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宮嬤被倒下的屏風砸中腳背，發出殺豬般的嚎。

溫明棠端坐原地，但面蒼白了幾分：“嬤嬤為何要推倒屏風？可是意圖毀我清白？我竟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得罪了你，你要如此的害我。”

“老奴沒有！”宮嬤狼狽地爬起，“是屏風自己倒的！”

伍明知看得分明，溫明棠這會連袖都未曾過半分 反倒是那宮嬤，此刻發髻散，滿臉油汗，活像個市井潑婦。

晉王妃冷聲道：“嬤嬤先是強行對我兒手，之后又推到屏風想要害我兒，如今又如此狡辯，這就是宮里的規矩？”

“下看得很清楚。”伍明知突然開口，“是嬤嬤行為失當。”他轉向屏風方向，鄭重行禮，“驚擾郡主，下這就告退。”

晉王撐著扶手起：“伍小子，本王送你。”

待一行人退出正廳，溫明棠才輕輕吐出一口氣，絳珠這會才紅了眼眶，低聲道：“小姐，您的手臂……”

溫明棠微微搖頭，示意噤聲，待一行人退出正廳，溫明棠一，險些跪倒在地。

晉王妃一把扶住兒，這才發現后背的衫已經。

“棠棠，你怎麼樣？”晉王妃心疼地拭去兒額角的冷汗。

溫明棠搖搖頭，強撐著出一個微笑：“父親他……”

“你父親自有分寸。”晉王妃扶著兒慢慢往后院走，“倒是你，你手臂上可是真的有傷還是用什麼東西遮掩了？你都不知道，我方才……”

話音未落，溫明棠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噴在帕子上，晉王妃臉大變，正要喚人，卻被兒按住手腕。

“沒事，”溫明棠去邊跡，“只是藥浴的效力過了，我休息一會就好。”

院墻外，一隊金吾衛踏著整齊的步伐遠去，伍明知走在最后，回頭了一眼王府高聳的圍墻，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而此時的王府，溫明棠已經癱在床榻上。

左臂上那層完的假皮正在慢慢落，出下面猙獰的傷口。

暮四合時，翠安踏著最后一縷天回到院子。

推門的手頓了頓，聽見里面傳來布料撕裂的細微聲響，還有抑的氣聲。

“小姐？”翠安輕喚一聲，沒等回應就推門而。

溫明棠正坐在妝臺前，銅鏡里映出蒼白的臉。

左臂袖高高挽起，出包扎到一半的傷口，紗布下的皮猙獰外翻，邊緣泛著不正常的青紫。

“回來了？”溫明棠頭也不抬，咬著一段白布，右手練地往傷口上撒藥，藥接傷口的瞬間，額頭滲出細的汗珠，手指卻穩得可怕。

翠安倒吸一口涼氣，快步上前：“怎麼惡化了？奴婢去請李大夫……”

“不必。”溫明棠聲音很輕，卻讓翠安生生剎住腳步，“不過是傷口沾了水，我自己能理。”

眼下京城里都在查永壽宮里的賊人，這個時候只能越發的細微謹慎，否則只怕萬劫不復。

翠安這才注意到妝臺上擺著幾個青瓷小瓶，都是溫明棠平日里研制的傷藥。

“東宮那邊……”翠安言又止。

溫明棠用牙齒扯紗布，打了個結：“說吧。”

“殿下昨日被召宮，皇上明令止他手永壽宮的事。”翠安低聲音，“現在東宮外圍至有二十個皇宮侍衛，都是新調來的生面孔。”

溫明棠的手頓了一下，銅鏡里映出驟然繃的下頜線，早該想到的，蕭止淵和自己牽連過深，又因為耶律齊的事被屢次打，皇帝怎麼可能放任？

“還有，”翠安從懷中取出一方素帕，“這是殿下讓奴婢帶給小姐的。”

素帕展開，里面包著一片干枯的草藥，散發著淡淡的苦氣息。

溫明棠指尖微，這是南疆的雪蓮，可療養生息，只很難得的名藥。

將雪蓮攥在掌心，明白自己現在最好的打算便是暫時不要和東宮來往，否則對和蕭止淵而言都不算是什麼好事。

“小姐，您的傷……”翠安看著又滲出跡的紗布，急得眼眶發紅，“還是讓李大夫……”

“翠安。”溫明棠突然抬眸，鏡中的眼神銳利如刀，“你若執意請李大夫，那便去了東宮就不要回來了。”

翠安如遭雷擊，撲通一聲跪下：“奴婢知錯！”

溫明棠嘆了口氣，手扶起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指了指妝臺上的藥瓶，“但這些足夠應付了，你如今已經是我的人，我說的話，你該遵循。”

夜漸深，院外傳來更夫的梆子聲。

溫明棠喝完藥，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傷口一陣陣痛，像是有無數細小的蟲蟻在啃噬，試著翻，卻牽了傷，疼得咬破了。

“小姐？”守在門外的絳珠聽見靜，輕聲詢問。

“點盞燈吧。”溫明棠撐著子坐起來，“反正睡不著。”

絳珠端著燭臺進來時，溫明棠已經披坐在窗邊，月過窗紗，在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影。

“把那些書拿來。”溫明棠指了指書架，又補充了一句，“要最上面那層。”

翠安很快搬來一摞古籍，最上面是那本《薩滿錄》。

書頁已經泛黃，邊角還有被蟲蛀的痕跡，溫明棠翻開做了標記的那頁，指尖輕輕過關于祭的記載。

燭火搖曳，映得眉眼格外深邃。

絳珠和翠安安靜地退到外間，只留下溫明棠一人在燈下苦讀。

夜風拂過窗欞，帶著初夏特有的花香。

溫明棠的視線漸漸模糊，書上的字跡化作一個個跳的黑點，強撐著又翻了一頁，卻見上面赫然畫著一個青銅鼎。

溫明棠的指尖突然一。

泛黃的紙頁上，青銅鼎的圖案正滲出詭異的暗紅澤，仿佛被鮮浸多年。

莫名的，下意識覺得左臂傷口有些疼，皺眉忍不住地輕輕皺了皺眉，但很快收斂了心神，繼續往下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