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搖頭拒絕:“不用。”
“收著吧。”
“不用給。”林霜把錢塞回付敏手提包里,“我們倆收都還不錯,不缺錢,不需要雙方家里補,這筆錢你存起來,留給漆杉吧,你年齡也大了。他卻還小呢。”
漆杉好歹是同母異父的弟弟,這種緣關系,說不上多親近,但只要不互相拖累,那就夠了。
付敏輕輕嘆了口氣。
客廳傳來漆杉玩游戲的笑聲,林霜把周正推出來當擋箭牌,補了句:“我和周正沒有彩禮嫁妝這個說法,結婚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需要家里的幫襯,我要是收了這錢,周正心里也過不去。”
這筆錢,最后還是退回了付敏手上。
一家人說起婚禮的安排,林霜問付敏:“要不要我陪你買件喜慶點的子?到時候周正的和親戚們從鄉下來,你幫忙招待一下。”
“好。”付敏點頭。
婚禮在即,林霜還有一堆要忙的事,茶店那邊,索請了個新店員,隔幾日會去盤庫補個貨,學校周邊漸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加上周正的喜帖已經送到同事手里,板上釘釘的事,大家都默認老板娘婚后退居幕后,當起了家庭主婦,惋惜的人不在數,調侃周正的人更多。
八卦說什麼的都有,羨慕的嫉妒的,謠言傳得滿天飛,甭管怎麼說,周老師的確有能力和手腕,不然怎麼在眾多追求者中殺出一條路,抱得人歸呢,也是看菜下碟,不是什麼人都能追到手的。
周正一慣穩的,對流言蜚語向來不置一詞,加上高考前學校氣氛張,他每天早出晚歸,埋頭苦干,先把心思撲在班級上。
老房子的用品一點點都搬到婚房里去,還有些舊的閑置的,都送回了鄉下——林霜也跟著周正一道回去看看,二樓的房間空的,正好重新布置一番,配著窗外的荷塘綠山和夕西下,偶爾來住個一天兩天,也算是半個夢想中的烏托邦生活了。
婚禮前最后一次回鄉下,周正找順仔商量婚禮當天的安排,村里要請的親鄰不,包車來回接送和回禮這些,都要委托順仔照應。
林霜不管這些麻煩事,陪著周正倒騰家里儲藏室,翻出了當年周正父母結婚時的一個針線箱,箱子積滿了厚厚的灰塵,油漆已經斑駁,造型復古,樣式還別致,林霜打算洗洗帶回家,擺在工作室里,當做紐扣和珠料的收藏柜。
周正看林霜,也是越看越,看毫不嫌棄,慈祥著林霜的手:“你還喜歡什麼?都搬回家里去,這些東西都沒什麼大用,以后也只是劈了當柴燒。”
指著角落里一張嬰兒床:“這是阿正小時候睡過的小床,用料扎實的,是他二叔親手打的,上頭還雕著字,你們以后有孩子了,也用得上,先收拾出來,搬到樓上放著也好。”
林霜笑了笑:“不用了,。”
“你們倆年紀不小,也該準備準備。”
年齡的確不小,兩人都二十七八了,一般這個年齡,邁結婚的行列后,同時也準備著要孩子了。
“眼下沒有生孩子的打算。”含笑,“您問問阿正,他知道的。”
回市里之前,周正和在屋里聊了聊,林霜站在外頭煙,看見周正出來,把煙掐滅。
他沖微笑:“回去吧。”
“聊完了嗎?”
“聊完了。”
兩人回去的路上,林霜問他:“同意嗎?”
“不太同意,可那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最后讓我們好好考慮考慮。”他嘆了口氣,“年齡大了,上輩人的想法難以扭轉,多給我一點時間吧。”
“你怎麼解釋的?”林霜挑眉。
“我說..........我很早就失去了父母,自己過了很多并不開心的日子,也沒有想好自己當父母,能保證給孩子一生的快樂和富足。”他低聲回。
“那你考慮清楚了嗎?”林霜聲問。
“遇見你之前,一切無從設想。”他坦誠,“遇見你之后,才覺得人生可以和別人不一樣。”
林霜笑了,調侃他:“數學老師什麼時候改教語文了?人生觀這麼可圈可點。”
周正搖頭笑了笑,問:“那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什麼?”
“當然是嫁給我。”他聲道,“馬上就是婚禮了。”
閉上眼,含著笑,輕飄飄的“嗯”了一聲。
時間過得真快,兩人的婚紗禮服已經寄過來了,他們都沒有看過對方試穿新的模樣,把最完的first look留在結婚那一天,林霜對結婚沒什麼太大的覺,但對掛在帽間的婚紗很有,哪個孩子會拒絕漂亮又夢幻的婚紗呢。
高考結束之后,婚禮前一周,兩人開啟了正式搬家的節奏,舊房子已經完全清空出來,添置了些新家和生活用品,干干凈凈留給林霜的爸爸。
兩人這幾個月給林海的監獄寄過信件和照片,林霜不等父親出獄,一來不想煽,二來,有些錯過的時,就是錯過了,林霜的人生里,沒有等待這兩個字。
周正和張凡扛著大件小件搬進了婚房,兩人斷斷續續把新家收拾完畢,第一次睡在那張兩米的大床上,周正失眠了。
當然是床墊太,真床品太,枕邊人氣味太香,以及臥室太大的緣故,人生的夢想一件件達,很難想象那種已經腳踏實地,心卻依舊懸浮的暈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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