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連忙跪到地下賠罪，左右手連著打自己耳。

慶王拂袖而去，次日一早就命人將韋氏帶走置了，他只是喜歡人，可不敢在邊放這麼一條毒蛇。

不過，韋氏的毒計勾得慶王有些心，一個人拿不定主意，便去探他的外祖父吏部尚書沈世彥。

吏部尚書大事也多，六十多歲的沈世彥難得休沐，上午陪陪孫輩，陪完了正要靠在搖椅上曬日頭，聽說慶王來了，沈世彥眉頭一皺。

稍頃，祖孫倆在書房了面。

慶王吞吞吐吐超級小聲地說了韋氏之計。

沈世彥臉都白了，指著書房上面的橫梁道：“王爺要行此險招，老夫今晚就帶著全家幾十口懸梁自盡，免得明年王爺出事老夫還要被拉到午門前斬首，當眾丟人。”

慶王：“……真有那麼嚴重？”

沈世彥：“因為現如今盼著大殿下出丑的只有您！大殿下的差事順順利利還好，一旦出事，皇上第一個懷疑的也是您！渠道是那麼好毀的嗎，小毀，前面一斷水，檢查決口很容易就能查出是人為損壞，大毀就得跟黃河決堤一樣的程度才能沖毀決口銷毀證據，王爺想想，您在荊州損兵一千皇上都大肝火，您若敢毀渠致使數萬百姓遭災，皇上就是查不到證據，也會找別的罪名嚴懲你！”

慶王冒出了一冷汗。

沈世彥朝他擺擺手：“王爺冷靜下來趕走吧，以后也不要再過來了，老夫活到這把歲數不容易，不想晚年再落個罪名。”

他盼著親外孫能更進一步，然明君在位，外孫唯有展現才華立功這一條正道可走。

康王也無大才，但康王端正穩重可為守之君，外孫……

沈世彥懶得再提。

第145章

十月下旬已經算是冬了，京城這邊連續刮起了能撼樹枝的狂風，日頭躲在云層里，天黯淡。

王府的室燒著地龍，夏日用來放冰的冰鑒重新端了出來，里面裝了半鑒的水，以防屋中過于干燥。

姚黃一覺睡到了天亮。

阿吉幾個大丫鬟進來伺候，由阿吉轉達天黑王爺出門前的囑咐：“王爺說了，今日風大，讓王妃別再去逛園子了。”

而姚黃不用出門，坐在床上都能聽見窗外的寒風呼嘯。

這種惡劣的天氣，惠王爺就是在后花園藏了一箱金元寶姚黃都懶得親自去找，最多把邊的四個大丫鬟外加金寶派出去。

外面冷，姚黃來金嬤嬤、柳嬤嬤、曹公公陪打牌，阿吉四個大丫鬟都太悉了，能聊的也就是那些事，不如三個加起來一百五十多歲的公公嬤嬤經歷得多，姚黃隨便挑個話題，三人著講一講都能湊一籮筐，而且三人月錢厚，姚黃贏他們一二錢銀子也不用擔心三老會心疼。

坐累了姚黃就在室與堂屋中間走幾圈，沒有門檻，誰也不用擔心絆腳。

皇宮，惠王爺下了早朝后來開工部逢一、逢五早上必有的晨議。

將近年底，大大小小的京地方們都要進行歲考，各部各司也要把今年辦的差事總結一份呈遞給皇上閱覽，所以從現在開始到臘月，員們會越來越忙。

惠王爺沒有俸祿、職升遷調的力，加上人又年輕，無論氣還是神都是工部最好的那個。

青靄將惠王爺推到尚書嚴綸旁邊的位置，神恭敬地退下。

其他員陸續到來，嚴綸來得比較遲，手里拿著一摞卷宗，來到他的座位前，嚴綸剛要朝惠王爺點頭致意，鼻子忽然一，連忙轉過去打了一個超級響的噴嚏，還是連打三個。

打完了，老尚書從袖口出帕子擰擰鼻子，再把帕子收進袖口，面帶愧地轉了過來：“年紀大了，冬后總要染上幾回風寒，讓諸位見笑了。”

