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再去椅面的下方,那里鋪了一層薄板來支撐兩指來厚的牛皮椅面。
鄧師傅解釋道:“牛皮里面是一張綢面的棉墊,針腳實保證棉花均勻,用上一冬都不會變形。”
姚黃:“為何用牛皮?”
連的百戶父親都有兩雙牛皮靴,惠王爺這些金楠、紫檀的椅應該配更貴的皮?
鄧師傅道:“草民去跟皮店的行家打聽過,牛皮最結實耐用,狐皮、貂皮那些雖然名貴卻不適合長期久坐的用法,草民斗膽猜測,王爺可能不愿意因為皮的問題而經常養護椅。”
姚黃點點頭,惠王爺確實是這種子,正常也就罷了,一個殘疾人隔一段時間就坐壞一張皮椅面,那到底是皮不夠結實,還是惠王爺屁太亦或坐得太久?
姚黃可以證明惠王爺的屁沒那麼,外人不知道,與其給人議論取笑的把柄,不如直接用結實的牛皮,反正這瞧著與金楠也搭的。
檢查完惠王爺的椅,姚黃看向特意要求的自用圈椅,也是金楠的椅,但椅面、椅背都繃了牛皮墊,且牛皮外面還了一層華細膩潤的金織錦。
姚黃坐上去試了試,牛皮椅面與靠背彈舒適,別說冬天坐起來暖和,春夏秋坐起來也舒服啊。
試過了,姚黃笑著對鄧師傅道:“這次的椅子也很好,鄧師傅用心了。”
鄧師傅不敢獨占功勞:“回王妃,草民只是定下了如何改椅面,三把椅面的工都是付東家讓店里別的大師傅完的。”
姚黃這才看向那位付東家。
付東家則認為全靠王妃巧思才讓他們有機會做出這麼舒適又雅致的圈椅。
夸完了,付東家深深地彎著腰,懇請王妃能允許他的木坊售賣同款皮椅,并愿意年年都給王妃一筆分。
姚黃與曹公公對視了一眼。
大齊朝止員直接經商,以杜絕員們以權謀私,皇親國戚們同樣如此,除非是替朝廷打理某項產業。
像惠王府的那些鋪面以及非自用的宅子,都是賃給商人只收租金。
姚黃若接下付家木坊的分紅,便跟木坊的生意綁在一起了,或許算不上犯了規矩,可傳出去也不好聽,萬一木坊再打著惠王爺的名義在外面做些什麼,更是給姚黃跟惠王爺添麻煩。
姚黃興致寥寥地道:“我不喜歡做生意,而且皮椅的主意是曹公公想的,能不能拿去用,你與曹公公商量吧。”
說完,姚黃離開了。
在明安堂陪金寶玩了一會兒,曹公公過來了,從懷里取出一張信封,笑著遞給王妃。
姚黃打開,里面是五張一千兩的銀票!
曹公公是自己人,姚黃沒有掩飾自己的震驚:“這麼多?”
曹公公解釋道:“付家的木坊是京城的頭一號,在各大省城府城都有分店,只要放出話宣揚連王爺王妃都喜歡他家的皮椅,京城京外那麼多員富商,肯定都會去他的木坊訂做,即便別家能仿出一模一樣的,付家仍是講究人家的首選。”
再大的生意都得一步步來,木料皮的采購都耗時間,付東家一口氣拿出五千兩很有誠意了。
姚黃可沒嫌,五千兩啊,別看只是惠王爺一年的爵祿,父親卻要做八十多年的百戶才能賺這個數!
第100章
姚黃沒敢直接同惠王爺聊過他的,譬如除了不能,他的腳還有沒有冷熱疼的覺。
不過做了半年多的夫妻,通過一些無意的小作,姚黃自己判斷出了答案:有。證據就是翻的時候的腳若不小心到惠王爺的,惠王爺會疑地看過來,以及夏天親手編的團,惠王爺在竹院的書房確實也一直都在用。
團的消息是姚黃從青靄那審出來的。
既然有覺,姚黃就不想大冬天的惠王爺只能坐冷冰冰的木椅,無法行走,他本就比別人更容易冷。
因此,傍晚惠王爺回到王府,就在廳堂看到了那三把皮面新椅。
姚黃將四椅推到他面前,讓他手。
趙璲簡單地按了按。
姚黃撐在椅靠上,期待地看著惠王爺云淡風輕的臉:“怎麼樣,是不是又舒服又端重?”
趙璲看向另一把椅背、椅面都包了金織錦的正常圈椅。
姚黃舒舒服服地靠了上去,笑道:“這是我的,知道王爺不喜歡把椅子弄得太致,我就沒讓鄧師傅給你坐皮面的靠背。王爺過來試試?要是你喜歡,我人去找鄧師傅說一聲。”
趙璲看著這樣的王妃,想到他看卷宗看累時也想往后靠,但最近這些輕便的椅椅背都不適合久靠。
趙璲無法接特意往后面塞個墊子,但若弄王妃那樣……
“推過來。”
難得惠王爺有興趣,姚黃趕跳了起來。
將沉甸甸的圈椅推到惠王爺指定的位置,姚黃配合地固定住惠王爺的椅,再看著他一手撐著圈椅一手撐著椅很是練地改變了位置。
試過之后,趙璲道:“跟鄧師傅說吧,記得只用純皮。”
什麼綢面什麼繡花,他都不需要。
見惠王爺滿意,姚黃才坐到他上,喜滋滋地分了靠這把皮椅大賺五千兩銀票的事。
趙璲靠著舒適彈的牛皮椅背,看著王妃盛滿笑意的亮晶晶的眼睛,想的是外面那些即將用上這種舒適皮椅的大大小小的員富商以及他們的親友家眷,都是因為王妃對他的關心才跟著了福。
然而姚黃眼中的惠王爺,俊臉還是那麼清淡,只有松弛的靠姿顯出他的心至沒有因為收商人銀子而變壞。
姚黃謹慎地補充道:“王爺放心,我只收這一筆,后面他賣多賣都跟咱們王府沒關系。”
趙璲握住王妃的手,道:“你想的法子,這五千兩是你應得的,不必多慮。”
姚黃嗔了他一眼:“王爺若是陪我一起笑,我肯定就只管高興了。”
趙璲沉默,他只是殘了不是窮了,真為五千兩銀子喜形于,王妃會不見覺得他淺薄?
當然,王妃笑得很好看,惠王爺希自己的王妃每天都能這麼高興。
高興歸高興,姚黃很有自知之明,靠到他肩頭道:“我若不是王妃,付東家大概直接做品開賣去了,才不會跑來征詢我的同意,他舍得給我五千兩,是怕事后我眼紅他賺的大錢,利用王府的權勢去找他麻煩。”
沒有做皮椅的念頭,姚黃賺不得這五千兩,有念頭沒人撐腰,能拿多就得全靠付東家的良心。
“所以啊,這筆銀子也有王爺的功勞,我都想好了,要送王爺一份貴禮。”
姚黃仰起腦袋,十分豪爽地對惠王爺道。
以前只送惠王爺銅錢就能買到的小吃食小件,其實送的都是心意,也可以送貴的,但拿著皇家給的禮金或是惠王爺給的銀票月錢去買貴禮再送惠王爺,姚黃怎麼想都覺得很像借花獻佛,一點都顯不出誠心。
如今,靠巧思從外人手里賺了五千兩,便是真正地自掏腰包給惠王爺送禮。
趙璲看得出王妃是認真的,問:“哪種貴禮?一千兩的發冠玉佩,兩三千兩的錦狐裘,還是四五千兩的名家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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