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站在路口，好奇地往里張：“王爺，那是什麼地方？”

趙璲：“竹園，自我病后，平時都住在這邊。”

姚黃：“……那現在……”

趙璲沒有回頭，語氣平淡得仿佛只是閑聊：“新婚三日我會陪你，每個月逢五逢十或是逢年過節我也都會陪你在明安堂過夜，其他時候還是會住這邊，你若有事可來找我，無事便算了。”

“并非是針對你，只是我現在更喜歡一個人獨，便是青靄飛泉近伺候我的時候也不多。”

“下人都知道的，不會因此嚼舌。”

姚黃懂了，看眼竹林深的小院，推著椅往前走去，困道：“那王爺不在明安堂的時候，我做什麼呢？”

趙璲：“游園或外出，隨你心意。”

姚黃忽然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發愁。

王爺不管，似乎可以過得比在娘家時還自由，可王爺幽居竹院，怎麼有種要守活寡的覺？

也不對，王爺每隔一段時間會去陪過夜。

初五、初十、十五、二十、二十五、三十……嗯，每個月王爺會陪六晚，逢年過節還能多幾晚。

話本里常說男人縱容易傷，一個月六次或許剛剛好？王爺腳不便，比普通男人更要注意節制。

走出竹園不遠，半畝空置的田地出現在了路邊。

姚黃腳步剛慢，趙璲已經知道要問什麼，解釋道：“這是菜圃。”

菜圃，自然是種菜的地方，富貴者稍微費點力氣耕種一番以示親農，并會田園之樂。

趙璲腳好的時候每年都會親自種些菜，出事了，他不來歸不來，他不開口，下人們也不敢擅自改這半畝地。

姚黃能猜到這塊兒地背后的故事，但既然王爺繼續留著這地，說明王爺沒那麼小心眼。

請示道：“我家后院也種了兩片菜圃，我從小幫我娘收拾，會種七八種菜呢，王爺放心的話，這塊兒地給我種？”

趙璲：“隨你，除了竹院，整個花園都可以任你改。”

這就有點像氣話了，姚黃聰明地沒去接。

花園北面是一片連綿起伏的矮丘，山上綠意盎然，夫妻倆沿著山腳而行，前后經過了四條通往山頂的小道，兩條石階鋪，兩條石板鋪就。

姚黃越走越能到王府眾人伺候惠王時的膽戰心驚，拆了石階怕王爺怒，不拆椅難行王爺更要氣，只好鋪兩條新的。

賞個景都這樣，真日夜待在一起，照顧惠王的心都要多費不心思啊！

飛快離開矮丘地段，兩人來到了花園西邊，這里視野開闊，被一鴻清澈廣袤的湖水占據，岸邊間植桃柳，湖中建有洲亭，另有廊橋與水榭相連。

姚黃的心又輕快起來，過兩天說什麼也要來湖上劃船釣魚。

將近晌午，花園中間姚黃也不想去逛了，等著下次自己的時候再徹徹底底地逛一遍，每個假山山都不放過。

第10章

在明安堂一起吃了頓八菜兩湯的盛午飯，趙璲就要回竹院了，臨走前跟姚黃代，說他傍晚再過來。

姚黃起道：“我送王爺。”

趙璲：“無需多禮。”

用詞很客氣，表卻是不容商榷的冷淡。

姚黃明白這種緒，有時候去別人家做客，長輩要送某種吃食，姚黃不想吃，長輩卻以為難為非要塞給，姚黃面上道謝，心里別提多煩了。倘若是公主，就可以淡淡一句“不想吃，你別塞”打發了對方。

王爺不想送，姚黃只好止步在堂屋門口，目送著青靄將椅推走。

主仆倆的影完全消失，姚黃放松了，院子里的阿吉五人也都自在不。

姚黃回到桌子旁，葷素八道菜，惠王只了他面前的兩道，姚黃倒是把另外六道菜都嘗了嘗，可再能吃也只吃了共一盤半的菜量，兩道湯喝了一碗，惠王就嘗了半碗。

姚黃問畫眉：“平時貴妃娘娘吃不完的菜，會怎麼置？”

姚家人口，每頓最多剩一點點，鮮有浪費的況。

畫眉心里暗嘲，面上還算恭敬：“娘娘會賞給底下的宮人吃。”

送到翊坤宮的菜都是最新鮮的，娘娘一個人才能吃多，很多菜基本都會原封不地端下去，放到鍋里熱熱，就了宮太監們飯桌上的味佳肴。

姚黃看向百靈，見百靈點頭證明畫眉所言非虛，姚黃便道：“行，撤下去你們吃吧，順便廚房管事的大廚過來見我。”

阿吉：“我不，我在這伺候王妃。”

姚黃擺手：“先去吃飯，吃飽了再過來，我這會兒休息，用不著你們。”

院子里還有王府安排的二等丫鬟，姚黃正好悉悉。

很快，廚房的管事大廚來了，居然有兩位。

惠王用慣的大廚是孔師傅，平時都在竹院的小廚房當差，這三天王爺改在明安堂用飯，孔師傅就跟著回來了。高娘子是王府專門選來伺候王妃的，會一直留在明安堂。

姚黃問孔師傅：“王爺的一日三餐，每頓幾個菜有講究嗎？”

孔師傅：“有，沒特殊吩咐的話，王爺早上會吃兩樣主食兩樣小菜，午飯四菜一湯，晚飯兩菜一湯。”

姚黃：“王爺飯量如何？”

孔師傅嘆道：“近一年王爺胃口不佳，端上桌的飯菜能吃三都算多了。”

姚黃心里有了數，代兩人：“王爺不喜鋪張，我也沒那麼大的胃口，以后繼續按照王爺的習慣來吧，早飯改四道小菜，晚飯三菜一湯，如果我有想吃的菜會提前跟你們說。”

兩位大廚點頭，高娘子趁機問了下王妃的菜偏好。

解決完這件事，姚黃去次間的榻上躺著了，窗外日強烈，此時不是游園的好時候。

五個大丫鬟回來后，姚黃畫眉、百靈在跟前守著，阿吉三人去后罩房歇晌。

畫眉還是敢說的，見姚黃眼皮越來越重，試探著問：“王妃，王爺怎麼沒陪您歇晌？”

姚黃瞟一眼，道：“王爺親口說過，他喜靜，以后王爺獨的時候只會更多，你們趁早習慣，瞎打聽。”

百靈連連點頭。

姚黃轉個，背對兩人道：“去外面守著吧，半個時辰后我。”

畫眉：“……”

百靈將拉了出去。

睡醒后，姚黃重新洗漱一番，一口氣帶上五個大丫鬟浩浩地去了后花園，也是們認認路。

這一次，姚黃從西邊開始逛，無論是花園小徑還是通往亭閣的石板路，凡是有路的地方，姚黃都要去探探。

是第二回 來，頭回來的阿吉簡直就像來了夢中的仙境，王妃跑哪就跟著跑去哪兒，看得畫眉一會兒暗諷一會兒暗嘲的，最后居然都諷到麻木了。等姚黃帶著阿吉一口氣爬上北面的矮丘翠屏山，畫眉就只剩下氣吁吁腰酸的份。

站在山頂的亭子里，姚黃掉鞋子踩在一條人榻上，扶著大紅漆的亭柱朝南俯瞰整座花園，驚喜道：“這里好，哪里都能瞧見。”

阿吉張著，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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