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自己的生活 “今生總有一個元夜,我能……
當青雀慢慢問過張岫, 們圈起的十幾個人的為人、以及他們家人的為人之後,正月已經過去了一半,即將到上元節了。
上元節, 京中不設宵, 許放整夜燈火。
每個上元節的夜晚,京中大街小巷人流如織,彩燈游龍花火輝煌,不論份、男,亦不論老, 家家戶戶上街歡慶, 有時天子亦會登上城樓眺京中景象,與民同樂。那時,便更是數條街巷挨山塞海、觀者如堵。聖人的話經侍、衛層層傳下來時,似乎整座京城都會被百姓的山呼震。
青雀四歲那年, 恰逢元宵那日, 爹娘都沒差事, 被阿娘阿爹一起帶著走在街上, 看過一次花燈。
後來,做了伴讀丫鬟, 也陪著霍玥,在酒樓的高層裏賞過半夜的景。
再後來,霍玥不再帶出門,說容貌過盛,恐怕招禍。
十歲那年的燈, 是親眼看過的最後一場燈會。不算上一世多過的十五個年頭,至今歲,也有十一年整了。
今年, 青雀還是不能出門看燈。
上元夜人多擁,楚王又不在京中,不論是為了自己的名聲,還是為王府的名譽著想,妃妾都不便在這樣的日子出門。李嬤嬤和嚴嬤嬤早知會過各院,上元夜會在府中花園布置花燈,請各位一起賞燈吃元宵。
晚飯前,青雀和柳瑩換過衫,結伴行去花園。
住了快一整年的王府,要去花園裏過節,心裏還是覺得新鮮。來之後的三次家宴——中秋、除夕、上元,每次都安排在不同的地方,景致不同,布置也不盡相同。
青雀是有些憾不能出府,和阿娘逾白一起去街上看燈,但也覺得滿足。
楚王不在,又無王妃,王府裏大可以不費這些神布置花園,只將們聚在一吃頓元宵也是過節,卻還是盡力讓們盡興。
“真不再人去護衛們了?”才出雲起堂,柳瑩又輕聲問,“張公公都說了,能趁今日讓逾白先看幾個人。”
圈出的十幾個人裏,有三人正是這次留在王府裏聽青雀調用的親衛,還有兩人是王府屬。
“今日就算了。”青雀笑道,“一個燈會,還不是我自己出去,只是我母親和妹妹看燈,就要王府的校尉、隊正去護衛,只怕連王妃都沒有這樣的排場,我就隨意讓人去了,不但招搖太過,還會人疑心。就算讓他們扮尋常親兵過去,這般刻意,他們自己和親衛裏也都必會有些猜測,還是罷了。”
不想把逾白挑夫婿這件事辦得太張揚。最好是靜悄悄地看完人選,再分別相看幾位,到婚事坐定,該訂婚的時候再告知衆人,才不會對逾白有損害。
聽如此一說,柳瑩便也點頭,笑道:“那就等二月去莊子上再看吧。多住上幾日,讓逾白好好地挑挑。”
“是啊,”青雀笑道,“那時不急,看得還更仔細。”
們便隨之說起二月出京游玩該穿什麽服、帶什麽東西。
柳瑩不會騎馬,從小也沒過弓箭,兩人還說定,先雲起堂的兩名護衛教拉弓,等騎裝做好,再去校場學騎馬,爭取到二月出門時,至能自己騎馬走一段路,不至于到田莊上只能看著別人高興。
正說得起興,行到永春堂附近,恰遇見張孺人三人和大郎。
青雀便邀請們三位也一起出去樂幾日。
“殿下同我說,還想帶誰都隨我的意。”這份優待,并不遮掩,笑著說,“可惜阿瑩的妹妹這次不好去了。咱們若一起,人多些,也熱鬧。恰是二月天氣,草長鶯飛,在外面走走,不知多自在,泡溫泉也不怕著涼。你們若想去,這幾日告訴我,我請嬤嬤和長史安排。”
能出京踏春,還能游玩許多日再回,還能泡溫泉、學騎馬……當下就擊中了三人的心。
“別說出京城的城門了,”喬娘子立刻就說,“就是咱們的府門,我都幾年沒踏出去過了!”
們在外又沒親人,位分又低,還要顧著大郎,府裏又什麽都有,沒有的說一聲也很快就能送來,本就沒有一定要出府的理由。
先興接了話,張孺人和薛娘子也一言一語生出期待。
“可是,你出去了,二姐兒怎麽辦?”
