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修明面容嚴肅,沉道:
“小芷,這件事畢竟是家事,還是由阮家部解決吧,放心,小叔不會偏袒任何一個人。”
阮佳佳頓時神一松。
阮芷垂目不語。
阮修明吩咐管家把所有傭人都了過來,二十來人在客廳圍了一圈。
他厲眼一掃,沉聲問這幾天有沒有人見過二小姐進出過大小姐房間。
結果還真人站出來說:
“我……見過,前兩天我跟劉嬸在大小姐房間打掃衛生,二小姐進來過,讓我們出去……”
如果只有一人,還不足以讓人相信,可劉嬸是在阮家干了三十多年的老人,一向老實本分,對阮家忠心耿耿,連阮老爺子都夸過。
也一臉為難地點頭:
“二小姐進了大小姐房間后,等了好長一段時間我們才進去打掃。大小姐沒在家這幾天,也只有二小姐進去過。”
空氣凝重,阮修明一揮手,讓所有人都出去。
“你進小芷房間做什麼?丟的東西是不是你拿的?”
面對阮修明犀利眼眸,阮佳佳忘了心虛,心里委屈得不行,梗著脖子喊:
“是我拿的又怎麼樣?什麼破東西那麼寶貝,我給丟垃圾桶了,早就進回收站了吧,你讓去撿啊。”
阮芷被凍住,盡失,眼睛通紅瞪著:“你什麼時候扔的,扔到哪了?”
“隨手一扔,誰還記得啊。”
阮佳佳抬下勾,“你態度這麼惡劣,我就是想起來也不告訴你。你求求我,或許等我心好了就想起來了。”
阮芷指尖掐進里,冷冽眸滲著恨意。
“阮佳佳!”
阮修明一聲暴喝,氣得面鐵青,“把東西給小芷找回來!”
“我不!有本事讓自己去找啊。”
阮佳佳驕縱也倔犟,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就出國嘛,正好出去避風頭。
“你……你是想氣死我。”
阮修明氣得捂著口氣,
“原本以為你就是年紀小不懂事,任驕縱點,你卻一再針對小芷,找人給下藥的事還沒跟你算完賬,現在又把東西去扔了,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出來的?你太讓我失了!”
“抱歉小叔,這件事我必須報警。”
再跟阮佳佳扯下去毫無意義,阮芷深呼吸說完,轉就要上樓打電話,手機還在房間。
不等阮修明制止,阮佳佳尖聲喊道:
“你敢報警試試,東西你別想拿回去。”
阮芷腳步僵住,倏然轉,下心頭翻涌的緒,冷靜問:
“什麼條件你才肯還給我?”
只要東西沒被扔就好。
“暫時還沒想好。”
阮佳佳眼珠一轉,雙手抱,得意地揚起下:
“先看你表現吧,最近你就住在阮家,等我心好了就還給你,你爸媽留的那些不值錢的東西,我也不稀罕。”
看那死樣子,一猜就知道了。
從小到大,自己都清了,每次一提起死鬼爸媽,才會有反應。
呵呵,還真沒想到誤打誤撞掐住了的命脈。
這次要不好好出口氣,就不姓阮。
兩人對視,火星四濺。
阮佳佳笑得開心,阮芷垂眸掩住恨意,應好。
一臉木然地回到房間,阮修明也跟了進來。
“小芷,小叔真是慚愧,沒把佳佳教好,讓你委屈了。”
看著椅上滿臉自責的儒雅中年男人,阮芷眉眼間不自覺著一清冷疏離:
“沒事,只要阮佳佳把東西原封不還給我,再大的委屈我都能忍。”
阮修明微愣,完全沒想到會直言不諱,一抹審視從他眼底轉瞬即逝。
“你是怪小叔了嗎?”
他苦笑,
“佳佳從小被老爺子和你小嬸寵慣了,無法無天,現在大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這些年,阮家全靠我一個人撐著,尤其是你爺爺生病之后,我一個半殘廢,顧得了公司顧不了家里,你小嬸向著佳佳,平時也沒讓你佳佳的氣,這些我都知道。”
“可我能怎麼辦?能跟離婚嗎?阮家跟林家聯姻這麼多年,兩家合作盤錯節,牽一發而全,我不敢啊……”
他苦輕嘆,“我沒大哥有本事,如果大哥還在的話,一定不會讓阮氏陷這種僵局,制于人。”
“老天爺不公,當初就該換我這個殘廢替大哥去死……”
說著,他聲音一哽,低頭捂臉。
聽他提起爸爸,阮芷心口泛起陣陣酸楚,濃睫微:
“小叔,你說的我都明白,我會讓著佳佳的,只要把東西還給我,我不會跟計較。”
頓了下,略沙啞的嗓音堅定異常,
“小叔,你知道的,爸媽留給我的東西就是我的命,那是他們存在這世上最后一點回憶了,我想百年之后帶著它們一起下葬的。”
最后悔的是,錯估了阮佳佳做人的下限,當初離開時沒把東西一起帶走。
阮修明抹了把臉,眼角潤,認真看著,手指微。
那張臉跟媽媽太像了,致漂亮,冷著臉時猶如天山雪蓮,圣潔無瑕,遙不可及,得讓人自慚形穢。
卻又讓人心生貪念,想占為己有。
“你是個好孩子,佳佳現在在氣頭上,等過幾天消了氣,小叔想盡辦法也會讓把東西還給你。”
……
深夜,昏暗書房里,阮修明從保險柜里取出一個大鐵盒,盒上的鎖有明顯被撬開的痕跡。
盒子里赫然是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和兩本厚厚相冊。
他翻開其中一本,眼的是張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一對年輕男抱著剛滿月的嬰,笑得燦爛幸福,也極刺眼。
他眸定在人臉上,漸漸變得癡迷,著手向人臉,緩緩挲……
半晌后,鋒利的剪刀劃開年輕男人那張俊逸臉龐。
與他有幾分相似。
只是男人長玉立,摟著人一臉幸福。
而他只能在椅上,躲在暗角落窺探。
暴戾涌上心頭,他瘋了般將男人的照片都了出來,狠狠劃爛那張臉。
里咬牙切齒:
“大哥,是你該死啊,可你死就好,為什麼要把靜雯一起帶走?啊?是我的,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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