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頤將信拿過來，一眼看去，神凝重。

“北齊賦稅原來就不，百姓完稅之后，剩下的糧食只夠填飽肚子，手里哪有多余的口糧？朝廷竟然一下子漲了三的賦稅，這不是要死百姓嗎？”

沈青檀之前的猜測，徹底應驗了，心很沉重：“秦叔原來與我說，他們在北齊的課稅很重，要征收貨價值的兩到三。”

“如今，北齊又在各地增設了關卡，打算重征疊稅。除此之外，朝廷還把原來不在收稅之列的雜稅，也增加了許多。”

“如此一來，不僅增加了商賈的負擔，也增加了百姓的負擔。畢竟商賈不會做賠本的買賣，多出的稅，都會加在貨上賣給百姓。”

趙頤逐字逐句看完信，心同樣沉重：“之前賢王與馮之煥剝削永慶郡的百姓，引發百姓起義。有了前車之鑒，陛下不敢強征這麼高的稅才對。”

他無法理解朝廷的做法：“陛下有意對大周發兵，首先要做的就是安定部。若是得百姓活不下去了，各地百姓揭竿起義，推翻他的政權，他還如何攻打大周？”

沈青檀品出趙頤話里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有人欺上瞞下，奉違？”

趙頤譏誚道：“北齊有意發起戰事，卻又國庫空虛，若要糧草充足，勢必要加重稅收。陛下經歷過永慶郡的暴，他再如何昏庸，也不會再把百姓急了。”

“如今帝師昏迷不醒，陛下失去了主心骨，唯一能商議的人，只有他一手提拔上去的心腹。而這些人，自然與他是同一類人，有為百姓考慮的，各個都是以自的利益為重。”

“他們極為了解陛下的心，又深知北齊現如今的狀況，必定會勸陛下暫時先休養生息。若是勸不住，為了增加北齊的實力，大抵是勸陛下增加稅收。”

“陛下心里很清楚，唯有增加賦稅這一條路子，才能夠充盈國庫。恐怕他的心里早就有了這個念頭，只是害怕暴民起義，而心存顧忌。”

“如果在這個時候，陛下的心腹大臣告訴他，百姓足食，哪怕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加一稅收，也不會讓百姓食不裹腹。那麼這一番言論，定然能夠說服他。”

趙頤并不是從北齊的狀況，以及北齊帝和心腹的秉來揣測，而是有的事實依據。

他把信遞到沈青檀的面前，指著秦老板寫的一句話：“皇城以及周邊的地方只增加了一稅收，而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卻是增加了三。如果陛下增加的是三稅收，皇城及其周邊的地方，不會只加一。”

沈青檀嘆了一口氣，北齊帝從來不曾微服私訪，探查民，又如何知道底下的百姓，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地方上的員，并非各個都是為百姓著想的父母。他們為了往上爬，對于真實的民，或多或都有瞞報。

北齊帝對于民的了解，全都是來自下面的員，恐怕在他的心里，各地百姓手里的錢糧富足。

所以，心腹大臣一勸，北齊帝便信以為真，順勢而為了。

“他們在其位不謀其事，反倒是仗持著權勢殃害百姓。如今增加稅收的事一出，必然會令百姓不滿。即便百姓鬧事，他們也做好了應對之策，派兵鎮百姓，不會讓百姓有機會把當地重征稅收的事兒捅出去。”沈青檀詢問道：“你要把這件事上報給朝廷嗎？”

趙頤緩緩搖頭：“暫時下不表，等中秋之后再說。”

“我們的想法倒是不謀而合了。”沈青檀將信卷一卷，放在油燈上點燃：“我們得做兩手準備，到時候見機行事。”

趙頤低低的“嗯”了一聲，心里想著征兵的事宜。

如今增加了賦稅，便不了征兵。

若是征兵，朝廷再理得不妥當，即便是派重兵鎮百姓，也抵不過人多勢眾，必定會引發。

屆時，北齊帝的政權，恐怕要不保了。

畢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這些事，暫時不想了。”趙頤攔腰抱著沈青檀去室，將放在床上，下的外：“這一路舟車勞頓，你也累了，先休息。其余的事兒，明日再說。”

“好。”

沈青檀自覺地躺在被窩里，拉著被子蓋在口，卻見趙頤站在床邊，并未解開帶，顯然是不打算陪一塊睡覺。

擁著被子坐起來：“你不睡嗎？”

“我還有事要理。”趙頤俯，親吻一下的額角：“你先睡。”

沈青檀點了點頭，重新躺回床上，直直地看著趙頤熄滅油燈，輕手輕腳地離開主屋。

雖然的很疲累，也困極了，但是卻難以睡。在床上翻來覆去，最終趴在床外側，睜著眼睛向窗外的一彎明月，思緒漸漸的有些飄散了。

在啟程來封地之前，分別給父王、母妃和四個哥哥去了信，卻只收到了五封回信。

只有長生表哥，并未給回信。

在離開大周之前，給表哥留了一封信，在信里與他約定了，今年一同過中秋。

只不過食言了，并沒有在端午之前回到大周，就連中秋都無法回去，所以在信里向表哥表達了歉意，說明了不能回大周找他過中秋的原因。

隨后，還說，表哥若是得空的話，便來應城一趟，想法子去一趟應城，與他見一面。若是不得空的話，今后得了時機，再親自登門賠禮道歉。

然而，并沒有得到表哥的回應。

沈青檀想過是信沒有送到表哥手里，畢竟以他們的兄妹，無論表哥是否能夠理解的境，都會給一封回信。

可送信的人，再三向保證，這封信送到了表哥的手里。

沈青檀嘆了一口氣，盼著明日便會收到表哥的信。

直到中秋之日，沈青檀依舊沒有收到顧長生的信。

趙頤與封地上的幾個員從府外回來，瞧見沈青檀滿臉笑容的在前廳清點給親人準備的禮，眼里充滿了即將要與親人久別重逢的期待。當拿起其中一份禮時，臉上的喜悅全都化作了失落。

在為不能對顧長生履行諾言而到愧疚。

在沈青檀陸續收到家人的回信時，趙頤便覺察到了的不對勁。

因為每日都要問邊的流月，可有收到顧長生的書信。

但每次得到的答復，都令失。

而這一種況，在他們到了云城之后，尤為的明顯。

從原來的一天一問，變了一天三問。

無一例外，都是一樣的結果。

這時，流月和聽雪把沈青檀清點好的禮，一一搬到馬車上去。

趙頤斂去思緒，來到沈青檀的邊：“蠻蠻，我們現在啟程去見岳丈？”

沈青檀點了點頭：“好啊，不能讓父兄等著我們。”

一行人去往兩國的邊界。

馬車緩緩地停下來，趙頤挑開馬車簾子，手攙扶著沈青檀從馬車上下來。

沈青檀站定子，抬頭看向對面的一行人，不由得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