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因為份選擇,會做到這個地步嗎?
己所不,勿施于人。
換做崔窈寧自己,絕做不到如此。
因此,避免不了對裴宴書產生了懷疑。
在這之后,更多的則是擔憂。
如果他和裴宴書彼此沒有,可以毫無負擔的親,可如果知道裴宴書也許心悅自己,再想到他的份,整個人都覺得不自在。
桃霜不太理解,撓撓頭問:“那您喜歡他嗎?”
崔窈寧怔了下,要說喜歡——
單論相貌,誰能不喜歡他那樣的人?
不過再多的應該沒有。
崔窈寧想了想,沖輕輕搖了搖頭。
桃霜壯起膽子問:“那您和小公爺的親事?”
崔窈寧遲疑了下說:“板上釘釘。”
作為奴婢不好議論主子的私事,換做是抱琴和杏雨任何一個人在,都不會開口,可桃霜子跳,又被慣壞了,說話一向沒那麼多顧忌。
“既然已經定下,您不妨嘗試對他好一點?”
桃霜說:“恕奴婢多個,至從今日的事來看,奴婢覺得小公爺比那兩位公子好多了。”
崔窈寧心里糟糟的,咬輕聲說:“可…他是裴鈺的堂兄,而且他很有可能心悅我。”
桃霜還當什麼大事呢,“您有的那些顧慮,奴婢覺得都不算事,堂兄怎麼了,別說是堂兄,就算是親兄弟為您反目,奴婢都覺得正常。”
“您這副模樣,奴婢整日瞧慣了都會晃神,別提小公爺他們那種才見過您幾次面的人。”
“他心悅您,難道不是什麼很正常的事嗎?若是不喜歡您,那奴婢倒是覺得他要去治病。”
桃霜說這些話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
崔窈寧本就糟糟的心緒一下子就平復了,好像,從的語氣來看,這件事還正常?
了臉頰,抿沒說話。
可是和裴宴書才認識,他為什麼會心悅?
因為的容貌嗎?
可如果因為的容貌才心悅,那也會因為其他而失去興趣,裴鈺和鄭青陵就證明了這點。
盡管他們后悔了。
可心思游離,就是心思游離。
崔窈寧有點擔心裴宴書也是這樣的人,可轉瞬,這個念頭就被拋之腦后。
裴宴書不是裴鈺和鄭青陵。
至在崔秀秀這件事上他做得比他們都好。
那姑且相信一下他吧。
不管其他,桃霜有一點說得對,和裴宴書既然將要定下親事,那確實該對他好一點。
想到這,崔窈寧到書房準備給他寫信。
先謝過他。
唔…再說一下,已經和母親說過定下親事的事,過兩日可能會請他來赴宴,讓他不要吃驚。
然后,再拐彎抹角地問一下他心悅的事?
崔窈寧咬著玉竹筆桿,很快就打消了念頭。
不行不行!
裴宴書那麼聰敏,一定會很快發現的意圖。
萬一他沒那個意思呢?
崔窈寧只要想到他的臉,就明白裴鈺為什麼會說他不知為何,對著他那張清冷如玉的臉,談論心悅這樣的都好似對他的玷污。
當著面,并不覺得裴宴書心悅。
只是回來后因為紙鳶這件事,細想了下,方才察覺出一點蛛馬跡,他好似對不太一樣。
這點優待,自己沒察覺出來。
旁人一點撥,才開始醒悟。
寫完信,崔窈寧遞給桃霜,讓派人送過去,想了想,又從院里折了一枝海棠一并遞給。
“院子里的海棠開得極好,請他一同賞花。”
桃霜自覺自己幫姑娘解決了盤踞心頭的大事,笑瞇瞇地接過來,也沒勞煩旁人,點了兩個仆人陪著,上馬車,去了裴宴書如今的住。
那是安平大長公主的一別院。
清靜、華麗。
那是早年先帝為建的一避暑勝地,地郊外,附近還有一座不大的山頭,可以跑馬散心。
老人家上了年紀后不走,這便閑置下來,偶爾有從長安來的小輩們看,安平大長公主和他們沒那麼親近,不便留他們在府居住,便把這別院清理出來讓他們住下來。
桃霜去的時候,不巧,又下起了雨。
大片的烏云籠罩了整片蒼穹,天上似破了一個大,雨水止不住地往下倒灌,伴隨著狂風陣陣,枝葉舞,行人紛紛裹裳往家里跑。
到了地方,兩個仆人扶桃霜從馬車上下來。
幸而桃霜帶了傘,可雨下得又又急,打在傘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即便撐著傘快步走到了門下,可角還是被濺了大半。
門房見馬車上繡有崔府的標志,不敢怠慢,忙堆著笑請進去,又支人去告訴小公爺。
裴宴書旁伺候的小廝付奐知道小公爺對那位九姑娘的心思,收到消息后,一刻也不敢停。
付奐了額頭因為著急的冒出的汗,快步進了書房,低聲道:“爺,九姑娘邊侍奉的桃霜姐姐過來了。”
書房,青年臨窗而立,執筆畫著紙鳶。
似乎剛沐浴完,他烏黑的發梢末尾仍在滴著水,打了他上影青的紗袍,窗欞未關,冷風灌進來,吹著他寬大的袖袍翩躚而舞。
聞言,青年抬眼了過來,他的眸在一旁魚戲蓮葉紋的紗燈的映襯下,呈現出一種近乎冰冷的琥珀,不帶一,“你說什麼?”
付奐著頭皮又重復了一遍。
過了許久,書房才傳來青年冷淡地嗓音:“知道是因為什麼事過來的嗎?”
付奐訕笑,“沒,急著過來就沒有多問。”
裴宴書默了幾秒,撂下筆大步出了門。
付奐忙不迭地過去拿大氅,“爺,您才淋了雨,可不能再吹風了,好歹穿件大氅再過去。”
裴宴書掃了他一眼。
付奐立時噤聲。
裴宴書一路到了前廳。
桃霜見他進來連忙起行禮,而后將信遞給他,“小公爺,這是我家姑娘派我給您送的信。”
“還有這枝海棠。”
桃霜從桌上拿起一路小心翼翼護著的海棠,“我們姑娘說院子里的海棠開得極好,請您一同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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