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南鳶朝外麵喊道：“今天都有誰進過這間屋子，都有誰接過月苒？”

    剛剛查探了月苒的死因——服毒。

    在來之前不久，月苒便服了毒，在回家的時候，斷的氣。

    南鳶喊話不到片刻，院便滿了人。

    驚懼害怕還有一些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南鳶腦袋都要大了，卻沒有半點有用的消息。

    “怎麽了？”

    這邊的靜太大，就連顧景珩都驚了。

    南鳶沒有心去回答顧景珩的問題，所有的注意力都到了屋子裏麵的月苒上。

    死了……

    怎麽能死呢？

    怎麽能死得這麽巧合，就在來的時候，月苒就死了。

    月苒的死更讓南鳶堅定了要查下去的決心。

    現在的方向是對的，月苒絕對和自己被陷害的事有關係。

    是自殺，還是被滅口？

    南鳶是不願意相信從小跟著自己長大的月苒背叛了自己，但是現如今的況卻不到不相信。

    “姑娘，這是月苒姐姐在兩個時辰前給奴婢的，說是等您來了，讓我親手給你。”一個小丫鬟舉著一封信件，畏畏地走到了南鳶麵前，完全不敢抬頭去看。

    信？

    南鳶皺了皺眉頭，手接過信件，大概地掃了一眼，南鳶的麵顯然不太對了。

    顧景珩打量了一下南鳶的臉，手想要去拿南鳶手裏的信，可是卻被南鳶躲了過去。

    “讓我自己理吧。”南鳶的聲音有一些的沉悶，像是抑著什麽，但是語氣卻很是堅定。

    南鳶轉頭走回了自己的房間，又吩咐白芷好好安葬月苒。

    顧景珩見狀，也不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將目轉移到那小丫鬟的上。

    那小丫鬟被顧景珩嚇得哆嗦了一下，連忙低頭：“是，姑娘！奴婢告退。”

    說罷，便快速地退了出去，並且順便帶上了房門。

    顧景珩看了一眼由白芷帶人抬出去的月苒，瞇了瞇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麽，隨後跟著南鳶的腳步走進了房間。

    察覺到顧景珩進來，但南鳶看也沒有看他一眼，繼續盯著手中的那封信。

    那封信上隻有寥寥數字，寫著一句話：姑娘，是奴婢對不住您，實在無見您，隻能是以死謝罪。

    對不住？

    為什麽啊？

    究竟是為了什麽，能讓月苒背叛，難道月苒不知道這樣可能真的會把置於死地嗎？

    “阿鳶，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顧景珩坐在南鳶旁，手握住的手腕，語氣溫的說道：“這一輩子總會有形形的人從你我的邊經過，你不能確定他們是人還是鬼，也不能確定他們會不會背後捅你一刀，你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我知道，相的時間越久，誼就越深厚，割舍下來也就越難，但是，阿鳶，你要知道，毒瘤長在上是會要了命的，有的時候，我們不得不斷臂求生。”

    他知道南鳶現在的心不好，但是總歸是要走出來的，長痛不如短痛，早知道這件事，對南鳶也是一件好事。

    “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是因為對你不忠，你沒有任何對不住的地方，不需要為的死自責。”

    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全都明白，可是現在卻開始迷茫了。

    阿九，月苒一個個的都死了，就是為了查那日的真相。

    如果人都死了，那真相真的還有意義嗎？

    南鳶將信件握在手裏，靠在顧景珩的懷中，聲音哽咽：“顧景珩，我好累，我……真的累了。”

    顧景珩輕拍著南鳶的後背，安著南鳶。

    “累了就休息一下，我一直在你後。”

    由於月苒的死打了南鳶的計劃，所以和顧景珩沒有在南家待多長時間，便回了太子府。

    南鳶讓南嘉慕幫查的事，南嘉慕倒是查出來了一些苗頭，和南鳶猜想的沒差多。

    茶雅居的事確實是和薑頌說的一般無二，是被月苒背叛了。

    在這裏麵，南嘉慕還查出來了另一個人的參與。

    “誰？”南鳶問道。

    “太子的暗衛首領，阿七。”

    聽到南嘉慕的這話，南鳶微微愣了一下，久久沒有恢複平靜。

    阿七？

    顧景珩的暗衛首領為什麽也會摻和進這件事，他又有什麽理由這麽做，這麽做了對他又有什麽好？

    “不如此，你猜猜我還查出來了什麽？”

