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霆拿著筆的手猛然僵住,呼吸急促的抬頭看著劉正明。
劉正明也看著他,慢慢紅了眼眶。
劉正明沒再說話,只是笑了笑,那個笑……讓人很難。
當初,厲霆修很清楚自己回不去了,那些人就是沖著要他的命去的,所以即使厲家出高額贖金,也依舊換不回他的命。
既然是必死的局,厲霆修想著……不如把劉正明送回去。
他們兩個,總要有一個能活著回去。
劉正明還年輕,他的人生已經夠苦了……
厲霆修希他活下去。
所以當他們用激將法激怒綁匪,當綁匪著劉正明手殺人的時候,厲霆修就明白。
只要他死了,劉正明就還有一線生機。
但他……必須死在劉正明手里。
那些人要確保自己手里握著劉正明所謂殺人的證據,才能讓他‘乖乖聽話’。
“他們,留下了我親手殺害厲霆修的證據,告訴我,就算我不和他們伙,我也逃不掉……他們以此威脅,我答應了,所以他們才會放我回來。”劉正明聲音沙啞。
傅正業的人以為這樣可以控制劉正明,畢竟只要劉正明不解釋,所有人都會懷疑他,所有的力都會在劉正明上。
而且,劉正明是有能力的,傅正業以為劉正明將來一定會為自己所用。
所以,傅正業早在多年前就在厲氏集團埋下了‘劉正明’這顆棋子,他以為可以趁著厲寒舟出事的空檔,讓劉正明釜底薪,離開厲氏集團,讓厲氏集團徹底。
傅正業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余可一個人,能在劉正明走后穩住大局,也沒有算到劉正明居然一直都是假意臣服……
“當年,我回到海城,所有人都誤會我的時候,只有老爺子相信我,他說,他相信我是有苦衷的,他相信自己的兒子……也許遇人不淑被邊人出賣,但絕對不會是我……”劉正明低頭,眼淚不斷地砸在手背上。
老爺子對于劉正明,有知遇之恩。
所以他將一切的真相都告訴了老爺子,老爺子并沒有責備他親自手殺了厲霆修,因為他知道,他兒子一定是心甘愿的。
當綁匪拿著刀著劉正明殺厲霆修的時候,是厲霆修,用力撞在了他的刀上……
厲霆修用自己的命,換劉正明活著。
所以劉正明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覺得自己已經已經多活了這麼多年,為了報仇,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為什麼……不告訴我。”傅正霆聲音沙啞,他心疼劉正明這些年的委屈,也心疼他當年所經歷的。
親手殺了厲霆修,對于劉正明來說,比死還難啊。
這些年,他活著比死去更痛苦。
只有活著,才是懲罰。
“告訴你?”劉正明苦的笑了。“你是傅正業的親弟弟……我要怎麼告訴你。”
老爺子不讓他任何消息,為了他好,也為了將來能為自己的兒子,查清真相。
“我以為,你至會像老爺子一樣,堅定的相信我……問我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可你沒有,你認定我是背叛者,認定我是叛徒,認定我是殺人兇手……組織者。”
劉正明覺得可笑,傅正霆當年讓他滾的時候,眼睛里著的厭惡將他再次推更深的地獄和深淵。
“對不起……”傅正霆低頭,雙手抖的說著對不起。
可對不起,有什麼用呢?
“你沒有對不起我……”劉正明看著傅正霆。“你沒有錯……”
“劉正明……”傅正霆想說什麼,但劉正明并不打算和他多說。
“傅上校,我累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劉正明看著傅正霆。
“沒有……”傅正霆起,看著劉正明。
這些年……他到底是怎麼一個人走過來的。
他對他的誤解,誤會,他從來都不解釋。
“早點休息。”傅正霆小聲說了一句,離開房間。
劉正明起關門,在房門關上的瞬間,傅正霆扶著門框。“厲霆修的死,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自責。”
劉正明看著傅正霆。“不是我的錯,我沒有自責,我只是恨你哥。”
他活在恨意里,恨不得親手殺了傅正業。
“對不起……”傅正霆再次低頭。
他也沒想過,傅正業可以偽裝的這麼好。
……
陳家。
兩個孩子安全到家,小孩子并不知道自己差點兒遇上危險。
司寒和還在玩兒積木,只有大人憂心忡忡。
“傅正業太可怕了,他的人幾乎滲了我們的生活。”陳澤生氣的說著,他的保鏢里居然也有傅正業的人。
“要是秦川在就好了……”陳澤小聲說著,但話說了一半,沉默了。
余可看向陳哲安。“哥,我們和傅正業已經撕破臉了,接下來,他怕是不會再對我們有任何心慈手了,兩個孩子是我們共同的肋……”
“兩個孩子我會加強安保措施和安保排查,比起孩子,我更擔心你,剛才池震打電話,說集團董事會已經聯合開會,讓他放棄和厲氏集團的合作,放棄和厲傅兩家的一切牽扯。”陳哲安看著余可。“陳家也出手了,不允許我和陳澤參與厲傅兩家的任何爭端。”
很明顯,傅正業要開大了。
最讓人不寒而栗的,是傅正業只是頭狼,他后有太多的豺狼虎豹。
幾乎這幾大家族背后的人都要聽傅正業的,因為基本都與他有利益和經濟往來。
就像當年厲霆修的死,之所以一直查不到傅正業頭上,一直被制,沒有進展,顯然不是傅正業一個人所能做到的。
邊人的出賣,所有資本的聯合圍剿。
如今,這些人又像是當年對付厲霆修一樣聯合起來,對付余可……
對付厲家。
他們覺得厲家沒人了,傅家要厲家,只要厲家垮了,他們這些豺狼就能跟著傅正業吃上厲家的,得到一定的利益。
畢竟死掉的駱駝還有。
“哥,你不會真要聽那些人的吧?”陳澤看著陳哲安。
“閉。”陳哲安覺得陳澤聒噪。“我要是聽他們的,就不會告訴余可。”
陳澤坐在一旁。“我猜,應該不僅僅是陳家和池家不允許參與傅厲兩家的爭端,商圈的大多數人……都會避而遠之。”
兩虎相爭,漁翁得利,大家都想當漁翁。
何況,傅正業手段狠辣,而余可,只是個人,一個母親。
所有人都不看好余可,他們都愿意站在傅正業后。
“這是一條很難走的路。”陳哲安小聲開口。
“再難走也要走。”余可低頭,握雙手。
“厲寒舟找過我……”陳哲安深意的看著余可。“接下來,我和池震會私底下會幫你,全力牽扯傅正業的經歷,他會和傅城一起,盡快攻破盧健明的心理防線,讓他拿出證據,牽傅正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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