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太監嚇得膽裂魂飛,好半天才吐出一個是字。
晏錚眼神冷戾,難怪來了又走,這些腌臢把戲居然舞到面前了!
“尹順,這件事你去理,該怎麼做不必朕教你了吧?”
尹順躬應是,轉頭就帶人把掖庭令拿了。
一番拷問之下掖庭令招出,是兵部尚書讓他這麼做的。
“裴忌?”
晏錚眸一冷,本想說把腦袋摘了給他送回去,可想到阿還懷著孕,于是道:“杖打三十,把人給他送回去,相信裴忌能明白朕的意思。”
“是!”
當天,幾人被打得皮開綻奄奄一息,抬進裴府時裴家上下都嚇了一跳。
裴忌臉沉地聽底下人稟完,抬頭看著對面笑瞇瞇站著的尹順,強忍拱手:“請尹公公稟明皇上,帝后深,裴忌……教!”
尹順彎了彎,這才回宮去,原封不地轉述給帝王。
坤寧宮里。
晏錚無辜道:“阿,你都聽見了,是裴忌干的好事,我真的一點都不知!”
楚若靠在枕上,口一陣惡心,連忙捂住帕子干嘔兩下。
晏錚急忙扶著靠在自己上,輕拍后背問道:“難得很嗎?要不要傳張院判?”
楚若有氣無力搖搖頭:“沒……就是有些害喜,不要。”
晏錚看這般揪心得很,瞇眼盯了肚子片刻,冷聲道:“小東西,再敢折騰你們娘,出來以后有你們好看!”
楚若失笑,說他怎麼跟未出世的孩子計較。
可也不知孩子是不是朕聽見了,當真沒再犯惡心。
晏錚握住的手:“阿,只這一次,我絕不讓你再罪。”
小娘子笑著仰頭問他:“可若是兩個兒子,你難道不想要個兒?”
“不要。”男人態度很是堅決,“你想要就讓小六去生,我們抱一個來養。”
他這般反應,倒是讓玉和周嬤嬤徹底放下心。
看來外戚干政的話,真不是從他那兒傳出來的。
周嬤嬤咳嗽道:“皇上,娘娘懷著子,需要多休息……”
晏錚一聽就明白了,小心扶著人躺下,在額間吻了吻:“阿,你先休息,別的事不用理會,我會解決。”
楚若微笑說好,相信他會解決的。
從坤寧宮出來,晏錚便寒下臉:“周嬤嬤,說吧,先前阿來找我是什麼事。”
周嬤嬤看了眼孟揚,這才將楚家權勢滔天、會外戚專權的話說了出來:“而且據尹力調查,這謠言的源頭好像是……孟侍衛。”
“什麼?!我?!”
禍從天降的孟揚指著自己鼻子,一蹦三尺高,“哪個烏王八蛋敢潑我臟水?這些日子軍忙都忙不過來,哪有閑工夫說這些?皇上!屬下要親自去查!”
晏錚點了點頭,孟揚立刻卷著風去了。
可惜去的時候有多麼雄赳赳氣昂昂,回來時就有多麼垂頭喪氣。
“皇上……屬下無能,一應人證都被滅口了,屬下是真的查不出來!”說完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對了皇上,既然如此那屬下就是嫌犯啊!是不是要先下大牢,那軍那邊的事就可以……”
話沒說完就被晏錚輕飄飄斜了眼:“朕何時說你是嫌犯了?”
孟揚瞬間耷拉下腦袋,他是真的要忙瘋了,寧可蹲大牢也不想收拾軍那筆爛賬!
徐老揶揄看他眼,誰讓當初進京城的時候某人非說,這宮中防衛給誰他都不放心,非要親自認領的?
不過眼看同僚罪,也還是捋著胡須道:“皇上,其實查不出來也不要,背后搗鬼的左左右右就那麼幾個,您說呢?”
晏錚角一掀:“不錯,有膽子有能力做這事的,除了裴忌,也就只有阿那位堂兄了。”
徐老點頭:“裴大人一心想往這后宮里添人不假,可離間帝后,折損皇權,甚至還可能毀了這江山,他應當做不出來。”
晏錚微微頷首。
如此,也就只剩下那一個人了。
晉王世子云梓豪。
這人就跟個毒蛇一樣,總是匿在暗,先前讓曹把京城徹查了一遍,可惜也沒把人揪出來!
“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宮里殺人,只怕這里還有他的眼線……”話沒說完,尹順便急匆匆跑進來,“皇上,楚國公來了!”
書房。
楚淮山見著他納頭要拜,晏錚一把扶住他:“岳丈大人,都說過,私下不必多禮。”
若是以往楚淮山必定堅持,可今兒個就勢站起來:“皇上,那老臣就直言了,老臣……想要辭。”
晏錚斂眉,面沉了下來:“岳丈大人可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
楚淮山搖頭:“皇上,其實老臣早有此意,只是想等著兒生產之后再走,但如今怕是等不到了。”
外戚干政的謠言,并不只在宮里流傳開。
就這麼兩三日的功夫,民間也傳得沸沸揚揚。
有人說楚家是一人得道犬升天,還有人說未來的江山不姓晏要姓楚……
每句話都是誅心之言,就連曹那頭也到波及,已經有不員開始暗納投名狀了。
晏錚聽他說完,只問了一句:“岳丈,我待阿之心,您應當清楚。”
楚淮山苦笑了聲,退后半步:“老臣正是清楚,才不能讓這些謠言毀了你們,帝后失和民心不穩,若再被迫劃分兩派,朝臣站隊,又是一番雨腥風。皇上,老臣年紀大了,也想回家去陪陪敏,正好借著這次機會,求皇上全!”
語畢躬一禮。
晏錚神漸肅,執手,一揖到地:“多謝岳丈!”
楚淮山辭的消息,還是在第一時間傳到了坤寧宮。
楚若沉默良久,只問了句:“父親何時走?”
尹力道:“楚國公說,圣旨一下,他想明日就帶著敏郡主,回五臺山去看看。”
楚若點了點頭,讓他退下,周嬤嬤擔心道:“娘娘,您沒事吧?”
楚若聲道:“沒事,其實我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父親忘不了慕容家的大恩,遲早會走,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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