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旭日東升。

照在養心殿前，收了一夜的大臣各個心力憔悴，有些已經扛不住誰在了臺階上。

皇上在清晨睜開了眼睛。

大皇子和十三皇子都守在床邊。

看到皇上醒了，爭先恐后的往前跑。

“父皇，您醒了。

“父皇，您覺怎麼樣？兒臣在這里守了您一晚上，您醒了兒臣就放心了。”

“兒臣也是，一晚上寸步不敢離開，連眼睛都沒敢合上。”

“兒臣也沒合眼。”

……

太皇太后剛進門，就聽到倆人在爭先恐后的邀功。

這倆人雖為皇子，但這子小家子氣，沒有一點皇家風范。

太皇太后怎麼都看不上。

奈何皇上膝下再無可用之人，全指這倆人在皇上病重的時候理國事。

太皇太后縱有不滿，也得強忍著怒意。

“夠了！皇上剛醒過來，難道還得先給你倆評評，誰更有孝心嗎？”

倆人嚇得跪地。

“孫兒不敢！”

“孫兒不敢！”

太皇太后怒氣沖沖的從倆人邊走過，招呼后的太醫。

“去給皇上看看。”

太醫恭敬跪在龍床前，手給皇上把脈。

片刻，收回了手。

“回太皇太后，皇上已經無礙。只是皇上還很虛弱，不易勞國事，還需靜養才行。”

太皇太后剛要說話，就見皇上撐著子就要起來。

“朕不要靜養，該早朝了。通知大臣們，上朝！”

太皇太后急忙走向前。

“皇帝，你如今這樣，養好才是最重要的。國事給大皇子和十三皇子理就好。”

皇上驚慌搖頭，掙扎著怎麼都不肯躺下。

“不要，朕不要在這里，朕要去金鑾殿，要所有大臣寸步不離守著朕。”

皇上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到那枚悄無聲息出現在上的玉佩。

夜九宸有這個本事，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他邊。

要真讓他自己留在這里，他覺自己隨時都有危險。

夜九宸要是真出現，面前的這幾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

皇上急切的下床，還沒穿上鞋就要往外沖。

“還有林軍，讓他們統統過來，在金鑾殿上護駕。”

十三皇子和大皇子爭先恐后的上去扶皇上。

“父皇，您就聽皇祖的，在這里好好養病。外面的事有兒臣呢。”

“滾開！”

皇上一把將倆人推開。

“朕要去金鑾殿，朕要夜氏的列祖列宗都守著朕，護著朕。”

皇上跑出去的時候，衫不整，頭發凌。

短短一日不見，皇上不僅僅是病后的憔悴，還著一子瘋魔，讓人膽戰心驚。

那副樣子，再無往日一國之君的風范。

皇上瘋了！

這是外面的大臣看到從里面跑出來的人時，腦海閃過的第一個念頭。

瑞王滿臉擔憂。

他知道夜九宸就在皇宮。

但他實在想不出來，夜九宸到底干了什麼，能把皇上嚇這樣。

這個夜九宸，胡鬧過了！

皇位之爭他無心參與。

只是如果事鬧大，引起大規模的奪位之爭。

最終傷的，只會是大晉國本，和黎民百姓。

這是他絕對不愿意看到的。

當初在夜涼救了夜九宸一命，也只是彌補對當年之事的愧疚。

當年要是瑞王妃能警覺一些，當年的熹貴妃，也不會枉死。

這些年，他看著夜九宸一步步長為大晉戰功赫赫的戰神王爺，為守護大晉的戰神。

夜九宸越強大，他反而越擔心起來。

擔心當年的事瞞不住，夜九宸和皇室會反目仇。

到時候，這朝堂必定變天。

可沒想到，事還沒暴，皇上竟然自了陣腳，了如今這般。

兩位皇子明爭暗斗，卻都是不爭氣的，沒有一個讓他覺得配得上九五至尊。

皇位到這倆人的任何一個手上，都讓他不安。

縱觀滿宮滿朝，除了一個年邁的太皇太后，竟然沒有一個真的能主事的人。

瑞王思來想去，把姓夜的人在腦子里過了個遍。

最后竟發現，能讓他看得上的，只有一個夜九宸。

看來這天，是非變不可了！

相比瑞王的滿心擔憂，孟國公就淡定很多了。

他隨大流跟著皇上去了金鑾殿，就看到滿殿除了朝中大臣，還有站得麻麻一排排的林軍。

金鑾殿以往不允許兵進。

可今天，鎧甲刀劍，在大殿上折著明晃晃的寒。

除此之外，圣祖先帝和先帝的牌位，也被他一左一右放在龍椅上。

這是做了多虧心事，才需要這麼多人護駕？

皇上坐在金鑾殿金黃的龍椅上，看著包圍在自己邊的人，果然安心了很多。

太皇太后已經不理朝政很多年，今天心里掛著事，也一起跟了過來。

坐在他下首的凳子上，看著皇上沒出息的樣子，心里一陣不滿。

當年，怎麼就選中了這麼個窩囊廢？

連夜九宸的一半都不如！

“你是皇帝，他只不過是一個王爺。就算他還活著，又能怎麼樣？你至于嚇這樣嗎？給哀家拿出你的龍威。”

