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見慣花園的畫眉都被驚到了,都說惠王府的園子比康王府大,是永昌帝偏心,可永昌帝自己的花園瞧著也就這邊的一半大啊。
翠屏山幾乎橫花園北面,山上各也造了巖壁、飛瀑、泉水、幽潭等常見山景。
姚黃跟著景走,一會兒上山一會兒下山的,從西邊走到東邊,就逛了半個多時辰。
下了山,姚黃折返一段路,拐去逛花園中部。
紅日偏西時,姚黃才又繞到翠屏山山腳,沿著東邊的石板路往南走。
先經過了那片荒廢的菜圃。
姚黃在菜圃里逛了一圈,踩了兩鞋底的黃土,心滿意足地出來了。
再往南就是竹林。
雖然姚黃很好奇惠王一個人待在里面會做些什麼,但并沒有朝里面探頭探腦,很快就將竹林落在了后頭。
竹院這邊,有主屋三間,一間廚房一間醫堂,以及一間下人房。前后院石墻皆有十尺來高,著圍墻外面又種了一圈翠竹,將竹院圍了個不風,只有南面的正門可。
姚黃主仆才踏進花園時,主屋東屋的炕床上,廖郎中正在幫午睡過后的趙璲推拿雙。
雙殘疾者,如果不進行推拿,雙會逐漸萎。平常百姓殘了或許沒有日日推拿的條件,趙璲乃是皇子龍孫,自從他愿意接郎中近后,除了昨日迎親沒有時間,趙璲每日三次的推拿就沒落下過,這才使得他的雙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持續兩刻鐘的推拿,趙璲始終閉著眼睛,廖郎中也配合地保持沉默,直到結束。
放下王爺的,廖郎中練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躬告退。
此時的趙璲只穿中與一條為了配合推拿制的基本只遮了私之的短。
不是廖郎中眼里沒活兒丟了王爺就走,而是惠王殿下在住竹院的第一日就定了規矩,他有吩咐時眾人需要照做,他沒有吩咐,哪怕他摔倒在地上,也不許任何人上前幫忙。
能進竹院伺候的只有青靄、飛泉、兩位郎中以及孔大廚,孔大廚不需要面見惠王,前四者分別犯了幾次規矩后早就老實了,只要惠王不開口,他們一個字都不會多說,事也不會多做。
廖郎中出堂屋時,還從外面把門帶上了,虛掩著。
青靄繼續守在院子里,飛泉將廖郎中送出門,然后進了小小的門房休息。
霎那間,整座竹院都沉寂了下來。
東屋,趙璲撐著床坐了起來。
推拿后他的上還留著一層藥油,需要清洗。
屋里有洗漱架,兩排可供趙璲雙臂支撐的木質扶欄從床前一直延到洗漱架前,到了這邊,趙璲可以坐到椅子上完對自己全的清洗,水桶水盆早就由青靄飛泉擺好了。
另有兩排護欄延出東屋,經過堂屋分別通往西屋與后院。
西屋是趙璲的書房,看書累了或是想要散心,他會撐著扶欄僅靠雙臂的力量慢慢移到后院,看看天看看墻外的竹海,看夠了再回屋。
最初趙璲并沒有看書或散心的需求,他更想一直躺在明安堂的床上,誰也不見什麼也不做。
然而疾不是的問題,也不是他想在床上躺一天就能躺的,心如死水很簡單,還活著。
如果他不想潰爛,不想雙臂無力端不起碗,不想上下床都要人攙扶,不想完全由著別人協助他洗漱或解手,不想徹底失去面,他就必須配合郎中的勸諫,要麼把完全給郎中照顧,要麼自己想辦法鍛煉,讓自己最終廢的只有雙。
姚黃回了明安堂后,進了屬于的書房。
幾面櫥架只由王府選了一些書充當擺設,需要姚黃按照自己的興趣慢慢填充,但筆墨紙硯都很充足,且樣樣都是達貴人家才用得起的好。
姚震虎父子倆是武夫,姚黃跟著先生讀書時也不曾太盡心,先生教的盡量學,先生不教的也不去研讀,最多看看母倆從書坊挑回來的話本。
作為一個大俗人,再好的筆墨紙硯拿到姚黃面前都只有實用的價值,可不會因為宣紙名貴雅就舍不得用。
“畫眉,研墨。”
吩咐完了,姚黃朝阿吉使個眼,讓自家的大俗丫鬟好好瞧瞧畫眉是如何研的,將來或許用得上。
阿吉眨下眼睛,故意站到了畫眉的右后方,方便學。
畫眉暫且沒想那麼多,更好奇姚黃要做什麼。
墨有了,姚黃從筆架上選了一支細筆,想了想,大手一揮,在潔如玉的宣紙上畫起直線來,畫完直線再畫豎線,畫錯了就涂抹一番重新在旁邊畫,弄得紙上好幾都烏漆嘛黑的。
畫眉:“……”
阿吉看懂了:“王妃在給菜圃分地?”
畫眉:“……”
姚黃笑道:“是啊,先分好了,明天就人翻土種起來。”
這一張算是草圖,徹底改好了,姚黃重新畫了兩張,到時候一份自己留著,一份給總管郭樞。
剛畫完,墨還沒干,百靈在外面通稟道:“王妃,王爺到前院了。”
姚黃:“知道了。”
該吃晚飯了,姚黃準備直接過去的,百靈抿抿,鼓足勇氣提醒道:“王妃,奴婢給您拿雙新鞋?”
姚黃低頭,這才發現海棠紅的綢面繡鞋上沾了一圈的土,想必是進菜圃時留下的。
再看看一臉張的百靈,姚黃笑道:“還是你心細,免了我在王爺面前出丑,快去吧。”
其實放在自家,鞋面沾土本不算事,可的夫君是位從小錦玉食的王爺,怕是不了王妃衫不潔。
百靈立即去了室。
阿吉瞅瞅王妃的鞋,默默記下以后要更細心,方方面面都得替王妃想到。
畫眉垂著眼簾,一早就瞧見王妃鞋臟了,故意沒說,沒想到百靈會多,這下子反倒顯得不稱職。
換了新鞋,姚黃瞅瞅邊的五人,對百靈道:“你隨我去前院。”
盡管到了前院百靈也只能在院子里站著,能跟隨王妃外出卻是丫鬟得寵的表現。
畫眉瞪向百靈,莫非這丫頭是想搶第一大丫鬟的位置?
百靈收到了的眼刀,卻來不及回應,轉跟在王妃邊走了。
畫眉目一轉,似笑非笑地看向同樣被留下的阿吉:“瞧瞧,百靈這一立功,都把你比下去了。”
阿吉:“……去趟前院而已,你想的可真多。”
畫眉:“……”
前院,飯桌已經擺好了,只等王爺王妃到齊了再上菜。
姚黃開始習慣惠王一的死氣了,打過招呼,自行坐在了王爺的右下首。
剛坐好,趙璲便道:“傳飯吧。”
青靄出去安排,順勢留在了外面。
姚黃笑著對惠王道:“王爺,我想好菜圃都種什麼了,剛剛畫了圖,等會兒拿給您看?”
趙璲點頭。
姚黃:“還有,晌午那麼多菜咱們本吃不完,剩下怪可惜的,我就跟廚房說了,讓他們做幾道,您看行嗎?”
趙璲:“可以。”
姚黃正腹誹這人惜字如金,廚房先送來了一道涼拌豬肝、一盤黃澄澄的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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