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坐在床上等,時間過得特別慢,只是再慢也爬到了頂端,手表的時針分針還有五秒就將重合于十二點位置。
五、四、三、二、一。
樓下傳來諷刺的開門聲,聞景琛回來了,不早一分不晚一分,偏偏就在答應的最后一秒過去的時刻。
阮棠關上燈,側躺對著臥室的落地窗外。
的視線落在半空,注意力全在他上樓的腳步聲,聽見他打開門,應該是開了條隙,不到太多,男人也沒開口,似乎只靜靜地看著。
阮棠蹭了蹭枕頭,心道:不理他,說過,他要是不來,就不再說了,是他不珍惜機會。
不過...轉念一想,他也算來了吧...
而且他是個傷患,腹部帶走路走的慢,原本他肯定想十二點前走到的,稍微慢兩步不就遲了?不好對病人太苛刻的。
門被合上會有輕微的吱呀,阮棠聽了再來不及找別的理由,慌忙撐起半喊住他,“聞景琛,你別走,我還沒睡呢。”
燈被倏然打開,瞬間照亮了臥室。
男人下西裝,單手解開領帶,走到床邊了的額頭,低笑道:“等我?”
阮棠一周沒見他,覺得隔了有一年那麼久,“嗯。”
“那,過了時間,還有話想說麼。”
“...不想了。”
聞景琛聞言,邊的笑容一頓,那種表轉瞬即逝,阮棠看到的時候,仿佛是的錯覺,可是錯覺也足夠讓心。
“慢著。”
聞景琛看。
阮棠低下頭,“我,我忽然又想說了,你能不能...先去洗個澡。”
“洗澡?”
聞景琛挑眉,這個要求有點...
阮棠正兀自糾結,就看到他匪夷所思的神,要不是因為他傷,真想上手搡他,“你在瞎想什麼呢,我就是要多點時間醞釀下緒。”
“......”
阮棠單住的這間是致的主臥,門口旁邊進去也有間小型浴室。
抱膝坐在床角,聽著不遠傳來的花灑聲,滿腦子思緒混,尋不到突破口。
不知不覺,男人沐浴完從洗手間出來,阮棠一抬頭,聞景琛整整齊齊穿著睡,站在門邊頭發,完全不像從前不圍裹半浴巾上床來。
就在個節點,阮棠鼻子一酸,苦的緒全然翻涌了上來。
輕拍床沿,“你過來。”
聞景琛走近,不留神手上的干布巾被走,阮棠不依不饒地扯著他坐上床,跪直替他發,極被人頭頂,聞景琛顯然有些不習慣,但是他沒躲開,任由作。
阮棠輕聲說:“我下午去廟里,給你求了道平安符,等會拿給你啊。”
“嗯。”
“你信不信的?”
聞景琛笑道:“以前不信。”
男人的頭發短,阮棠了幾下就半干,收走巾,挪上前抱住他的寬闊的背,靠在他上,“你當時,很疼嗎?害怕嗎?想我了嗎?”
關心問話的嗓音的,男人不自覺,回的也很輕。
“不疼,不怕。有想你。”
阮棠心中酸脹,今晚本該很生氣,鑒于他一次又一次,拒絕的傾訴,全然一副毫不期待的樣子,可聽到他說傷時在想,就半分都氣不起來了。
剩下心疼。
阮棠生怕他看出來,故作輕松,“你說,萬一你被綁走怎麼辦,我去哪里再找個男朋友。”
聞景琛被說笑了,“不先想想,替我贖金的事?”
阮棠也跟著他笑,“那得去找陸太太,我已經不是你老婆,怎麼替你贖金啊。”
無心說的,話落,兩人紛紛卡在了這。
這讓阮棠想起在公司那天,那個一閃而過的念頭,緩慢地進了今天的話題,“聞景琛,其實你說的對,我很容易沖,回來那晚我冷靜下來,明白有些話,確實還好沒說。”
當時最瘋狂的念頭,是復婚。
在去公司的路上,已經在想若是有家屬份,為遇到事故警察都必須通知到的那個人,聞景琛是不是就瞞不住。
所以倘若聞景琛給掀開看淋淋的傷口,大概真的會口而出那兩個字,可是到家了,認識到并沒有做好準備。
這種話一旦說出口,收不收回都是件難堪的事,很慶幸聞景琛攔住了。
男人聽完,只是輕笑了聲,聽不出高興或是不高興,“嗯。”
“但是呢,有些話,我深思慮之后,還是必須對你說。”
聞景琛側轉過,想要面對面看著,可是人不肯,扣住雙手抱他的背抱得很,“你等我說完再轉過頭,不然我怕我張的說不下去。”
“好。不急,你慢慢說。”
阮棠點點頭,臉在他骨架寬闊勻稱的背,“聞景琛,我第一次對你說心,我否認了,其實就是心,剛在一起時,我對你說有一點點喜歡,我又騙你了,其實就是喜歡。”
“看在你傷的份上,我的坦誠限時開放,告訴你我現在,比那時更喜歡你。”
阮棠說著說著,眼圈開始紅,“真的,特別喜歡你。”
“就算超過你對我的喜歡也沒關系,的那種程度。”
原來所謂退路不是想要就有的,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最難以估量的地方,就在于不控制,全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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