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云給兩人讓路：“川洋，你先扶他進來吧。”

沈新旭那雙漂亮不羈的眼睛輕輕闔著，直到聽見的聲音才倏地睜開。

他眼尾泛著酒后的紅，瞳孔卻亮得驚人。

“西云，對不起，我喝多了。”

他認人準，說話條理也清晰，不像是個喝醉的人。

可若不是何川洋撐著他子，他連站都站不穩，大半個子的重量全在何川洋上，又像是真的醉了。

何川洋費了老大勁才將他扶到床上躺著：“那孟經理，沈總就給你了，我先走了。”

“好。”

房間門被關上，孟西云盯著床上的男人蹙眉。

他不該在床上！

剛才何川洋將他扶床上時，本想阻止，可看他那費勁的樣，又沒將話說出口。

“沈新旭，自己把鞋子掉。”孟西云命令他。

“好。”

男人左腳勾著右腳踝，三兩下將手工定制皮鞋甩到地毯上。

“你一酒氣，你去洗澡。”再次命令他。

沈新旭角向下著：“西云，我待會兒洗行不行？”

他小聲說，語氣里似乎還帶著某種委屈：“我剛才喝得有點猛，這會兒手腳沒什麼力氣，但我腦子是清醒的，我緩一緩，我一定洗。”

“好，床借給你躺一會，待會兒洗完澡你回沙發上。”

“好的，西云。”

縱然心底有一千萬個不愿意，但沈新旭依舊順從地回答。

“西云，我想喝點水。”

他沒說讓孟西云幫他拿，只是說完，一臉乖巧地著。

那模樣乖得讓人心頭發。

孟西云本來也沒想過不管他，畢竟晚宴時，他才幫過。

白皙的手指著礦泉水瓶，遞到他面前。

沈新旭沒接，他順勢扣住了那纖細的手腕，將人帶進了懷里。

孟西云像是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做一般，沒有驚呼，也沒有掙扎。

只是握在礦泉水瓶上的手指微微收：“沈新旭，松開。”

“西云，你讓我抱一會兒，好不好？”

“就一會！”

男人的尾音帶著輕輕的抖，那是比醉酒更真實的張。

孟西云忽而輕笑：“我看你這樣，也不像是手腳無力的樣子。”

“西云，頭暈腦脹是真，手腳無力是真，想擁抱你，也是真！”

“我是喝多了，但我意識是清醒的。”

“西云，你可以何川洋‘川洋’，那你能不能也這樣親切地我？”

他把臉埋進頸窩，聲音像浸了水的棉花，又又悶，覺像是了多大委屈似的。

他說話時，熾熱的呼吸灑在耳后細膩的上，溫的讓孟西云輕輕偏頭想要避開。

但終究沒躲，只是讓他就這樣靜靜地抱著。

沈新旭說話算話，抱一會就是抱一會。

要是食言，恐怕以后就沒這待遇了。

他松開，卻在轉頭時，角輕輕過的臉頰。

的皮細膩，帶著淡淡的清香。

沈新旭結猛地翻滾一下，聲音帶著酒后的醉意，比平日多了幾分勇氣。

“西云，好想吻你。”

孟西云忽略他的話。

纖長卷翹的睫靜靜垂著，視線落在他心口，聲音平淡。

“沈新旭，這件襯，是我買的那件嗎？”

法式襯衫的樣式都差不多，拿不準這件是不是買的那件，但看著像。

“嗯，是。”沈新旭點頭。

“你下來，這服我扔了也不給你。”

孟西云語氣冰冷，指尖蹭過他領口，似乎是再次確定，是不是這件。

聽到這句話，沈新旭心底一慌：“西云，我也只敢說說，你不要生氣。”

他以為孟西云是因為他剛才那句“好想吻你”生氣。

可看見目不轉睛盯著自己心口時，沈新旭順著的目低下頭。

法式襯衫上，一抹調正紅烙印在靠近心臟的位置，此刻，在冷白的燈下泛著妖冶的澤，刺眼又諷刺。

這抹紅，先前被領帶擋了，孟西云沒看見。

是剛才他抱的時候，口的領帶偏移了位置，口紅印才了出來。

“沈新旭，你帶著別人的口紅印回來，說想要吻我，你惡不惡心？”

孟西云沒有生氣，向來平靜，只是這會兒，眼里的嫌棄毫不掩飾。

沈新旭慌地抓住的手：“西云，你聽我解釋。”

“你先。”孟西云甩開他的手。

“好。”

他應聲時已著手去解西裝紐扣，酒讓指關節變得遲鈍，指尖總在紐扣間打。

他以最快的速度，著手一顆一顆解掉扣子。

先是西裝，然后是馬甲，最后是那件法式白襯衫。

孟西云接過那件襯衫，沒有半點留，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布料墜落的悶響聲里，是沈新旭急促的辯解聲。

“西云，你先別生氣，最重要。”

“襯上面的口紅，我真不知道是怎麼來的。”

“何川洋送你走了之后，主辦方派車，送我和張教授等人去的會所。”

“我們剛到會所，何川洋也到了，他全程跟著我，我所有的行為，他都是知道的。”

沈新旭頓了頓，繼續說：“包廂里面確實有陪酒，但我和張教授沒有。”

“張教授是國家工程院院士，也是我父親的老友，我怎麼能在長輩面前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

“西云，就算你不相信我，但你可以相信張教授，相信何川洋。”

說到后面，沈新旭聲線因急切而發：“我發誓，如果我做過對不起你和孩子的事，讓我下半輩子，不能人道。”

孟西云一句話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目落在一旁垃圾桶里，自己究竟為什麼生氣？

應該是因為那件襯花了四萬多，心疼錢而已。

“酒醒了嗎？酒醒了就去洗漱，把床還給我。”

沈新旭垂下眸子，踉蹌著。

這會兒比先前要好一些，但仍是頭重腳輕的覺。

他語氣低低：“西云，我剛才說的，你聽到了嗎？”

“聽見了。”

沈新旭蹲在孟西云面前追問：“那你相不相信我？”

“我信不信，取決于你值不值得。”

話落，孟西云別過臉，錯開他熾熱的視線。

“服沒穿，你離我遠點。”

沈新旭材好，早就知道的。

寬肩窄腰，廓分明，但又不會過于朗，帶著恰到好的力量。

這種材，誰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