底下的員們都笑笑，表示理解。

惠王爺看著嚴綸泛紅的鼻子，放在膝蓋上的手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做。

兩刻多鐘的晨議，除了嚴綸鼻音越來越重，另有兩個員也會間歇地咳嗽兩聲。

回到自己的公房，趙璲吩咐飛泉：“膳房煮一鍋姜湯，煮好了馬上給我、嚴尚書、李玉、高志分別送一碗，午飯時所有人都盛一碗寒。”

飛泉立即去了。

趙璲想到朝會時左相也咳嗽了兩聲，提筆給父皇寫了一封請安折子，委婉提醒父皇與諸位大臣議事時注意防范。

主要是他都關照工部一眾員了，父皇那里不提醒一聲，萬一消息傳過去，父皇可能會多心。

書房，永昌帝翻開老二的折子時，左相正低頭在他對面回話，站的位置確實比平時遠，可見也怕過了病氣給他。

左相走后，永昌帝讓汪公公開窗氣。

汪公公先用鎮紙住皇上書桌上的折子，再去開窗，猛地一風灌進來，直撲得汪公公閉上眼睛，坐在書桌這邊的永昌帝也一陣心涼。

風大，換氣換得也快，汪公公快速關了窗。

永昌帝再看老二的折子，提筆批復：年年冬臣子都會著染次風寒，往年怎麼沒見你惦記朕？

小太監頂著寒風將折子送回惠王爺面前。

父皇問話，趙璲只得如實回答：早年兒臣不畏風寒輕癥，故不將旁人的風寒放在心上。如今王妃有孕，兒臣怕帶回病氣給，但凡邊員有個咳嗽噴嚏兒臣都要心驚。兒臣既知該做慈父，也合該做個孝子，稍稍彌補時之不足。

等在外面的小太監再把折子送回書房。

永昌帝看完兒子的話，笑了笑。

他也是從年輕時過來的，年時為課業、玩心所纏，哪里懂先皇的辛苦，等先皇病逝，他馬上接手江山社稷，忙里閑時寵幸妃嬪權當消遣，妃嬪們生了皇子皇他也是閑了才抱一抱考一下功課，大多時候都是給妃嬪與文武先生。

所以，他年時不知孝，中年時不知慈，老年遭遇心儀的儲君人選戰場重傷，才終于冒出些慈父之心。

老二比他強，既有時間陪著媳婦生孩子，也有機會孝敬上面的老子。

慨歸慨，永昌帝并不后悔，沒有他三十年來的勵圖治，哪有孩子們此時的安穩。

因為席卷工部甚至整個朝堂員的這場風寒，趙璲一連數日都沒有陪王妃用飯或是過夜，回來時就在院子里見見，他坐在游廊里面，讓王妃隔著十步左右的距離站在游廊外面，王妃抱怨他過于謹慎，趙璲寧可挨瞪也要王妃不被一病氣所染。

大抵是因為惠王爺有自己的公房，平時也與員們打道，他并沒有被風寒所侵，永昌帝卻發了一場熱。

傍晚燒起來的，永昌帝不許汪公公驚旁人，只招了一位醫過來，再把周皇后請了來。

醫開了藥方，膳房送來湯藥后，周皇后一勺一勺地喂永昌帝。

永昌帝只覺得頭昏沉沉的，看著坐在床邊的皇后，自嘲道：“老二聽別人咳嗽，都怕自己沾了病氣再帶給他媳婦，朕都病倒了，還要召你過來伺候朕，可見論疼媳婦，朕不如老二。”

周皇后笑道：“姚姚懷著孕呢，惠王當然會張，若我有孕在，今晚皇上也絕不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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