    這些消息已經夠讓南鳶震驚的了，竟然還有別的消息？

    南鳶抬眼看向南嘉慕，已經不敢開口問了。

    南嘉慕倒是沒有賣關子，直說道：“我在家裏的下人裏知道，他們有好幾次撞見月苒私會郎，但是礙於是從小陪你一起長大的丫鬟，所以也一直沒敢嚼舌。”

    “郎？”南鳶有一的詫異，“你是說阿七？”

    他們兩個私會？

    南鳶的眉頭愈發蹙，連忙問道：“是什麽事撞見的？”

    若是半年前的話，那可能不是月苒和阿七私會，可能是因為和顧景珩的原因，才讓月苒和阿七私底下見了麵。

    “知道你肯定會問這個問題，我特地問了那幾個家丁，時間是從一年前開始的，最近半年尤為頻繁。”

    南鳶聽到這話，心髒狠狠地搐了一下。

    若是一年前左右，那還有可能是因為和顧景珩的原因，若是說這半年以來，那就不可能是的原因了。

    月苒背叛，竟然是為了一個男人。

    那阿七又有什麽理由背叛顧景珩呢？

    “也怪不得你栽這麽大坑，你和太子最親近的人合起夥來蒙騙於你，可不容易得手嗎？”南嘉慕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

    南鳶沒有說話，但是心中卻明白，南嘉慕說的不無道理，最親近的人背叛確實是防不勝防。

    “哥，證據呢？”

    “證據？”南嘉慕的眼神突然開始閃躲。

    他確實是有證據的，人證！

    但是那人證可是不能給南鳶的，那是他用了天啟暗探才得來的消息，不是他不想，是不能。

    “小鳶兒，你還不相信哥哥嗎？哥哥還能騙你不？”南嘉慕故意調轉話頭。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置阿七……”南鳶有些為難的說道：“他畢竟是顧景珩的暗衛首領，若是想要置他，必須是要有實證的，沒有的話，空口白牙很難讓人信服。”

    “置他啊？那是自然的，敢手害你，我怎麽可能讓他好過啊？”南嘉慕了南鳶的發頂，說道：“放心好了，活不過今晚。”

    他會讓人用最痛苦的方式弄死阿七的，不過這些沒有必要跟南鳶說了。

    “哥，你要做什麽？”南鳶突然張了起來：“你別胡搞什麽作！”

    阿七畢竟是顧景珩的人，貿然他，即便是有理，到時候怕也變沒理，還有可能會被阿七反咬一口。

    阿七害的事自然是不能就這麽算了，但是現在絕對不能把哥牽扯進來，蹚這趟渾水。

    “小鳶兒放心，查不到我的上。”

    他沒那麽傻，雖然很想自己親自手，但是他也知道這是在京城，是大雍的地界，他怎麽可能傻到落人手柄。

    若是他一個人也就罷了，但是他現在可是有家的人，有爹娘還有妹妹，他自然是不會衝的。

    “那也不行！”南鳶厲聲嗬斥道。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風的牆，隻要了手，那遲早都會被查出來。

    顧景珩什麽人，最討厭別人的手得太長，更何況還是背著他置他的人，不把他放在眼裏，他怎麽能忍啊？

    南鳶看向南嘉慕，後知後覺自己說話的語氣不好，連忙解釋道：“哥，我不是吼你，我隻是……”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哥哥沒那麽傻，也沒那麽小氣。”南嘉慕輕笑著說道：“不過你真的是太小心了，哥哥既然敢做這件事，那就絕對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沒有人會懷疑到我的上的。”

    若是讓害了南鳶的人還那麽自由自在，那他才是真的會被氣得夜不能寐。

    “哥，我知道你有能力，但是還是不行。”南鳶拒絕道。

    “為什麽？”

    他不是都說了不會有危險的嗎？

    怎麽還是不讓他手？

    眼睜睜地看著害了南鳶的人逍遙法外，這讓他怎麽能忍？

    “哥，你若是暗殺了他，那他就是因公殉職，真相永遠不會有出土的那一天，這樣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我不會讓他這麽輕鬆的死的，我要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南鳶抬頭看向南嘉慕，眼神裏麵滿是認真，說道：“哥，你先收手，我來想想辦法怎麽讓他自己出馬腳。”