行至花園,張孺人突然想到此事,便忙問:“才兩個月多幾天,只怕不好帶過去的。”
“就不帶了。”青雀便說,“這次請李嬤嬤留下守著,下次請張公公守著,必是無虞的。”
是舍不得兒。失而複得的兒,想每日都見,伴著。
可失而複得的母親和妹妹,也不是每日相見。
想通了這一節,便更願意專注在同樣是失而複得的,自己的生活上。
楚王府是安全的。至在新妃府之前,還沒有人能再搶走的孩子。
雲起堂就如鐵桶,更不會有其他妃妾——譬如靜雅堂——手進來害。
所以,可以暫時放下兒,先考慮自己的快樂。
“妹妹……”不覺地,張孺人又喚出了從前的稱呼。
語氣稍顯複雜,片刻笑道:“你還真是放得下,也想得開。”
“姐姐也別舍不得大郎了。咱們就一起去吧。”聽出的心事,喬娘子連忙便說,“幾年才出一次府門,更別說出京。大郎就讓他上學,等咱們回來,再細看他的功課。”
“我也去,我也去!”被們牽著的大郎不依了,求著說,“娘、二娘、三娘,我也去!”
猶豫著,張孺人向青雀。
恰已行到邀月坐春堂。
青雀一笑,在桌邊坐下,俯對大郎說:“可惜你們父親不在,李夫人也不能出府,沒人帶二郎去,我也不敢帶著你去。”
自從楚王開始常讓兩個兒子一玩耍、悉,張孺人領會了他想讓一家兄弟姊妹親近的深意,再來雲起堂時,便會帶著大郎一起來看二姐兒。羅清也會隔幾日便領二郎來認妹妹。
大郎喜歡承,也喜歡青雀,青雀也喜歡這個聰明懂事又活潑的孩子。
但喜歡歸喜歡。也算作伴了一年,可以邀請永春堂的人一起去京郊踏春,卻決不敢帶別人的孩子出門,即便他母親跟著也不行。一但有事,說不清楚,負不起這個責任。
的話是說給孩子聽的,也是說給大人聽。
說得簡單又直白,張孺人當然聽得明白。
“好了,別鬧。”心裏嘆息著,笑喚兒子,“別為難你江夫人了。帶你,帶不帶二郎?只你去了,二郎自己留在家裏,豈不寂寞?方才還說上學要教二郎寫字呢!倒要自己跑了。”
聽出這事無可更改,大郎看看母親的笑,又看看江夫人的笑,怏怏地點了點頭,小聲道:“知道了。”
張孺人忙把他領到座位旁,讓他自己上椅子,教他說:“一會二郎來,你們一吃飯,可不許多喂他東西。二郎子比你弱,飯量也比你小,吃傷著才不好。嬤嬤公公們攔你,你也不許不高興。”
有新的事在眼前,大郎又有了些神,答應著:“我知道!阿娘在家裏說過好幾遍了,我記著的。”
青雀和柳瑩相視笑了笑。
很快,羅清也帶著二郎趕到。
這是二郎第一次參加家宴,李嬤嬤安排他和大郎單獨坐一小桌,餘下妃妾仍圍大圓桌落座。
一夜彩燈盈眼,焰火絢爛。笑聲不斷,酒水便也似格外醇厚。
席散回房時,衆人都有了幾分醉。
就著醉意,青雀大膽在信中寫下,“今生總有一個元夜,我能同殿下一起看燈。”
張孺人看大郎睡著,輕聲對同伴們說:“可惜不是我有那樣的恩寵,不能獨自帶大郎出京。”
這雖是醉話,也是看到大郎怏怏不樂時,心裏真實的想法。
但再多的思念、再多的憾,抑或是不甘、怨念,都不能直接傳遞到已遠在千裏之外的楚王心裏。
一年中,他有三百日都不在京城,妃妾便是想爭,都見不到他的人影,其實,也無去爭。
“人都不在,再爭,能爭出什麽?昨兒可真是醉了。”第二天酒醒,張孺人又笑著對薛、喬二人說,“你們別管我,想去就快同說。別為我這一點別扭,耽誤了你們也沒得玩樂。”
青雀也將自己的信又看過幾遍,紅著臉塞到信封裏,讓張岫給季長史,看何時方便送去給楚王。
是想他了。在他走的第一天,就在想他。這次,每日相了近兩個月,他的離開竟讓有好幾日都不適應,有時恍惚著,總以為下一刻,他就會回來,環住的肩,同一起看著兒。
喜歡他,他也知道的喜歡,所以,應該說出的思念。
是他的妃妾,關心他是分之事,又知道,他與相也是輕松的,所以,更該將這些甜心事告訴他,希他在外也能得到片許放松。
青雀的信很快送了出去。
宮裏給幾個孩子上了玉碟的旨意,也在開朝後傳至楚王府。
喬娘子和薛娘子都決定一起跟去京外,還在勸說張孺人也放下大郎同去。
但張孺人就是放不下。
在二月到來之前,春風吹拂,冰雪消融。
濟南李宅的幾輛馬車也沿著道,用幾乎比春風還快的速度趕路,抵達了京城。
抵京第一日,李側妃之母、山東提刑的夫人黃氏,便向楚王府遞上了拜帖,又替丈夫呈上了請罪的信。
次日,便由嚴嬤嬤親自引路,來到了自己兒的院中。
鎮國公府陽盛陰衰,到了江妙這一輩,一屋子全是男丁! 江妙是三房之中唯一的女娃,上頭有七個堂兄及三個親哥哥罩著, 從小過得就是想要什麼有什麼、誰欺負她誰倒黴的日子。 長大後,昔日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被宣王陸琉叼回窩, 宣王殺伐果決、權傾朝野,江妙覺得,自己嫁給了他,幾乎可以在望城橫著走了。 宣王生個包子,本王背著你走。 江妙生倆可以讓我騎脖子嗎?
