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晏錚大步走進來,楚若讓玉遞給他一封信,“老爺子送過來的,你瞧瞧吧。”
晏錚打開一看,上面寫得龍飛舞——小妮子救命!!!你哥要打死你爹,不對是你爹要打死你哥,不不不是他倆快把對方給打死了!!!
晏錚眉心一跳,暗暗在心底把云瑯罵了個遍。
讓他回去救外甥,他倒好,跟自己親老子干起來了!
不過他有這閑心干仗,是不是說明兩個孩子的況穩定了?
“晏錚,我二哥本就為了娘的事恨死了他,加上這次大哥出事,雙方怕是到了無法共存的地步,我必須得回去一趟……”小娘子抓著他的胳膊輕聲解釋,希這位帝王能放回去,誰知晏錚本沒攔,“好,我去準備。”
楚若點點頭,旋即反應過來:“準備?準備什麼?你要跟著一起?”
晏錚理所當然道:“不然呢?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楚若角微微搐:“可政務……”
“不是有姑父在嗎,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說完就去了書房,把剛剛放走的曹回來。
曹面無表地聽他說完,頓時一揖到地:“皇上,您看老臣的人頭值幾個錢,您直接砍了另覓賢能吧!”
晏錚面不改心不跳:“姑父過謙了,姑父一人可抵千軍,這閣之首的位置還得您來坐。”
曹心下冷笑,這會兒又起姑父了?
可惜他不吃這套!
“皇上初登大位,百廢待興,遠的不說,這馬上要來的秋闈科考、吏部員考評、戶部錢銀劃撥,還有剛報上來的黃河水患賑災諸事,您是覺得老臣有三頭六臂,能理得過來嗎?”
曹越說怨氣越大,雖然新帝勤勉,可架不住事水一樣的來,這些日子閣連軸轉,他辭呈都收了好幾封了!
這個時候皇帝想跑?沒門!
晏錚靜靜等他發泄完,才讓太監送了杯茶水過去。
曹本不想接,可想到自己就是累死累活為他賣命,憑什麼不接?
于是仰頭一飲而盡,接著聽帝王緩緩說道:“朕知道,這些日子姑父和諸卿都辛苦了,這樣吧,吏部員的考評給顧隼,戶部錢銀劃撥讓季堯去辦,至于黃河水患的事朕也有了人選,唯獨這秋闈事關國祚,還得辛苦姑父親力親為了。”
曹剛飲下去的茶水哽在了嚨里。
這皇帝,這麼短功夫就把他說得那些全安排妥了?
這時尹順進來道:“皇上,裴太守來了。”
晏錚打了個手勢,尹順高聲道:“宣裴鈺見駕!”
片刻后,裴鈺著素、手捧烏紗印走了進來:“皇上,罪臣裴鈺,特來向皇上辭行!”
他跪下沉聲道,“裴氏一族結黨營私,幸得皇上仁慈,只將全族貶回渝州,但罪臣畢竟也姓裴,難牽連之罪,特此歸還印,還皇上全!”
晏錚眉梢一挑:“這個時候辭,你就不怕裴氏報復?”
裴鈺臉一沉,如何不怕?
他在裴家這麼多年,太清楚家族的手段了,可事已至此,他不能再留在京城,否則連累婉心清譽,那真是死不足惜!
晏錚似看穿他的心思,悠然道:“二嫂被李家接回去了,據說回去當晚,就跪了一宿祠堂。”
“什麼?”裴鈺大驚抬頭,接著意識到自己失態,垂首道,“皇上,罪臣的意思是,李氏畢竟是皇親,李家為何敢、敢……”
“為何不敢?那畢竟是二嫂的雙親,難不朕還要干預人家的家事?”晏錚一副置事外的模樣,看得裴鈺握拳頭。
原以為婉心有皇室庇護能過得很好,可現在看來未必!
晏錚輕笑一聲:“如何?現在還要辭嗎?”
裴鈺低頭不語,尹順笑著上前:“裴大人,黃河水患,又不知多百姓流離失所,皇上想派您去賑災,等回來以后也好名正言順地進六部啊……”
“六部?”裴鈺猛然抬頭,眼底滿是驚詫,“皇上您是想?”
“裴忌不是被貶了嗎?正好兵部尚書的位置空出來,只要你賑災有功,那朕就點你的將。”晏錚每句話,都在畫一個巨大的餅。
六部尚書,拜一品,那是每個臣子都無法抵擋的。
而且,也只有他坐上這個位置,才能護住婉心!
裴鈺遲疑片刻,重重叩首:“臣謝過皇上不棄之恩!愿誓死效忠,絕無二心!”
晏錚頷首,屏退他后看向曹。
后者長嘆一聲:“皇上馭人之,老臣自愧不如。”
先是威,再以利,把人的心思拿得分毫不差,誰能不為他賣命?
晏錚角浮起一笑意:“如此說來,姑父是同意了?”
“老臣若不同意,皇上就該拿老臣的夫人做文章了吧?”曹皮笑不笑。
晏錚一臉首輔知我的表:“姑父所言甚是,若朕走不了,那就只能派可信之人陪伴皇后,算來算去,也只有姑母堪當重任。”
曹簡直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人,能把威脅的話說得如此好聽!
果然這夫妻倆是來克他的!
“好,皇上有令,老臣也只能遵之!不過老臣還想向皇上要一個人。”
“誰?”
“順天府丞,蘇廷筠。”
這名兒一出,帝王臉上笑容驟斂,曹總算有扳回一局的快意,大聲道:“皇上,此子是個人才,在順天府時年年考校皆得頭名,是進閣的不二人選。老臣斗膽,請皇上摒棄前嫌,重用于他,也好解我閣無人可用之憂!”
語畢深深一揖,氣得晏錚牙。
這姑父是故意的吧?
明知這小子覬覦阿,能留他在京城已是不易,居然還要他進閣?
可曹就不起,仿佛是鐵了心要跟他打擂臺……
帝王瞇了瞇眼,半晌道:“宣蘇廷筠見朕!”
蘇府。
蘇廷筠喝得酩酊大醉,伏在書案上揮毫潑墨。
他極善畫人像,此刻卻連那人的一分一毫都不敢落,只能畫邊養得那條狗。
于是當尹順去宣旨時,就看到滿屋飄飛的福寶,或撲或臥,姿態嫵,嚇得他背脊竄上寒意……
難不這蘇府丞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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