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提了天壇計劃以后，飯桌上彌漫著一尷尬的氣息。

靜的只有筷子敲擊碗的聲音，樓瑤埋頭吃飯，明顯覺有一道目注視著自己，像是冰棱刺，寒意彌漫不止。

一抬頭，對上了裴母吃人不吐骨頭的眼神。

一彎柳葉眉更是增添了裴母幾分貴氣，優雅的將碗筷放好，用紙巾了角，角上揚，眼里卻看不出一喜悅。

“樓瑤啊，我們好久都沒有好好的敘敘了，今天難得來一趟陪我上樓說說話吧。”

有什麼話不能在飯桌上說？

樓瑤手一抖，頓不妙。

卻著頭皮出一抹笑意，將碗筷放好，站起子，小心翼翼地將椅子推了進去，跟著裴母走到了偏廳。

裴母落座，雙自然疊，整個人像極了民國時期的闊太太，樓瑤站定一旁，毫不敢。

只聽耳畔響起了與先前不同的冰冷又有力量的聲音。

“進裴家的門不是那麼容易的，你們樓家與我們裴家結親，是你們樓家高攀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將樓瑤的份狠狠地踩在地上，樓瑤臉一變，卻不敢有任何反駁，只得連連稱是。

裴母抿了一口茶，茶碗落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挑逗著樓瑤的神經。

“本想著推天壇計劃，這樣對兩家都有利，可為什麼京西不愿意，是不是你們樓家又做了什麼蠢事，還是說，你就不懂得幫扶京西？”

裴母依舊保持著高雅，聲音沒有一溫度，卻像是一個大手狠狠地扼住了樓瑤的脖子，令完全無法呼吸。

“伯父，我們樓家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而我也一直都記得伯母的教誨。”

樓瑤垂下頭，細著聲音，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好拿的人，一番服，讓裴母稍微松了口氣。

樓瑤繼續道。

“伯母……其實我也有我的難，這段時間京西和岑槐湊得很近，岑槐靠著自己一張狐貍的臉一直在勾引京西，我本就是防不勝防啊！”

樓瑤嚶嚶作態，一雙水汪汪的眼里滿是委屈，勾起了裴母上次見到岑槐的記憶，冷嗤一聲。

“連個狐貍都防不住，你真是沒用。”

樓瑤咬銀牙，忍住反駁的沖，只是一個勁的示弱。

裴母了肩膀，見狀，樓瑤立馬上前，雙手放在裴母的肩頭，小心地使著勁。

“那個狐貍你不用擔心，我會親自出馬的，你只用照顧好京西就行了。”

有了裴母的話，樓瑤放下了心里的石頭，立即出聲恭維。

“我相信伯母一定會為我主持公道的，伯母放心，我一定謹遵教誨好好的照顧京西！”

樓瑤這乖巧可的模樣暫時騙過了裴母，又或者說，從來沒有將樓瑤當一回事。

兩人聊完便來到客廳，裴父和裴京西一個坐在主位上，另一個坐在一旁，他們之間有一個茶盤，紫砂壺里飄起淡淡白煙，顯然是剛泡的茶。

樓瑤扶著裴母走到沙發旁，扶著小心翼翼的坐下，這時，裴母看了眼裴京西。

“京西啊，樓瑤來家里做客，你得好好的照顧才是。”

樓瑤愣了瞬，隨即埋下了頭，臉頰抹上了一團緋。

俊逸出塵的臉閃過一瞬不虞，但很快收斂了自己的負面緒，面無表的將樓瑤迎到邊，又將桌上的糕點遞給樓瑤。

看人的距離看起來很是親昵，但只有和他面對面的樓瑤知道，他的眼本就沒有正視在自己的上。

月明星稀，轉眼便到了散場的時候。

臨行前，二老又對樓瑤說了幾番己的話，裴母刻意大聲開口。

“樓瑤啊，以后多來家里坐坐，遲早是一家人，可別生疏。”

接著，又看向裴京西。

“你也是，多陪陪樓瑤，也早點定下兩人的親事。”

樓瑤全程笑的開心，而裴京西確實無波無瀾，仿佛他們的悲歡與自己沒有任何的關系。

上了車，裴京西直直的看著正前方，忽然想到上次助理查到的信息，岑家曾經收養了樓瑤。

冷不丁的，忽然問起了當初的事。

“樓瑤，你還記得當初救我的事麼。”

裴京西雙手握著方向盤，目盯著前方，可清楚地到樓瑤的子了。

樓瑤雙手不自然的握住安全帶，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扯了扯角，不答反問。

“怎麼好端端的，突然問起這個了？”

裴京西漫不經心的開口。

“只是突然想到，想問問你。”

這時，面前的紅綠燈了紅，看著上面紅的倒計時，每一下都樓瑤的心里刺激，訕笑兩聲，目移向窗外。

原本就是編好的事，樓瑤自然記得當初說的是什麼，可他突然的問話讓樓瑤有些沒底，如果按照之前所說的又重新復述一遍，未免顯得自己太刻意了。

當紅綠燈跳轉綠的時候，樓瑤抬起頭，目瞥向裴京西的側臉。

“時間太久了，我都已經忘記的差不多了，真沒想到我們已經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了，要是還有下一次那樣的況，我也一定毫不留的選擇救你。”

樓瑤模棱兩可的答案加上最后的一番深并沒有打裴京西，裴京西微不可聞的嗯了一聲，再也沒有開口。

一時間，車廂里的空氣變得有些冰冷。

直至到了樓瑤家樓底下，才像是逃跑一樣回到了家，盯著的背影，裴京西眼里的疑越發的重，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裴總！”

裴京西瞇起眼。

“樓瑤救我的事，我要你重新調查。”

助理愣了瞬。

“裴總，可是上次的調查結果來看，你出事的細節和樓瑤小姐說的一模一樣，怎麼突然……”

助理的話被打斷。

“我讓你查。”

助理不敢在說話，連忙閉了。

時過境遷，要查這事也不容易，助理連夜訂好了去別省的機票，打算按照裴京西的吩咐徹查當年的事。

他的心，暗了太久了，是時候該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