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击声忽然响起，打破了后座的旖旎气氛。

陈舒宜一惊，整个人都醒了。

这可是在徐家附近，司问棠的车又这么明显，如果有徐家人过，肯定要来跟他打招呼的啊！

司问棠格外冷静，按住肩膀，“没事。”

什么没事啊，有事！大大的有事了！

挣扎着要爬起来，司问棠看抹的小动作，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舒宜一愣，瘪着看他。

笑什么啊。

他挑了挑眉，玩味地看。

这才发现，混乱间，他上沾了的口红，不偏不倚，一点没弄到他瓣之外，只显得他更加艳丽，薄白面皮，也更俊妖孽。

咬咬，赶紧别过了脸去。

司问棠看那怯模样，有点手痒，忍不住在脸上又了一把。

“干嘛啊。”

软绵绵地拂开他的手，接着长发遮挡脸红，双并拢，整个人进了座椅里。

司问棠想再逗逗，敲击声又来了。

他内心轻啧，表无语。

陈舒宜眨眨眼，也发现了，是前座在敲挡板。

愣了下，想起来了！

前座有人呢！

对视一眼，他拿过旁边外套，盖在了上。

服完好无损的，可他骤然离开，就是让有一种莫名耻，盖上服，好多了。

下一秒，挡板下降出一条隙。

管家清了下嗓子，“爷，时间不早了，我看徐家的佣人出来看了好几次了，陈小姐应该得回去了。”

“啊？”陈舒宜吓到了，“有人出来看吗？”

司问棠一眼看穿管家的鬼话，不动声轻哼。

管家笑道：“我看得不真，您回去看看。”

陈舒宜连声应着，不敢逗留了。

整理头发，立即就要开车门。

忽然，动作一顿，又转脸去看他。

他靠在座椅里，目不斜视，半分钟前的亲好像是做梦一样。

抿了抿，不准他的心思，推门的动作慢了好几拍。

一只脚踩到地面上，后人忽然有了动静。

没有防备，人已下车了，只是觉到手被拉了一下。

他用的力不大，走的太快，以至于彼此的手只有短暂接触，他没拉住。

陈舒宜站在车边，心跳比刚才跟他接吻时还快。

他是，要留吧。

一时间，会不会被发现，好像也不重要了。

抓紧了他的外套，试探道：“我回家了。”

司问棠是本能反应，回过神，也有点意外。

看了一眼，他表面看上去一片平静，“……嗯。”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但陈舒宜就是觉得，他也有点舍不得的。

扬了扬，关门的动作一再放慢。

终于，不得不独自往回走。

走到半路，想起来怀里是他的服，本想回去还，下一秒，又悄悄抱紧了，快步往宅子里跑！

后，车内挡板被放下。

司问棠凉凉抬眸，在镜子里和管家对视。

管家无奈，“您喝多了，回家休息吧。”

不清醒的时候干出来的事，就不可能有好的。

司问棠没理他，不意地往陈舒宜离去的方向看。

跑太快了，早没影了。

心里刚被填满的那一块，好像又被瞬间挖空了。

他看了眼小桌板上三明治，冰淇淋已化了，有吐司包着，才没有流出来。

他拉着脸拿起来，用力咬了一大口！

管家叹气，让司机开了车。

徐家客厅，老爷子两口子还没睡，正在下聊徐砚周小时候的事。

陈舒宜蹑手蹑脚，老鼠一样，贼兮兮地钻进自己房里，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气。

好险！

低头一看，怀里是他的外套。

角忍不住上扬，鞋都没脱就进了卧室，一下子倒在床上。

脑子里，全是他。

他靠在肩上的，他静静咀嚼做的三明治的，闭着眼睛，动亲吻的。

啊——！

拿起外套，盖在了脸上。

半晌后，在外套下翻了个，拱着脑袋钻出来。

怎么办嘛。

他是司问棠啊，可以喜欢他吗？

他……好坏的。

不对，他其实也不坏。

趴在手臂上，认真思考，又忍不住想到刚才进车时，看到他的样子。

他好难过，浑上下一点生命力都没有，就像风中的玫瑰花瓣，丽，却没有活力。

不想看到他那样，哪怕是一眼，也觉得呼吸窒住，难得要死。

滴滴。

健康钟提醒，该准备休息了。

叹了口气，无打采地去洗澡。

泡在浴缸里，走神好几次，最后把脚趾头都泡浮了，才爬出来。

回到床上，第一时间先看手机。

他没有给发消息，聊天框依旧像陌生人。

倒在床上，高兴混着忐忑，又带着万分不确定，他大概是一时兴起，说不定明天见面，提都不会提。

这么一想，酸涩填满了心口，本没办法睡觉。

司问棠……

他现在会去哪里，会乖乖回家睡觉吗？会想吗？还是会继续难过？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辗转反侧。

想见他，现在。

念头一出，眼睛转了转，大着胆子拿过手机，跟小时候害怕的大狗狗一样，快速拨通他的电话，又快速按断！

干完后，手机毫无反应。

懊恼地趴在膝盖上，万分唾弃自己，干什么啊，好丢人的！

忽然！

铃声响起，惊了下，拿起一看，瞬间瞪大了眼。

是他！

以为做梦了，连连摇晃脑袋，铃声不停地响，打败了的迷糊，才抓住铃声的尾，一下按了接听。

一瞬间，对面是安静的。

吞了下口水，“……喂？”

“打电话做什么？”

深呼吸，“我，我把你外套拿回来了。”

对面静了一下，旋即轻笑，“不是故意走的吗？”

“不是……！”往下埋脸，耳朵红了一片，鼓足了勇气主动找话，“你到家了吗？”

“到了。”

“哦……”眼神转转，“你准备休息了吗？”

“没有。”

抠抠手指，“晚的了，你不是不舒服吗？早点睡吧。”

“想我早点睡，还给我打电话？”

“……”

咬紧，无言以对。

对面，男人明显的气声传来，大概是酒后不适。

想劝他喝点热水，却听他道：“想见我吗？”

什么？

“陈茜茜，我有点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