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地穿過長廊,南川世爵一間間推開房門。
畫室、琴室、spa室……
每個房間都空的,沒有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影。
絕如同水般涌來,直到他看見盡頭客房出的微弱燈——
寧風笙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雨聲擾得心煩意,更煩的是腦海中不斷浮現的那張冷酷的面容。
打開手機,看著微信頭像里,那只嬰兒小手。
南川世爵把寶寶養得很好,胖到小手如同蓮藕般一截一截的。
白白的。
真想抱在懷里親一口……
寧風笙又點開南川世爵的照片,想象著這張臉代嬰兒的模樣。
門被猛地撞開的聲響嚇得幾乎跳起來。
逆中,南川世爵高大的影填滿了整個門框,他的呼吸重,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
“找到你了。”他低啞地說,繃的面容突然舒展,仿佛沙漠旅人終于尋到綠洲。
寧風笙還未來得及反應,男人已經幾個箭步沖過來,將狠狠摟進懷里。
他的力道大得驚人,像是要把進骨。
“你跑什麼?”南川世爵的聲音里帶著委屈的怒意,“我差點要翻遍整個玫園,寧風笙!”
這里不是玫園,是「笙世之家」啊。
“你喝酒了?喝醉了?”寧風笙聞到他上傳來的濃烈酒氣,“南川先生,你認錯人了。”
南川世爵眼神迷離,一臉醉意,住掙扎的臉頰,只想吻。
寧風笙掙扎著推搡他的膛,指尖到他劇烈起伏的心跳,如同擂鼓。
“我是司音,你睜大眼看清楚!”的聲音帶著抖,卻在男人俯時戛然而止。
南川世爵滾燙的呼吸噴灑在耳垂,濃烈的酒氣讓幾乎窒息。
他的鼻尖蹭過頸側,含住那片敏的,牙齒輕輕碾磨,仿佛要將的味道刻進骨子里。
“笙笙……”他呢喃著這個名字,帶著無盡的眷與痛苦。
寧風笙的心臟猛地痛,眼眶瞬間潤。
強忍著緒,厲聲喝道:“南川世爵!不許!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
這句話像是有魔力。
前一秒還強勢如猛的男人突然僵住,眼中閃過一清明與更多的迷茫。
他緩緩松開力道,卻仍固執地圈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低下頭:“我聽話……什麼都聽你的……別生氣……”
“……”
“寧風笙,你明知道我最怕你生氣。”
寧風笙別過臉,不敢看他眼中的深。
南川世爵將臉埋進的頸窩,深深呼吸著上若有似無的香氣。
“生氣容易老,笨人……”他含混地呢喃著,沉重的軀漸漸下來,帶著一起倒在床上。
寧風笙以為他會就這樣睡去,卻聽見男人再次開口,聲音破碎得不樣子:“寧風笙,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你又知道這一年我過的是什麼日子……你真狠心……”
“……”
“我學會了煮所有的湯……你知道我現在的手藝有多好?什麼時候醒來夸夸我……”
寧風笙的眼睛酸楚。
“我很喝醉,今晚是例外……你最反我喝酒,有莫斯那個老頭替你管著我,我怎麼敢喝醉……”
南川世爵的手臂收了些,仿佛怕懷里的人會消失。
“寧風笙,是你嗎,還是又是做夢……我養了對著空氣說話的習慣……想象著你還在浴室里泡澡……還在書房里看書……還在花園里剪玫瑰……”
寧風笙咬住下,眼淚無聲落,打了襟。
“最可怕的是早晨……每次睜開眼睛……都要重新經歷一次你沉睡不醒的事實……就像傷口每天被撕開一次……”
寧風笙的肩膀開始抖。
“我試過所有方法……威士忌……安眠藥……工作到凌晨……可是夢里全是你……醒來卻抓不住……”
一滴滾燙的淚落在南川世爵手背上,他卻渾然不覺,繼續喃喃自語:
“醫生說我的心臟日漸衰竭.……緒更不起刺激……呵,也不知道哪天就突然倒下去了。我還總是忘記吃藥,你醒來管管我……”
南川世爵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最終變了均勻的呼吸聲。
寧風笙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只有現在才能距離他這麼近,才可以放肆地打量他!
他瘦了許多,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不健康的蒼白,睫在眼下投下一片影,眉頭卻仍然鎖,仿佛在夢中也不得安寧。
手他的臉,手指抖得厲害。
眼淚無聲地落著,不敢哭出聲音……
怕這個房間有監控,怕自己哭泣的畫面被錄下來,怕他醒來后質問!
低垂著頭,努力讓自己哭得毫無響,臉的角度也不被攝像頭捕捉到。
南川世爵突然睜開眼,瞪著淚流滿面的臉。
寧風笙的心臟頓時宕機,腦子嚇得一片空白……
“該喂夜了……”南川世爵卻搖搖晃晃爬起來,在黑暗中索著床頭柜,“瓶呢?放在哪里?shit!我警告過別這個位置!媽呢,讓滾過來——”
寧風笙目瞪口呆地起來,夜?
每晚都是他在照料寶寶?喝醉酒都沒忘呢。
「我連小時候的自己都討厭,你說呢?」
那個曾經說著討厭小孩,也拒絕生男孩的男人,卻在沉睡時,替代了那份母。
是的孩子,所以南川世爵克服了生理厭惡,扼制了本能,強迫自己去疼寶寶……
寧風笙眼圈發紅,哽咽堵在頭。
知道這對于南川世爵來說,有多艱難,但他做到了。
南川世爵四索著,突然停下來,茫然地站在原地。
醉酒讓他的意識混沌不清,他忘了上一秒在做什麼,此刻杵在那里,就像個被棄的孩子。
寧風笙心疼不已!
“笙笙?”他突然回過神,聲音里帶著哭腔,“別丟下我……”
這一刻,寧風笙再也忍不住了。
赤腳下床,輕輕拽了拽他的服下擺:“我在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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