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嗣視線再次落到了朱名姝上。

“現在好像真的好了很多。”

謝懷謙也順著樓嗣的視線看了過去，“也沒有你看到的那麼好，每晚還是會哭，那種好似忍耐著不過去的痛苦的哭泣。”

樓嗣嚨翻涌，“有一個人可以讓忘記所有，一切的一切，可我總覺得還有機會，不想我們的過去，一丁點都不記得了，我總覺得能好，我也能好，總覺得有了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

樓嗣越說眼尾越紅越，聲音也越哽咽沙啞。

可惜的是，好似這一切都是他以為的。

他下不了決心，說他懦弱也好，膽小也罷，他就是卑劣的不想一個人在黑暗中。

“若是相，忘記也能再次上，不是嗎？”

“你看凜淵和知意。”

“許知意忘記了很多，卻沒忘記傅凜淵的本能，自己或許不到，可我覺得被的人能的到。”

謝懷謙說著抬頭去，半山腰上，傅凜淵正在給許知意編花環。

許知意手中捧著滿滿一大束傅凜淵給采折的紫鮮花。

樓嗣也看了過去，對許知意失去部分記憶的事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

向來老氣橫秋的傅凜淵，站在許知意邊，像個大男孩，就是一過于正式的黑服有點違和。

“是嗎？”樓嗣喃喃，眼中好似有了希冀。

“是。”謝懷謙堅定的話好似在蠱。

發生那樣可怕又殘忍的事，謝懷謙覺得徹底忘記，才能徹底獲得新生。

……

傅凜淵將編好的花環輕輕戴到許知意頭頂，接著在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想起來？”

許知意搖頭，“細節想不起來了，就覺得你小時候會的，有你陪我練過琴的那種親切的覺。”

傅凜淵角勾起，“那麼現在有我一點點嗎？”

許知意對傅凜淵的問題哭笑不得，“怎麼可能是一點點呢？的要死好吧！又帥又多金又溫，除非我眼瞎，上你我覺得是件很自然也是必然的事。”

傅凜淵瓣微，眼圈灼熱的發燙。

許知意抬手輕他的眼尾，“我發現你的眼睛很容易紅欸，應該去醫院檢查一下，得了紅眼病的話可不得了，會傳染的。”

傅凜淵被的話逗笑，“今晚便傳染給，怎麼樣？”

許知意抿紅，默默做了個吞咽，眼睛沒紅，整張小臉紅了。

也真是服了傅凜淵。

外人面前冷戾的，可卻總對這個正經人講一些離譜又不正經的。

“那什麼？剛讓你演奏，你為什麼不高興？”

許知意紅著小臉囁喏著轉移話題。

“我的小提琴是為你學的，也只演奏給你聽，誰知有個這麼不解風的老婆？”

講完之后，傅凜淵還輕嘆了口氣。

許知意眼角眉梢都爬上幸福的笑意，“我又不知道。”

傅凜淵輕挑起的下，在的紅上啄了啄，“現在知道了？”

許知意笑著點頭。

兩人往下走的時候，是傅凜淵背著許知意的，兩只小手里握著兩束紫的花。

傅凜淵將背到他們的營地，許知意將手里的花分別朝著樓嗣和謝懷謙遞過去。

“編花環會嗎？樓嗣哥，謝律師。”

兩人遲疑了一瞬，可很快反應過來，快速接了遞過來的花。

許知意坐著等了一會兒，傅凜淵給溫了一杯牛喝。

等樓嗣和謝懷謙將花環編好后，許知意拿著花環回了原來的營地。

“來，王們，我們一人一個。”

朱靈兒快速接了謝懷謙編的那個，接著小心翼翼去看朱名姝。

朱名姝比慢了半拍，也接了，接了之后看向小心覷的朱靈兒，“我的小許老師采摘回來的花，你干嘛那個眼神看我？”

許知意在一旁附和，“對，就是，是我跋山涉水采摘回來的，然后請了兩個老鄉編的，你那什麼眼神？”

朱靈兒被一唱一和的兩人氣笑，“我……我自作多，多余的眼神，可以了吧？”

許知意也跟著笑了起來，“對，名姝，就應該這樣，能耗死別人，千萬別耗自己，更別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朱靈兒面上產生一種恍然。

許知意好似在教朱名姝發泄。

別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朱名姝紅抿了抿，這算是在拿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嗎？

想起來了，完完整整的想起來了，可日日夜夜都是噩夢，那天鮮染滿了整個公寓的鮮，自己都不知道居然有那樣驚人的發力。

一個人殺了四個年男人。

或許應該慶幸，那個人低估了一個小生的發力，才會隨便雇了幾個混混闖去的公寓。

哦，還有那個人被樓嗣護在后，兩人與對峙的畫面，好似有一把彎刀，深深刺破的膛，生生將的心臟從腔里剜了出來，是難以承之痛。

他應該過去抱抱的，哪怕只是抱抱，不會那麼冷，心也不會那麼冷，更加不會痛，不會每晚都在黑暗中找出口，找出逃出那幢公寓的出口。

可好似被困在了那里，怎麼都逃不出來，腦海中總是回著那個人刺耳的聲音以及樓嗣冷漠的一張臉。

他的冷漠，他的偏袒，像一把把利劍，反復地穿過的膛，即便的膛已經空了，可還是能清晰到每一把穿過膛的利劍寒氣，令冷的瑟抖。

這是在拿他們的錯懲罰自己嗎？

一行清淚從朱名姝的蒼白的臉頰上無意識落。

可他啊，他怎麼能不在害怕的時候先抱抱呢？

又怎麼能將施暴者擋在后，與對峙狀態。

他不是說他嗎？

許知意見朱名姝哭了，心慌了起來，覺得自己好似講錯話了。

求救般地看向朱靈兒。

朱靈兒沖緩緩搖頭。

從朱名姝掀起波瀾的雙眼中，好似看到了微弱的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