    他不是想要害嗎？不是想要置於死地嗎？

    好，給他這個機會，引蛇出。

    “好。”

    南嘉慕還是拗不過南鳶，隻能是將安排好了的人撤了下來。

    南鳶這邊的計劃如火如荼地進行，顧景珩那邊也沒有閑著，忙得焦頭爛額。

    “你是說，楚峰元跑了？”

    顧景珩放下了手上的奏折，抬眼看向剛從塞外趕回來的花祁川。

    花祁川的臉上滿是疲憊，但卻毫不敢放鬆。

    “二十三天前，我親手把他關進了刑部大牢，可是今早去看的時候，人早就不見了。”

    花祁川看向顧景珩，問道：“刑部一直是由你管轄的，在你出城之後，便是給了沈摘星，怎麽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就讓楚峰元給跑了？”

    “所以，你懷疑我，或者是沈摘星下令放走了楚峰元？”顧景珩直接將花祁川心中的疑說了出來。

    花祁川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確實是這個意思，這段時間除了你們兩個，沒有人能單獨接楚峰元。”

    楚峰元關係到塞外的安穩，這件事他們全都心知肚明，不可能是不小心放走的。

    “若是你放走的，我相信你會有你的安排，但是我怕是沈摘星了什麽人的蠱，放走了楚峰元，卻沒有做一丁點的防備。”

    顧景珩眉心微蹙，沉默了片刻，說道：“好，這件事我知道了，會理的。”

    他按了按腫脹的太，閉上眼睛，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你這段時間沒休息好吧？”花祁川看著顧景珩的模樣，有些擔憂道：“還是得注意，事如果理不過來，可以讓人給你分一分。”

    “不礙事。”顧景珩淡淡的回道。

    花祁川還想再勸勸，突然門外便傳來一道聲音。

    “主子！”

    阿七急匆匆地從門外跑了進來，麵張。

    “出什麽事了？”顧景珩開口問道。

    阿七瞧了一眼花祁川，言又止。

    花祁川扯了扯角，自覺地走了出去。

    顧景珩還沒有來得及解釋什麽，花祁川便已經出了門。

    他想攔，卻沒能攔住，隻能是站起，走到了窗邊，打算從窗子翻過去抄近路去解釋。

    “主子。”

    “說。”顧景珩剛打開窗子，還沒有看到花祁川走過去，便時間讓阿七說他帶來的消息。

    “主子，不知道是從哪裏泄的消息，最近都在傳您謀害忠臣良將，結黨營私，甚至是七年前邊城的事也都被揭了出來，現在外麵越傳越離譜，謠言像是長了翅膀似的飛遍了京城，現在朝堂重臣人人自危，百姓們都快炸開鍋了。”

    顧景珩聽完阿七的話並沒有太過震驚，他看到了花祁川的影，剛想翻窗去攔他解釋，突然，作頓住。

    阿七注意到了自家主子的不對勁，順著他的目看過去，隻見花祁川正在和一名子說話，而那子，正是南鳶。

    阿七抬眼去打量顧景珩，隻見顧景珩握著窗杦的指節微微泛白，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咚——”

    顧景珩將窗子重重的砸上，隔絕了自己的視線。

    他微微抬頭，深吸一口氣，卻依舊不住自己心中的怒氣。

    說話，有什麽好說的？

    孤男寡的，在路中央就開始說話了，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好啊，真是好啊，當他不存在啊？

    也對，人家一家三口，自然是有很多的話要說了啊！

    一家三口……

    這個詞狠狠地刺痛了顧景珩的心。

    他原本就介意那個孩子，現如今看到南鳶和花祁川站在一起，怎麽看怎麽般配，更是讓他覺得刺眼難。

    終究還是忍不住，顧景珩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他們能說些什麽！

    “那你要保重好。”

    顧景珩走過去的時候，聽到的便是花祁川的這句話。

    醋意發，他握了拳頭，極力製著自己的怒氣。

    “殿下？”

    南鳶的視線落到了顧景珩的上，開口喊道。

    殿下？

    喊他就是這般生疏，跟花祁川都能說到那般關心狀況的份上了，還真是親疏遠近，高下立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