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止淵瞇了瞇眼眸，旁邊的溫明棠見狀，輕聲道：“看來袁公子對公主而言，也不過如此。”

蕭安媛猛地轉頭瞪向：“你什麼意思？”

溫明棠不急不緩地走到面前蹲下，與平視：“公主口口聲聲說喜歡袁初，可曾想過今日之事傳出去，袁初會是什麼下場？”

蕭安媛的瞳孔微微一。

“嫻貴妃若知道今天這里面的事，”溫明棠的聲音輕卻充滿威脅，“你覺得，會放過袁初嗎？”

蕭安媛的臉瞬間變了，手指無意識地抓撓著地面，抖著：“不會的，不會去袁初，娘娘答應過我的……”

“答應過你什麼？”蕭止淵突然話，“答應幫你得到袁初？還是答應不傷害他？”他冷笑一聲，“六妹，你當真以為嫻貴妃會在意你的死活？”

蕭安媛的臉越來越蒼白，額頭上滲出細的汗珠，目在蕭止淵和溫明棠之間來回游移。

今天發生的意外實在是太多，一樁樁一件件都足夠讓暈頭轉向……

“我不知道，我不能說這些，”的聲音帶著哭腔，“貴妃不會放過我的，袁初也逃不掉，的本事……你們本都想象不出來。”

溫明棠察覺出來了態度的松，輕輕握住抖的手：“公主若說了，殿下或許還能保袁初一命。若不說……”意味深長地頓了頓，“你覺得袁初能活過今晚嗎？”

蕭安媛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口劇烈起伏。

突然，像是徹底地想通了什麼，一把抓住溫明棠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那你必須保證袁初的安全，你一定要救他，不然他真的會死。”

溫明棠看向蕭止淵，后者微微頷首。

“我保證。”溫明棠輕聲道。

蕭安媛仿佛用盡了全力氣，頹然松開手，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嫻貴妃一直和北境有聯系。”

蕭止淵的眼神陡然銳利：“繼續說。”

“在學習巫蠱之，”蕭安媛回想起來當時的場景，眼中浮現恐懼，“我見過的室，里面有很多瓶瓶罐罐……還有人偶……”

溫明棠覺到的手冰涼刺骨，還在不停地抖。

“還有呢？”蕭止淵的聲音帶著抑的怒意，他見過那些人偶，只是現在被嫻貴妃自己一把火燒了，想要揪住的證據只怕不太容易。

蕭安媛的眼淚無聲落，匆匆了臉，想起來什麼，抬眸看了一眼蕭止淵，聲音也越來越輕，“而且，第一次用巫蠱之，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就是用到皇后娘娘的上了。”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殿炸響。

蕭止淵的臉瞬間變得鐵青，手指不自覺地攥，骨節發白。

溫明棠也沒想到居然會問出來這樣的一件事，可眼下又無憑無據，只是的猜測罷了。

擔憂地看了蕭止淵一眼，溫明棠住心中的驚駭，繼續問道：“公主可知道是怎麼回事？”

蕭安媛搖頭，眼神有些呆滯了：“我只聽到只言片語，說是什麼＇咒＇，需要至親之之類的。”突然抓住溫明棠的手，“我發誓我就知道這些了，真的，求你們救救袁初，是我不好才害了他……”

蕭止淵突然轉，一拳砸在案幾上，茶盞被震得跳起來，摔在地上碎。

“徐文！”他的聲音帶著抑的怒意。

一直守在門外的徐文立刻進來：“屬下在。”

“拿著我的令牌立刻去嫻貴妃的寢宮，若是查到東西立刻帶回，”蕭止淵的聲音冷得像冰，“再去查查，當年伺候先皇后的宮人還有誰在世。”

今日玄武門有，皇帝又還在佛寺，現在先斬后奏本無需再顧忌任何。

徐文領命而去，蕭止淵這才轉向蕭安媛，眼中的寒意讓不自覺地瑟了一下。

“你今日所言，若有半句虛假……”他的聲音和平時聽上去沒什麼兩樣，卻令人不寒而栗，“你知道后果。”

蕭安媛拼命搖頭：“臣妹不敢欺瞞太子殿下，剛才說的一定句句屬實。”

蕭止淵盯著看了許久，終于揮了揮手：“來人，送六公主回宮。即日起，沒有本宮手諭，不得踏出寢宮半步。”

兩名侍衛進來，攙扶著已經癱的蕭安媛離開，臨走前，回頭看了溫明棠一眼，眼中滿是哀求。

待蕭安媛走后，殿一時寂靜無聲。

溫明棠走到蕭止淵邊，輕輕握住他的手：“殿下。”

蕭止淵的手冰冷僵，青筋暴起，他的目落在窗外，那里是皇后的陵寢方向。

“若真的是巫蠱之，”他的聲音沙啞，“母后臨終前只會比我以為得痛苦百倍不止……”

溫明棠不知該如何安，只能默默站在他旁。

日過窗欞，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不知過了多久，蕭止淵突然開口：“棠棠。”

“我在。”

蕭止淵的指尖微微一，反手握住了溫明棠的手，他的掌心依舊冰涼，卻比方才多了幾分力度。

日斜斜地穿過窗欞，在他廓分明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影，那雙總是深不可測的眼眸此刻泛著微微的紅。

他想說些什麼，輕啟又合上，最終只是深深地進溫明棠的眼底，仿佛要將的模樣刻進骨里。

溫明棠明白他的意思，輕輕搖頭，指尖在他掌心悄悄劃過，帶著某種令人安心的安。

無需言語，明白他此刻的痛與恨，他也知曉的擔憂與堅定。

窗外一陣風過，吹散了案幾上的一頁宣紙，紙頁飄落在地，出背面的海棠花紋。

……

玄武門。

硝煙彌漫的城樓下，尸橫遍野。

晉王一襲銀甲早已染暗紅，左肩的舊傷崩裂，鮮順著臂甲滴落，他卻恍若未覺，手中長槍如龍，每一次揮掃都帶起一片霧。

“王爺！右翼突破！”副將高聲喊道。

晉王抹去臉上跡，沉聲下令：“弓箭手陣，騎兵包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