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澤住。

陳國明病了，陳澤給自己放了一下午的假。

因為醫生說陳國明這是急心梗，得手安個支架，這會兒剛進手室，估計是作不了妖了。

陳澤提前回到家，準備了不食材。

哥哥出事以后，陳澤想著自己不能繼續頹廢下去了，總要等哥哥和周野回來以后，讓他們看到自己的改變。

他已經很用心的學習做菜一個多月了，在的指點下，現在已經是一個十分合格的廚師了。

無論是中西餐還是家常菜，現在手到擒來。

陳澤準備等周野和哥哥回來以后，去考個廚師證了。

他也不是完全的一無是，他雖然不會管理公司，爛泥扶不上墻，可他也有一技之長，小時候他就喜歡做飯，雖然差點炸了廚房以后，陳哲安就堅決不讓他進廚房了。

但現在，他肯定不會炸廚房了。

“爸爸。”厲寒舟帶著余可抱著小栗子，牽著厲司寒和進了客廳就聞到了超級香的飯菜味。

“聽說陳國明差點讓你氣死，真要是心梗過去了，你就是立大功了。”厲寒舟有些想笑。

真沒想到一降一，這麼厲害。

“害，這才哪到哪，我希他半不遂長命百歲，老爺子不是還沒中風？我明天繼續，霍霍老東西區。”陳澤一臉的興。

他最近已經在直播間找到了自己人生的價值和意義。

網友們都很支持他，他覺自己現在活的很充實。

興的將牛排端上桌，陳澤小聲問厲寒舟。“我哥和周野……有消息了嗎？”

陳澤其實一直都在自我麻痹，他始終不相信周野和哥哥出事，他這麼拼命的努力改變自己，就是希等哥哥回來以后，看到他的變化。

“沒有……”厲寒舟垂眸。

陳哲安現在做的事很危險，未必就能全而退，所以陳哲安不讓他告訴陳澤。

至于周野……

陳江軻那邊還沒有消息。

陳江軻的人沒有傳回來消息，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按理說，早應該有消息了，是死是活，總要有個說法。

可偏偏，那邊一點靜都沒有。

這幾天，厲寒舟也天天失眠，他總想親自出國，可他的目標太明顯了……去了救不出周野，反而添。

陳澤眼底閃過失落，但很快自我安。“害，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來吃吃吃。”

和厲司寒洗了手，乖巧的坐在餐桌旁等著開飯。

余可抱著小栗子坐在一旁，心疼的看了陳澤一眼。

他現在真的變化太大了。

比起第一次見他，陳澤已經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了。

他好像一直在努力按照各個和周野喜歡的樣子改變，他不再煙，也不再喝酒，他不再燙頭染頭發，也不再去夜店會所。

他開始每天直播，然后就是學習做飯。

他開始……變得穩重，變得為別人喜歡的樣子。

可哥哥和周野，始終沒有消息。

……

晚飯吃的抑的，陳澤一直在假裝堅強，讓自己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可其實他已經有些魔怔了，他太刻意的改變自己了。

這樣的他讓人心疼。

中途，厲寒舟接了個電話，是陳江軻打來的。

“有消息了嗎？”厲寒舟起，去了臺，避開陳澤，小聲問。

“嗯……”陳江軻的聲音有些悶。

“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厲寒舟的心，懸在了半空。

“死了？”厲寒舟聲音有些無力。

“如果只是死了……那還不是什麼壞消息。”陳江軻那邊在點煙。“厲寒舟，你做好心理準備……周野明天能回國院……他不同意將他還活著的消息告訴陳澤，他讓你告訴陳澤他死了。”

“什麼意思！”厲寒舟手指在發抖。“陳江軻，你把話說清楚……”

“他……”陳江軻像是說不下去了，深深吸了口煙，聲音斷斷續續的在發抖。“眼瞎了……”

厲寒舟聽到了陳江軻那邊傳來沉悶的響聲，是陳江軻用力捶打墻面發出的聲音。

“那些混蛋……沒讓他死，他們就那麼折磨他，然后用腎上腺素吊著……眼睛被挖了，嗓子被灌了硫酸……手指，全都斷了，腳踝……手筋都斷了，活著……不如死了。”

周野，只剩下一口氣了。

他連那一口氣都不想留了。

他想死，他沒有任何活下去的和力。

“我們找到他太晚了……”陳江軻哽咽的說著。

厲寒舟靠在臺的玻璃上，全無力的慢慢坐在地上。

他們找到他的，太晚了。

“他不想活了，他讓那些人別救他……讓他死，他一直抗拒治療，所以……那邊一直沒有把消息傳回來。”

陳江軻再次開口。“是我讓人告訴他，陳哲安出事了，陳澤只剩下一個人了，他才放棄了抵抗，同意了回國治療。”

可就算是治療……周野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他們，誰都回不去了。

在這場謀之下，沒有人是勝者，他們都輸了，輸的一敗涂地。

……

厲寒舟一個人坐在臺上，坐了很久。

陳澤像是應到了什麼，慢慢走了過去，打開推拉門，小聲開口。“厲寒舟，你怎麼了……”

他的聲音在發抖，帶著小心翼翼。

厲寒舟抬頭看了陳澤一眼，笑了笑。“沒事……老病犯了，腰疼……我緩一緩。”

陳澤打趣開口。“你這……年紀輕輕落下一病，后悔嗎？”

陳澤問到最后，自己都哽咽了。

他走到厲寒舟邊，靠著他坐下。

厲寒舟掏出煙，遞給陳澤，陳澤搖了搖頭。“戒了……”

厲寒舟笑了笑，也將煙扔在了一旁。“那我也戒了……”

“你都戒了多次了。”陳澤看著厲寒舟。“厲寒舟，你后悔當初不聽我的，非要去考軍校嗎？你后悔……去南蘇丹嗎？”

厲寒舟沉默了許久，搖了搖頭。“不后悔，因為……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

陳澤哭了，眼淚往地上掉。“要是我能早一點認識周野，我就不讓他去當警察，我就不讓他考警校，我就……我就是很自私。”

陳澤說著自己自私，說著不想讓周野去做危險的事。

厲寒舟也紅了眼眶，他深吸了口氣，抬頭將眼淚空下去。“陳澤，忘了周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