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云缥缈,阳明。
贺予洲昨天把安曼苓送回家后,也就没再回自己那套房子,直接在老宅这边住下了。
此刻,一休闲的家居服坐在餐桌前,家中佣人正在忙碌地为他布菜。
他一手握着手机,浏览屏幕上的市大盘。
明的手机壳,后面的卡槽内着一张照片。
尽管他修长的手指遮掩了部分画面,但还是能辨识出来,照片中的人是一位生。
安曼苓从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位大爷正在优哉悠哉地吃早餐。
看眼挂钟,九点半。
“贺予洲,你怎么还没去公司。”
不是迟到就是早退。
贺予洲端起旁边的意式浓,喝一口,“公司是我的,我还不能决定自己几点上班?”
这个,安曼苓还确实是无话可说。
他现在的公司,是他自己一手创立的,并没有接手家族的企业。
在国外的那几年,凭着过人的商业头脑和卓越的选能力,在资本市场游刃有余。
初始资金在他手中如同滚雪球般迅速膨胀,当时在国商界掀起一番风,名声大噪,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准无误。
两年前公司迁回国内,如今,他公司的估值已跟家族企业不相上下,甚至还有隐隐超越的趋势。
他看起来吊儿郎当,玩世不恭,但只要他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办,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在某些方面,他有着极高的要求与标准,几近苛刻。
在散漫的外表下,只有强大的实力或者显赫的背景,才能让他随心所,目空一切。
刚好,这两者,他都有。
安曼苓拉开椅子坐下,轻描淡写地提起,“恩恩下周五在大剧院有演出,我要到了两张门票,你去不去?”
“恩恩演奏会的门票,可是一票难求,网上售罄了。”
贺予洲吃早餐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停顿一下,关掉手机扔在一旁,吐出两字:“不去。”
安曼苓见他这副的模样,忍不住地踹他一脚,“你真是有能耐了。”
“之前也不知道是谁,旷课也要去看恩恩的演出。”
这件事,还是当年飞去国看尹恩语的演奏会,偶然撞见的。
不过,这也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旷课是他叛逆行径中,最不值得一提的一件小事。
贺予洲不知是吃饱了,还是没胃口了,放下筷子,懒慢地靠在椅子上,“今非昔比,合格的前任,就应该销声匿迹,而不是突然诈尸。”
安曼苓挖苦道,“你当男朋友都不合格,现在倒是想起当合格的前任了。”
也不管他去不去,安曼苓还是分给了他一张门票,递到他面前,“你最好是说到做到,别让我在大剧院撞到你。”
反正是要去的,哪怕尹恩语跟这个儿子分开了,也还是很喜欢。
贺予洲不动声地瞥了眼,便快速挪开了视线,双臂环抱,“您放心,我半步都不会踏那里。”
“没当合格的男朋友,我还当不一个合格的前男友了?”
“随便你。”安曼苓站起,离开了。
走后,贺予洲也准备换服去上班。
转走了一步,蓦地停住,折返回去,拿起桌面上的门票抚平,将它平整地放进口袋里。
-
周五,晚上霓虹灯闪烁不息,江面上波粼粼。
原本宁静的夜空,突然飘起细的雨滴,给繁华的夜增添了一丝朦胧的纱。
大剧院灯火辉煌,门口人流如织,路边的竖立广告牌上写着——
「尹恩语钢琴独奏音乐会」
典雅庄重的演奏厅内,观众们陆续进场,随着演出时间的临近,座位也逐渐被填满。
安曼苓在主办方的带领下,找到座位坐下。
看了眼旁边的空座位,这小子,还真能忍住不来?
变得这么有骨气了?
算了,他不来添堵也好,就一辈子打吧。
安曼苓转头向前方,静待演出开始。
七点整,现场灯逐渐变暗,聚灯集中在舞台中央,那台漆黑的三角钢琴泽熠熠,像是过了心抛。
安曼苓全神贯注地注视前方舞台,突然,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一道修长的影悄然落座。
西装外套上还挂着细小的雨珠。
安曼苓分出一丝目,随即角扬起,小声取笑,“哟,这是谁啊,原来是我那个爱被打脸的儿子。”
“不是说,绝不会踏这里半步的吗?”
贺予洲气定神闲,“没有踏半步。”
他走的是数百步。
安曼苓眼神看穿一切,“你还戴着帽子口罩干什么?”
黑棒球帽,黑口罩,将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国际巨星。
不过,他的气质与样貌,丝毫不逊于娱乐圈那些人,甚至还更为卓越。
安曼苓接着猜测,“怕恩恩看到你?”
“这你就有点自作多了,的目绝对注意不到你上。”
他们的座位在第十排。
贺予洲扯掉口罩,一张英俊的脸出,“安士,你的人脉也不怎么样,竟然只能要到第十排的座位。”
之前,他只看到了门票上的名字,并未注意到座位位置。
“你懂个什么,这才是视野最佳的位置。”安曼苓道,“坐在第一排,我还得仰头观看,一场演奏会下来,你妈的脖子得废。”
贺予洲没接话,随的神被专注取代,目聚焦于舞台上。
台上,今晚万众瞩目的主角优雅款款地走到聚灯下。
踩着高跟鞋,一条彩流溢的高定鱼尾,将婀娜的材勾勒出来,锁骨白皙丽,腰如柳枝般纤细。
丰盈的长发高高盘起,发髻上佩戴一款璀璨的钻石头饰,气质高贵纯。
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致命的魅力,金尊玉贵的,与生俱带彩,衬得周围一切黯然失。
灯照在上,台下所有的人,只因而来。
尹恩语站定台中央,对台下的观众鞠了一躬。
随后转,双手捋过摆,在钢琴前落座。
漂亮的脸蛋上,神从容淡定,没有丝毫局促或焦虑紧张,仿佛一切都在的掌控之中。
这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场盛大的演出,但在眼中,却如同家常便饭般平常。
尹恩语玉软花的双手搭在琴键上,随着纤细的手指轻轻落下,偌大的音乐厅瞬间响起细腻的旋律,穿寂静的空气,传递到观众耳畔。
线条优的双肩自然放松,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轻盈跳跃,如同灵动的舞者。
每个音符干净利落,旋律层次分明。
贺予洲目专注地注视着台上熠熠发的,深浓的眸愫涌动。
不知是为钢琴曲目着迷,还是为台上演奏钢琴的人所着迷。
旁边的安曼苓瞅他一眼,轻声赞叹:“恩恩真厉害,貌与才华兼。”
贺予洲眼神没有挪动,也没有开腔,但他的神已说明了一切。
他赞同的话。
安曼苓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摇了摇头。
“不过,恩恩好像瘦了,你看那腰多细。”
贺予洲低低嗯了声。
确实是瘦了,本来就刁挑食,肯定没有按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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