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分為兩種。
一種是意識到一切都會向無可挽回的深淵,在掙扎無用;另一種是萬事籌謀妥當,千磨萬擊渾不懼,任爾東西南北風。
晏檸橙在得到好友消息的剎那放下心來。
回:【港式點心吧,都可以,你看著給我帶就好啦ww】
與林尋舟的消息停在五十分鐘前。
發布會結束,后續的才是正式商榷合作訂購之類的階段。
Lin:【我去忙。】
你桃:【你去,我去花。】
指尖在屏幕上反復挲,最后決定不再叨擾,晏檸橙起,下樓開始打包自己的家當。
過去四年中,月昇公館算在帝都的半個家,臥室畫房偌大,東西不算,早收拾早和窈窈一起打包跑路。
“桃砸。”嘶啞而明亮的嗓音過來。
坐在沙發上打包件的晏檸橙趿著拖鞋“噠噠噠”的從客廳跑到玄關,線平抿,不知所措的看著面前的好友。
因為是變裝酒會,有面遮擋,舒悅窈出門時就只畫了妝,當下花了大半,面如紙,眼尾薄紅,下眼瞼微微浮腫,盤發散碎落在鬢邊額前。
明明比晏檸橙想象中更加落魄難過,卻生生地出抹笑意,提手里的致打包盒沙啞寬,“乖,我沒事,給你帶了宵夜。”
“窈窈。”晏檸橙彎腰,把的絨拖鞋擺正到腳邊方便換,又手去接外賣盒,關切問,“真的沒關系嗎?”
“我和聞落行這段關系結束了,約了他十一點談,會選在外面,不會打擾我們桃。”舒悅窈進門,下意識地了干涸的角,今晚只飲了酒,緒劇烈波后又大哭,嚨被灼燒過那般撕扯的疼。
晏檸橙注意到,皺著眉給比量暫停的手勢,接過外賣跑回屋里,著杯壁小心的兌了杯溫水捧來給,“喝點兒。”
舒悅窈仰頭一口氣飲盡,進屋換上厚重的白無垢,又拐進衛生間洗臉。
晏檸橙抱了只海豹玩偶,隨著一并移。
舒悅窈出來時,晏檸橙正靠墻蹲在門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晏檸橙原本眼型就漂亮,眼角尖而下垂,外眼尾上揚,整走勢狹長又非那種細長,是不太標準的狐貍眼,加之媽生的水藍的虹,風萬種又極魅。
因五明艷大氣,不怎麼絡的人乍看會覺得有攻擊,而人只會覺得,這完全是只漂亮的布偶貓咪,脾氣好得不行。
被流水滋潤過的咽痛去了大半,嗓音了許多,舒悅窈彎腰,和對視,“喵?”
晏檸橙遲滯地回以賣萌,“喵嗚?”
舒悅窈逗完又拽晏檸橙去餐桌邊,揪著蝦餃頂端,先塞了只到自己里,讓好友放心,才又喂給晏檸橙。
是出眾的粵點水平,水晶皮薄,蝦q彈,加了脆的筍來充盈口。
晏檸橙慢條斯理地咀嚼,瘋狂往舒悅窈面前夾菜,心跟胃總有一個要滿滿的才好。
“抱歉哦,這次你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帶走,我們不回再回這里了。”舒悅窈咀嚼著食,含混地講,帶著幾分歉意。
驚雷被隔絕在外,只余下沉悶的響。
晏檸橙與舒悅窈并排坐在餐桌的同側,離得近,聽得真切。
“沒關系,我已經打包的差不多了。”將里的食全部吞下,才啟口回應,晏檸橙講話的語速很慢,溫吞地開解著好友,“沒關系的,窈窈別難過,我們可以回港城,我喜歡港城。”
“港城啊。”舒悅窈重復了一次,頷首展回,“終于要回去了,那桃是今天收拾好東西跟我走,還是明早等人來接你?”
雷鳴電閃暴雨夜,所有航程都被迫延遲或取消,們飛不了。
晏檸橙了段腸,潤,在筷頭巍巍的晃,瞇著眼睫看了會兒腸表演,一口吞下,才又斟酌著問及,“聞落行是做了讓你完全無法接的事,對嗎?”
舒悅窈粲然,“是啊,所以桃桃要快點兒吃飽,然后幫我去整理要給聞落行的東西。”
“分開后還要給他留東西嗎?”晏檸橙疑。
舒悅窈小口咬著湯包外皮,幽幽道,“當然,既然要離開,那我想讓他看看,我曾經對他有多鐘。”
晏檸橙沒有除開暗外的經歷,在這條路上,前十年走得平庸無奇。
若是拿去某些匿名樹投稿,夠代餐所有青春期暗未果,年后放不下的人。
目前則異常的離奇,因為結婚訴求系林尋舟提的,直接略掉了流程,抱著目的在……相?
沒有相似經歷的人注定無法同。
晏檸橙不能理解舒悅窈的行為,卻會無條件支持好友,本著為朋友出頭的想法,腦飛速轉著曾經看過的小說、漫、電視劇分手殺打臉對方節。
首先要排除古言和玄幻戲份,假死跳崖是不能整的。
生命誠可貴,要死也得是聞落行死。
湯匙起起落落,文火慢燉的排骨原本就已骨,被攪碎絮,靚湯里漂浮。
舊事猶然復現在晏檸橙面前,和舒悅窈都是自由職業,一個畫畫,一個填詞,有靈的時候通宵達旦連著熬大夜,沒靈的時候瘋狂擺爛,口味契合,生冷腥辣毫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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