，“保潔這種高智商的工作你做不了，明天開始去招生教課。”

黎恩未來得及開口，江妄就提前把的話堵了回去，“我是老板聽我的。工作的事你自己說了不算。你可以下班了。”

“我工作還沒做完。”黎恩想起做了一半的工作，“我去收拾完吧。”

江妄想起剛才被人到那地方干活的事就心里窩火，“不行。”

“我不想半途而廢。”

江妄被氣笑了，他冷眼睨著，“黎之恩，你半途而廢的事還啊？”

黎恩垂眸，咬了咬角，聲音下來“讓我做完，我請你吃飯。”

江妄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逗笑了，反正是笑了。

他一笑結輕，著氣。

江妄從屜里揪出一袋黃瓜味的薯片丟到懷中，袋子里發出蘇啦清脆的聲響。

黎恩最喜歡吃這個味道的薯片，對于來說這種零食自始至終都是奢侈品。

以前江妄經常會瞞著把自己的飯錢省下來給買零食，黎恩為了這件事和他爭過好幾次。

但是每次江妄都有各種花式的招數和說法勝出，他的子打定主意做什麼是勸不的。

最后黎恩每次都會把自己的飯分一半給江妄，著他吃完。

江妄咬著煙坐在辦公桌上，眉宇間卻散發著冷冽，“這不是省下飯錢買的，是老子吃剩下的。”

黎恩抱著那包薯片，目盈盈著他。看不出什麼緒。

狹長的桃花眼出狠勁兒，“黎之恩，我再也不可能對你好了。”

黎恩強著眼眶的酸，乖乖點頭，“我知道。以前那些就足夠了。”

以前那些就足夠了。

足夠在這暗爛泥濘的人生里強撐著。

不配再要他的好，他的。

江妄看著，眼神一份份冷下去周散發著翳的戾氣。

江妄角勾起一抹邪笑，“是你不需要了，對吧？”

黎恩垂眸不敢看他，拼命地搖頭。

眼淚不爭氣地溢出眼尾，落在的腮上，極力抑著自己的哭腔，“江妄，我不想再……。”

不想再拖累他。

不想再和他有糾纏。

江妄看不得哭，一哭他脾氣再也了。

那幾滴淚像是釘子砸在他心上。

江妄手把拉到辦公桌前，用手背給眼淚，語氣下來，“不想什麼？”

“我不想來上班了。”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黎恩卻已經哭得有些哽咽。

江妄看著，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他揪了紙巾給眼淚，溫涼的指尖劃過的臉。

那種清涼舒服的像是綿綿的綢。

江妄從桌子上跳下來，那模樣混里混氣，“你也就欺負我這點本事。”

他牽著的手往外走，“走，給你出氣。”

“我不要。”

黎恩本就沒有在這兒長待下去的打算，李霓裳在琴行做管理已經四年，業績很好，可以看得出是江妄的好幫手。

黎恩開手，“我只是不想在這兒工作，這兒沒有我喜歡的工作。”

江妄就那樣盯著，目凌凌把的心思看。

他忽地冷笑一聲，桀驁難馴地張揚，“我離了誰都能活得很好。”

但不包括你，黎之恩。

后半句話被他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