皇宮大內,高牆大瓦,東宮皇後蓬頭垢麵,一身破敗鳳袍,雙目含血舉頭罵天。 “蒼天啊,你為何如此待我,我真的沒有做過,他為什麼不相信我。” 天空電閃雷鳴,皇後悲鳴的聲音停止後,撐起最後一絲力氣,站在東宮正門高牆上。 “我寧寶兒,舉天發誓,若有來生誓不為後,永不嫁納蘭氏。”猶如一陣清風飄然落下。 禦書房內,總管太監小心翼翼的稟報著。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去了。” 坐在主位的皇上,神情一頓,臉上露出少許吃驚,隨後聽見他身旁的寵妃道。 “皇上,害死我們孩兒的惡人終於遭到報應了。” 聽到此,皇上臉上的表情恢複冷靜,淡淡吩咐道。 “皇後無德,廢棄封號貶為答應,葬入妃陵。” 總管聽此心頭一顫,默默為皇後不平,眼睛偷偷的瞪了一眼那風頭正盛的寵妃。 “奴才遵旨。” 聖旨一出,天下刮起軒然大波,一代賢後被廢,還落了一個貶妻為妾的下場,真是天理不公。 *********** 時隔一年,皇宮傳來喜訊。 “啟稟皇上,貴妃娘娘生了,生了一個皇子。” 皇帝聽此龍心大悅,即刻下旨封其為太子。 太子降生一月後,皇帝病重撒手而去。 東宮太子府,皇上悠悠醒來,睜開雙眼,胸口傳來陣陣刺痛,看清周圍一切事物才得知他死而複生,重新回到了八年前還未即位的他。 想起前世種種,臉上露出無盡的悔恨,這一世他一定要找到他前世虧欠良多的皇後,好好彌補她。 **************** 精彩小片段:“啟稟皇上,丞相府的大小姐說了,她身有頑疾,命不久矣不宜嫁人。” “什麼?你說她病了。” “是。” 皇上滿臉擔心,放下一切政務趕到丞相府,隻是剛剛走到丞相府的花園就聽見銀鈴般的笑聲。 停下腳步走過去一看,那個剛剛還說生病的女人,正和風姿卓越鎮南王世子肩並肩的坐在一起,共同看著一本書,動作曖昧至極,哪裏有命不久矣的模樣。 某皇上頓時臉色黑如碳,疾步衝了過去,“寧寶兒,你……你不守婦道。” 笑聲戛然而止,某寶兒斜眼看著滿臉怒氣的皇上。 “皇上此言差矣,世子未娶,我未嫁,怎能說我不守婦道呢。” 旁邊一直坐著的鎮南王世子,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著生氣的皇上。 許久後皇上咬牙切齒道,“你,你爹收了我的聘禮,你就是我納蘭祁的媳婦,所以,所以你不準對著別人笑。” 寧寶兒聽了納蘭祁的話後,冷笑一聲,“不好意思,你們納蘭家我高攀不起,忘了告訴你了,我發過誓永不嫁納蘭家。” 納蘭祁俊臉憋的通紅,最後吐出一句話,“你不嫁,好,你不嫁,我嫁。” 次日,皇帝下旨,自願下嫁給丞相府嫡長女為夫君,自帶嫁妝傳國玉璽。 看一對重生的逗比夫妻,是怎樣施虐與找虐的。 PS:這不是複仇文,但是女主也不是小白,隻是秉著一顆看別人不順眼的心,但凡看不順眼就一律殺之,棄之,去之。 男女身心幹淨,一對一,絕對寵文。
高悅行在十六歲那年,嫁給了京中最炙手可熱的襄王殿下。 從此高悅行人生便像開了掛,順風順水,極盡恩寵,從閨閣千金,到正室王妃,再到尊榮無限的太子妃。襄王的身邊除她之外,再無別的女人。 烈火烹油,繁花似錦。 但只有高悅行自己心裏最清醒。 襄王有一方繡着海棠花的帕子,揣在懷中多年從不離身,那是女孩子家的物件,卻不是她的。 身遭橫禍,一朝重生回到幼年時。 六歲的高悅行粉雕玉琢,望着自己繡籃中那一方帕子,海棠花的線只勾勒了一半,針腳與襄王私藏了半生的那塊帕子別無二致。 而她閉眼理順了過往的記憶,她模糊記得六歲年關之前的光景,也清楚地記得九歲生辰時家中的宴席。但是從六歲到九歲,那三年時光,她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像是被人憑空摘走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