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議論著：“刺客？真的假的？別是有人故意放的假消息，好耽誤我們時間吧？”

大家說著話，也沒耽誤挑選馬匹和打獵的武。

他們都知道，這次的圍獵機會難得，每個府里名額有限，今年長輩肯推舉他們明年可就不一定了，所以他們就算知道眷們有危險，也不想放棄出人頭地的機會。

“況且，營帳那邊不是有侍衛嗎？”

儲硯沒聽他們的廢話，一刻都沒猶豫，翻上了一匹馬，勒馬繩，駿馬長嘶，揚起層層飛土。

正在挑馬的公子們被漫天而來的塵土嗆得猛烈咳了起來，沒反應過來什麼東西已經疾馳了出去。

有人反應過來是有人沉不住氣回去了，搖頭輕笑：“蠢蛋。”

儲硯不斷加速，發現后也傳來了馬蹄聲，他回頭去，竟是匹汗寶馬。

馬之人馬技不行，奈何馬太優秀，跟在儲硯的后，竟沒被甩掉。

儲硯在疾馳中看清了來人是忻王，大聲問道：“你跟著我做什麼？”

忻王后知后覺：“圍獵啊，不是已經開始了嗎？”

儲硯：……

他這麼憨是怎麼管理封地的？

儲硯現在沒功夫理會他，一心只希商云婼能毫發無損地出現在他面前，希真的是有人假傳有刺客的消息，哪怕自己因此措失嶄頭角的良機。

可臨近了營帳，傳來的打斗聲讓他的心徹底陷了下去，真的有刺客……

他顧不得勒馬，飛下馬，徑直沖向商云婼的營帳，看都沒看正與刺客纏斗的殷杉一眼。

營帳，果真有一黑男子正著商云婼的纖細脖頸，右手舉著刀，卻遲遲未落下。

那歹人見商云婼太漂亮，起了邪念，正琢磨著用什麼將捆綁上，然后行茍且之事。

剛想將蒙眼睛的白紗條扯下，當做綁繩，手指剛剛接到白紗條，突然被什麼細小如石子的東西擊中。

接著手起刀落，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現自己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已經跟手掌分家了，落在地上，指斷神經未斷的三手指還在繼續做扯白紗條的作。

接著，那歹人才猛地驚了起來，恐懼地看著地上的手指，想撿起又害怕，雙無力跌坐在地上。

他眼前的線驟然暗了下來，歹人嚎的聲音減弱，渾抖地抬眼，看見了此生最難忘的恐怖時刻。

一雙猩紅的雙眼布滿了紅，仿若從修羅地府中走出的羅剎惡鬼，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玩味地看著他，似乎要將他一片片削片，剁泥，混著吞噬腹。

歹人抱住了自己，啊啊著向后退，他驀地，右手從手掌中間整個被砍下，避開了大脈，不至死。

那賊人嗓子都喊啞了，一邊沙啞地著一邊嘔著，心極度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商云婼躲在床榻后面，了一團，不知道面前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有賊人要殺人，然后有人救了。

那此時到底是誰在尖，誰在殺人？

儲硯的聲音驀然在充滿了腥的房間里響起，音沉了許多，不似他平日里乖巧清潤的聲音，有種說不出的病態。

“呀，抱歉，剛剛你是這只手掐的的脖子，我砍錯了。”

他平靜里著詭異的聲音讓商云婼激起一的皮疙瘩，此時無限接近夢里的那個瘋批儲硯的聲音，兩個聲音最后重疊在一起。

商云婼抱頭捂住了耳朵，渾抖，口驚著：“阿硯！”

喊后，恍然清醒了一些。給帶來恐懼的是夢里的阿硯，可第一時間想到求救的人，也是阿硯。

反應了過來，是儲硯救了，但是他此刻在殺人。

商云婼倒吸一口涼氣，如果他真的殺了人，會不會勾起他的瘋批基因，促進他黑化的進程啊？

以剛剛那歹人恐懼嚎的程度，儲硯下手應該不輕。

趕出聲：“阿硯，別殺他。”

儲硯正想砍他的另一只手，聽見驚著喊了自己一聲，又接著他不要殺人。

刺出去的刀在歹人手上方不到半寸的距離停住了，他眼里稍稍清明了一些，啞著嗓子低喃了一聲：“嫂嫂？”

“我在這呢，我很安全。”

商云婼趕回答，循循善地說：“阿硯乖，別殺人，你將他綁了給侍衛，聽話。”

儲硯慢慢收回了刀，似乎很嫌棄匕首上的跡，拿遠了一些，說道：“嫂嫂，我沒殺人。”

商云婼緩了口氣，夸獎道：“好阿硯，真是好樣的，勇敢還理智，怎麼這麼優秀啊？你沒傷吧？”

被夸了的儲硯抿了抿，對著被他剛剛砍掉一只手兩手指的歹徒笑了笑。

笑得那歹徒頓覺骨悚然，晚上都能做噩夢的程度。

儲硯聲音虛弱，好似快要碎了一般：“嫂嫂，我上好多啊。”

歹徒：那是我的……

儲硯：“嫂嫂，我有點害怕……”

歹徒：你讓我害怕。

商云婼安道：“別怕阿硯，我在這呢，你記得千萬不要殺人，一定答應我好嗎？”

儲硯應下的一聲“好”字尾音還沒消散，門口便傳來周楚煜的一聲高喊：“阿婼，你沒事吧？”

他剛走進營帳，后便沖進一名歹徒，手持利刃，從他后看不見的角度準備一刀刺下去。

周楚煜看到了地上的影子，瞪大了雙眼看到了自己后舉著利刃的影子，只來得及“啊”地了一聲，躲都沒來得及躲。

就在他以為自己的小命要代在這的時候，儲硯將剛剛嫌棄的匕首飛了出去，準確無誤地命中歹徒的額頭中心，卻毫沒傷到周楚煜。

周楚煜驀地跌坐在地上，只剩下驚嚇和劫后余生的慶幸了。

他著自己的口，眼含激地看著猶如神祗的儲硯，聲說：“你救了我。”

儲硯漠然地看著他，他本沒想著救他，只是覺得他太聒噪，影響他跟嫂嫂說話了。

手里的那把匕首沾了，他也確實很嫌棄，所以順便丟了出去。

怪也只怪，他平時打殷杉打得太練了，練出了準頭，才導致他順便救了他。

商云婼的聲音響起：“怎麼了？阿硯，你救了忻王？怎麼救的？殺人了嗎？”

周楚煜瓣了。

儲硯漠然轉過，將食指在上，通紅的眼底有些病態的森然。

周楚煜閉著，點點頭表示他不說。

儲硯這才滿意地將食指放下，換上了一臉的純良，用干凈的嗓音道：“沒有，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