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安然看著夢羽書關切的眼神,輕輕嘆了口氣:“哥,我知道你很關心我。原本我也以為,自己跟陸家的聯系早就在五年前斷得一干二凈,可是最近才發現并不是這樣的。
“我出生在陸家,在那里生活了17年,最近才知道自己表面上逃離了那個地方,實際上仍在漩渦中心。有些事,我必須自己理。”
夢羽書的目暗了暗,他手了妹妹的發頂:“我只是不想看你這麼累,也怕……”
他沒接著說下去,但是夢安然從他的神中能猜出一二:“哥,哪怕未來的某一天我原諒了陸衡和陸逸,你們也始終是我的家人。這一點是永遠不會變的。”
夢羽書嘆息一聲,他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妹妹這雙火眼金睛,“我也怕陸家水太深了,你會有危險。你總是什麼都不跟家里說,每次問你總說沒事沒事。”
夢安然抿了口牛,角勾起一抹淺笑:“你知道嗎?在我長大的圈子里,有一種說法——知道的越才越安全,我們一般很會盤究底別人不愿主提及的事。”
“可我們是家人。”夢羽書認真強調。
“正因為我們是家人。”夢安然也一字一頓地加重了語氣,“所以有些事我才不想告訴你們。知道的越,你們才能越安全。”
夢羽書眸了,大概猜到陸家這次的漩渦到底有多麼危險,才會只字不跟家里人提起,瞞自己的向,時不時就消失幾天。
“放心吧,真的快結束了。”夢安然寬似的笑了笑,捧著熱牛小口小口地喝,“這牛還甜。”
夢羽書被這副可的模樣逗笑了,繃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今晚打電話的時候對不起,我太著急了,語氣重了點。也怪我沒考慮到你的境。”
“是我沒安排好時間,還得謝謝你替我瞞著爸媽,不然剛才他們肯定得抓著我一通問長問短的。”夢安然把空了的牛杯遞過去,“喝完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了許多,夢羽書看著妹妹邊沾了些許牛沫,輕笑著扯了張紙巾遞過去,突然問道:“明天還要出門?”
“嗯,早上有點事要理。”夢安然含糊其辭,又補充道:“下午打算去找吳老吃個飯,要不全家人一起過去吧?”
“這麼多人過去叨擾吳老不好吧?”
“沒事,那個老頑最喜歡熱鬧了,過年就他自己在家多冷清啊。再說,他就小泓一個徒弟,你們是小泓的家長,也是時候正式見個面吃個飯了。”
“都聽你安排。”夢羽書跟吳老不,妹妹去跟吳老通好就行。他握著空杯子,另一手了妹妹的腦袋,“頭發還沒干,吹干頭發早點休息。”
走到門口時,夢羽書又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過深深地看了一眼:“安然,不管發生什麼,哥哥永遠站在你邊支持你。”
夢安然怔了怔,心頭涌起一暖流。點點頭:“我知道。”
門輕輕關上后,夢安然長舒一口氣。拿起手機,給趙明回復了確認信息,然后關燈躺下。
黑暗中,盯著天花板,思緒卻異常清醒。
明天去見白郁金,有很多很多想要問清楚的“為什麼”,但歸結底,不過是想替陸衡陸逸,替林仁誠,替邊被卷風暴的人,鳴一句不平罷了。
伴隨震聲,床頭的手機忽然亮起屏幕。
夢安然看了一眼,是柯奈的消息:【你是不是打算去見白郁金?】
真不愧是我的心理醫生,連向都被猜得如此徹。
夢安然如此想著,回復過去:【嗯,明天上午十點,看守所。】
既然柯奈這麼問了,就是想跟一起去。
既然這麼回了,就是愿意帶柯奈一起去。
窗外,雪依然在下。
夢安然翻了個,強迫自己睡。需要保持最佳的神狀態,去面對明天的較量。
與此同時,夢羽書站在走廊上,著妹妹閉的房門,眉頭鎖。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能覺到俄米背負著沉重的力。
最終,他輕嘆一聲,轉離開。
妹妹選擇用瞞的方式保護家人,他自會尊重。
畢竟,他也不愿爸媽被卷風波之中。
第二天清晨,夢安然早早起床。
輕手輕腳地下樓,卻發現廚房的燈已經亮了。
“這麼早?”夢羽書系著圍,正在煎蛋,“坐下吃早餐。”
夢安然有些意外,但沒多說什麼,安靜地坐下。
兄妹倆默契地保持著沉默,直到早餐結束。
“我出門了。”夢安然拿起外套。
夢羽書遞給一個保溫杯:“熱咖啡。到了戶外記得戴好圍巾手套,你最近休息不足,容易生病。”
夢安然接過杯子,抬頭對上哥哥的眼睛,莞爾一笑:“我哥果然是世上最好的哥哥。”
夢羽書怔了半秒,笑了,“你跟吳老約一下時間,確認要過去的話提前跟我說一聲,我準備一下禮品。”
“好。”夢安然勾起自己的包包,笑如花地擺擺手:“我走啦,你再回去補個覺吧。”
“嗯,注意安全。”
夢羽書將送到門口,看著妹妹的車駛離。
他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但至能讓知道——家,是無論何時回來,都有一盞燈為亮著的港灣。
……
上午九點半,銀超跑停在看守所門前的時候,旁邊那輛沃爾沃車頂已有薄薄一層積雪了。
夢安然推門下車,倚在車邊打開了保溫杯抿了口尚且熱著的咖啡,看向朝踱步而來的男人:“來早,該不會是在這守了一夜吧?”
“不至于。”柯奈推了推眼鏡,卡其呢外套配駝圍巾,襯得他仍是那麼溫潤,像是沒有任何棱角一般。
唯有夢安然知道,上有關柯靈的事,柯奈這個親哥可遠不會像表面看上去那麼和。
等會兒見到白郁金,他怕是有直接刀了對方的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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