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被嚇得立即回了手，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傳聞中聽話懦弱的二公子，哪有半點懦弱的樣子？

剛剛那一瞬的鷙褪去，儲硯那雙漂亮深邃的眸子里略顯涼意。

他漫不經心地再次開口：“是大娘子調你來的？”

翠被剛剛那麼一嚇，只敢規規矩矩地站在那低眉順眼地說：“是。”

儲硯：“你知道魅主子是要被打板子發賣的嗎？”

他此刻語氣雖然輕飄，可卻讓翠到渾寒冷，覺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連求饒：“二公子，我錯了，我一時糊涂……”

儲硯慢聲細語，一字一頓地說：“是一時糊涂還是有人指使？若是有人指使，你的罪便不會太重，若是你一意孤行……”

他的話極導，翠聽懂了他的暗示，頭如搗蒜：“有人指使，有人指使。”

儲硯瞇起眼：“何人指使？”

翠一時不知道該說大娘子還是說表小姐。

悄悄看向儲硯，他微彎著眉眼，帶著蠱人心的笑意，似乎說出來就沒事了。

表小姐侯爺寵，攀咬表小姐一定沒有好下場。

咬咬牙，心一橫，挑了個柿子：“是大娘子指使的我！”

儲硯居高臨下地睥睨著，收回了全部的笑意，眸冷凝得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他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像是在宣判的死期：“攀誣大娘子，以下犯上，魅主子，來人，捆了關押柴房，等候大娘子發落。”

被大娘子留下的竹簾和幽草第一個沖了上去，將手中剛了燭臺的抹布塞進的里。

還敢攀誣大娘子！死不足惜的東西！

兩個小廝輕輕松松將捆綁了個嚴實，扭送走了。

儲硯眼底又恢復了往日的純良，舀了院子存雨缸里的水，慢慢澆灌在花瓶中，用干凈的手帕細細拭著瓶。

再次去舀水時，一只小鳥落在水缸邊，半個翅膀染了，似乎傷了。

它的聲懨懨的，著脆弱，渾在發著抖，似乎隨時要站不住，跌到水缸中。

儲硯放下竹勺，雙手將小鳥捧在掌心里，著它的羽，眼里全是憐惜。

“你太弱了，所以只能被欺負，你沒有家人沒有朋友，傷都沒有人在乎，傷口會慢慢潰爛，你會越來越痛苦……”

他喃喃自語著，輕羽的手指慢慢著它的脖頸，手指微微用力。

“不如，我給你個痛快，讓你死得不那麼痛苦，也算幫你了。”

一滴淚從眼底落，滴在鳥兒的眼睛上，他閉著眼，憐惜痛苦和殺戮的快織，行了新的刺激驗，淚霧蒙蒙的眼里藏著瘋狂。

骨節分明的手指狠狠用力下去，即將斷鳥兒的脖頸前，商云婼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

“什麼？竟敢對阿硯做這等行徑！先押下去吧！”

手指驟然松開了鳥兒的脖頸。

商云婼踏院子，初瑤便低聲告訴，二公子手里捧著一只鳥站在院里，眼里還有淚。

趕快走了兩步，問他：“病才剛好怎麼站在院子里？那只鳥怎麼了？”

儲硯側眼看向，眼眶微紅，可憐兮兮：“它傷了。”

商云婼：“你把它給初瑤，我找人幫它醫治。”

儲硯捧著鳥兒不肯放，遲疑地問道：“你真的會幫它醫治嗎？不會扔了它？”

商云婼就差發誓了：“我保證不扔下它，保證治好它！”

儲硯低垂下眼簾，將幸免于難的小鳥轉到初瑤的手中，閉上眼，一行淚流了下來。

商云婼，我想放過你的，這是你自己闖進來的，再不準走了……

——

商云婼從濯曦苑回來就去審了那個翠的丫鬟。

翠是半分骨氣也沒有，沒怎麼審呢，就哭喊著將一切都和盤托出了。

翠：“我原本想著到濯曦苑里沒了出路才想著攀上二公子的，我以為他人老實好拿，誰知道他竟然害我！”

商云婼蹙眉：“什麼他害你？”

翠：“他一開始只是說讓我說出幕后的指使者，哄騙我說了就不會被發賣，我真的信了他了，我哪知道他頂著一副純良的面孔，竟是想要我死！”

商云婼驀地想到了夢中的儲硯，心神沉了沉，沒有被的話影響過多，抓住了話里的關鍵問道。

“你不好奇我調你去濯曦苑嗎？”

翠沒有回答的話，跟瘋癲了一樣，哭得特別委屈：“大娘子，我是被儲硯誆騙的！他想置我于死地！他太毒了！大娘子！”

商云婼冷哼：“可是你為了自己罪，隨便攀咬人，你也是死不足惜。”

翠聽了這話，愣了愣，終于從哀嚎中稍稍清醒了一些。

商云婼趁機問：“我問你，只要你好好回答，我可以從輕發落你。”

翠含淚問道：“大娘子你不會也騙我吧？”

這丫鬟是被儲硯騙出心理影了，商云婼板起臉說：“你現在別無選擇，我肯定是要置你的，但是如果你戴罪立功，我可以讓你遭些罪。”

出的糾結和掙扎，商云婼呲笑：“你不會以為，還有人能救你吧？你不是知道，你已經是棄子了嗎？”

翠咬咬牙：“是表小姐，薛凝諳，我打探您的事跟匯報的，我只是為了賺點錢……”

又是！

賒賬6w兩的表小姐，儲瑾禮特地來要圍獵名額的表妹。

薛凝諳，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商云婼出了柴房的門，深吸了口氣，對初瑤說：“給換個的地方關押，不準任何人探視提審，我留著有用。”

初瑤應下，聽見商云婼說：“走吧，去隔壁會會這位表小姐。”

——

“表哥，所以還是不答應嗎？”

隔壁的湖心亭里，薛凝諳正在抱著儲瑾禮的手臂輕輕靠了上去，一副無助的神：“為大娘子什麼都有，我就只有表哥了。”

儲瑾禮嘆了口氣：“說了，要問問堂嫂去不去，再給我回復，我也不能著去問，就再等等吧。”

薛凝諳弱地噎著：“可是我覺得就算堂嫂說不去，也不會帶我去的。”

儲瑾禮蹙眉：“你不要想，人家現在還沒答復我呢。”

薛凝諳嚶嚶哭了起來，儲瑾禮稍稍偏過頭去，正看見一錦緞素細齊腰長的商云婼走上了橋。

端莊素持，儀態萬千，有種說不出的韻味和魅力。

再看靠著自己嚶嚶哭泣的薛凝諳，怎麼看怎麼一副上不得臺面樣子，不免面煩躁之。

“行了，天就知道哭，多出的名額也是商云婼憑自己的人脈關系得來的，憑什麼白白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