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汐冉也沒睡，只是躺在床上。

季江北進來的時候，就過落地窗看到了。

看過來。

季江北站在床邊，也看著，“他們沒趕我，也沒罵我。”

顧汐冉問，“你想被罵嗎？”

聲音非常輕，像是線一樣薄弱，好似稍稍用力就會斷掉。

季江北輕嗯了一聲。

如果有人罵他，說他沒用，連自己的妻子都照顧不好，自己的孩子也留不住。

或許他的心里還能好一點。

兩人目著彼此。

沒有言語，卻已心有靈犀，千言萬語涌上心頭，卻難以開口。

或是道歉，或是安，都是在揭傷疤。

默契的都不提。

“你都有黑眼圈了，陪我睡一會兒吧。”顧汐冉開口。

季江北走過來坐在床邊。

他拿起的手，“我應該陪在你的邊，不該留你個人在國。”

其實他不說還好。

他一說，顧汐冉的鼻子又一酸。

出手，側背對著他。

“你不睡，就出去。”

“睡。”

他在邊上躺下，側過面朝，從后面抱著。

過窗戶灑進來。

讓屋子里蒙上一層黃的暈。

房間里很安靜。

可以清楚的聆聽彼此的心跳聲。

窗外花兒開的正艷。

在下，生機。

在這種安靜治愈的氛圍中，顧汐冉閉上眼睛。

慢慢地沉睡。

驟然小產，子虛，睡的也快。

季江北能到均勻的呼吸，臉往后頸埋了埋。

手到的腹部，指尖一點一點蜷。

微微的抖。

……

他們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顧長年早就做好了飯菜。

他們睡著顧長年就沒醒他們。

季江北整理著因為睡覺而弄的褶皺襯衫。

顧汐冉說，“皺就皺了，晚上換掉。”

“嗯。”

他們一起出去。

顧長年把飯菜熱了端上桌。

“喝點湯。”韓春梅給兒盛了一碗。

因為是老母湯，上面漂著一層油花，顧汐冉有些反胃喝不下去。

“媽，我喝魚湯。”

把母湯端給韓春梅。

韓春梅說，“你不喝給江北。”

這話，多有點怪氣。

“我給你盛魚湯。”顧長年拿起勺子，給妻子盛了一碗魚湯。

顧汐冉端起的碗，放到了季江北面前，“要喝完，別辜負我爸的手藝。”

“嗯，一定喝完。”季江北也不在意韓春梅的意有所指。

“這個是我拿手的菜。”顧長年指著那道紅燒排骨，讓季江北嘗嘗他的手藝。

大家都拿起了筷子。

席間顧長年忽然問，“你這次回來，能過多久？”

這話自然是問季江北的。

季江北將菜夾到顧汐冉的碗里，然后放下筷子。

“過幾天，我回去一趟，安排一下事，以后我準備重心放在國。”

韓春梅和顧長年眼前一亮，“你的意思，以后要長期留在國？”

“是。”季江北如實的回答，“我們兩個都忙，兩地分居不是長久之計。”

顧汐冉能不放下工作。

那他就把工作重心放在國。

顧汐冉驚訝的看他，“你什麼時候做的決定，我怎麼不知道？”

“其實，公司若不出事，我準備你……”說著說著他忽地停住了。

他是準備顧汐冉生產前，完重要工作搬遷。

他不是沒想到，兩地分居不是長久之計。

只是需要一點時間安排。

加上公司里出事，就耽擱了。

大家都能聽懂，他的停頓。

最怕忽然安靜。

空氣靜的可怕。

氣氛也微妙。

顧長年率先開口，打破這令人難過的一幕，“那，會不會很麻煩？你在國外公司的事怎麼理？”

“會有人接替我的位置，國也有分公司，不會很麻煩。”季江北說。

顧長年說，“留在國好。”

他這想法可能自私。

但是，他就覺得，夫妻就要一起生活。

他是不贊同顧汐冉放下工作的，這樣一來，只有季江北做出讓步和調整，才能圓滿解決這個問題。

韓春梅的臉上有了些許的笑意。

是滿意季江北這樣做。

顧汐冉懷著孕的時候，一個人在國，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一個人懷孕的時候，丈夫不在邊，多可憐啊？

“這個好吃，冉冉你給江北夾菜。”

韓春梅將燉牛腩放在顧汐冉面前。

對季江北的態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顧汐冉夾了一塊，卻自己吃了。

韓春梅，“……”

“江北留在國，是好事……”

“這事，是我的問題，我還沒和商量，就自己做決定了……”

韓春梅說，“你做的對。”

顧汐冉放下筷子，“你跟我進來。”

回了房間。

顧長年和韓春梅對視一眼。

季江北放下了筷子，“爸，媽，你們先吃，我進去一下。”

韓春梅就要起來去說兒。

覺得季江北回來就是好事，應該高興。

不知道兒為什麼不高興。

應該高興的啊。

顧長年拉住。

“這是他們夫妻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我們不要摻和。”

韓春梅只好坐著。

季江北進臥室關上門。

“你是什麼時候決定的？真的是老早就有這想法了？”顧汐冉是不相信的口吻。

雖然也想兩個人生活在一起。

但是在雙方都有工作的況下，是不會做出讓步的，一定不會放棄自己的工作。

所以，也不會要求季江北放下他的工作。

“早就有這個想法，只是接替我位置的人選沒好，才一直拖著，現在我已經找到合適的人，所以，很快能辦好。”他走向。

“我想和你一直生活在一起。”他將顧汐冉擁懷中，“我們的的新房子，不也裝修好了嗎？等你養好子，我辦完回國的事，我們就搬那兒去住。”

換了房子，也不用住在原來的房子里景生了。

就當，是他們新的開始。

“我知道你肯定擔心，影響我的工作，但是我告訴你，不會影響。”

“真的？”顧汐冉確實擔心這方面。

他肯定的回答，“真的，我會安排好的。”

“爸媽在外面，我們出去吧，別讓他們擔心我們。”

顧汐冉點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