皇上也想有龍威。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昨天那個玉佩，他就渾發。

他也不愿意這樣，但他好像本控制不住自己。

害怕的緒翻滾，他本掌控不了自己。

這讓他心里升出濃濃的恐懼。

“皇祖母，兒臣好像病了。”

太皇太后白了他一眼。

“病了就回去好好休息。一天不上朝，天不會塌下來。你放心，他不敢把你怎麼樣！”

皇上心里焦灼，太皇太后沒明白他的意思。

可他又好像表達不清楚的樣子，急得額頭都出汗了。

馮公公端來一碗晾好的中藥。

“皇上，太醫吩咐，喝藥的時間到了。”

皇上心里煩躁，看都不看，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煩躁的心好像被制了一些，明明心更平和了，可皇上卻覺得好像更空虛了。

他又招來馮公公，悄悄喝了一碗從段逸雪宮里剛端來的。

“奴才去取的時候，雪貴人說，只要皇上需要，愿意隨時為皇上效勞。”

皇上欣的點了點頭。

“或許，真的是朕錯怪了。等這件事之后，恢復的皇貴妃之位。”

馮公公點頭：“是！”

太皇太后看到皇上置滿殿文武百于不顧，和一個閹人在那里嘀嘀咕咕。

對皇上的行為越發看不慣。

“皇帝，早朝了。”

皇上這才端正坐好。

喝了之后的皇上，氣好像一下子好了起來。

連太皇太后都疑，剛才馮公公給皇上端的是什麼？

低聲吩咐了嬤嬤一句，嬤嬤點頭，追隨馮公公的方向而去。

早朝總算是開始了。

皇上倒是睡好了。

可這些大臣們，都在養心殿門外熬了一天一夜。

眼下心力憔悴，本沒心思談論國事。

瑞王看到后無打采的一群人，率先站了出來。

“老臣有奏，夜涼八皇子死在我朝，夜涼軍已經在我朝邊境屯兵作。還請皇上速速派兵前往，護我朝一方百姓。”

皇上看了十三皇子一眼。

“老十三，你本和夜涼和親，此事由你理最為妥當。你點兩個將軍即刻啟程前往邊境，不管他們提出什麼條件，都盡量滿足，務必和夜涼談和。”

昨天，剛給了十三皇子兵權。

他才高興沒一天，就讓他離開京城。

還是皇上有恙，隨時會駕崩的時候。

十三皇子有些猶豫。

“父皇，兒臣年紀尚，經驗不足。此事事關重大，兒臣擔心做不好，引起兩國戰爭，到時候勞民傷財，兒臣將是千古罪人。懇請父皇派更有經驗的大臣前往。”

皇上沉思著十三皇子的話。

“那你覺得，派誰合適？”

十三皇子掀起眼皮，看了大皇子一眼。

“兒臣覺得，夜涼八皇子死在大哥府上，此事由大哥出面，才能平息夜涼怒火。”

大皇子臉一變，這不是讓他送死嗎？

“父皇，耶律齊穢兒臣后院，在京城胡作非為，兒臣殺了他，是為了兒臣的尊嚴，更是為了我大晉百姓的安危。還請父皇明察。”

皇上當然明察。

耶律齊在京城干的那些事，皇上不是不知道。

但誰讓大晉沒了戰王，等于失去了一把利劍。

皇上不得不慣著縱著，只求和夜涼談判結束，趕送走這尊瘟神。

只是沒想到，瘟神還是死在了大皇子手上。

被十三皇子這麼一提，皇上心里的那不爽，再次被挑起來。

他想心平氣和，可好像本不住心底的那子燥怒。

“十三說得對，是你犯下的錯，自然由你解決。明天起，不，今天，一會你就帶兵去夜涼，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必須給朕平息夜涼怒火，保我大晉邊境無憂。”

大皇子臉大驚。

十三皇子微微挑，心里萬幸自己選對了人。

夜九宸的辦法，果然有效。

側面偏殿，夜九宸和楚晚卿站在門后面，聽著外面的聲音。

楚晚卿輕笑。

“你想支開大皇子，讓十三皇子得到皇位？你難道不怕他過河拆橋？”

夜九宸淡淡挑眉。

“不怕！本王從來沒打算讓他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