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劉素晴捂著臉，眼淚頓時就全部落了下來，不明白，向來最疼自己的姑母為何突然打了自己，明明蕭安媛那些傷就跟毫無關系……

“閉！”嫻貴妃厲聲呵斥，轉對皇帝福了福，“臣妾管教無方，請陛下……”

“罷了。”皇帝擺擺手，目投向禪房方向，“今日是祭佛大典，鬧這樣……”他忽然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劉卿，你養的好兒啊。”

劉侍郎“撲通”跪地，額頭重重磕在石板上，“皇上贖罪，臣只有這麼一個兒，素晴在家中一直都被寵，這才沒有了規矩……”

劉侍郎額頭抵著冰冷的青石板，聲音發：“孽！還不快給六公主賠罪！”

劉素晴捂著臉頰的手指微微發抖，心養護的指甲掐進了皮。

死死盯著地面，也知道此刻沒有辯駁的余地，開口的時候聲音細若蚊蠅：“還請六公主恕罪，臣只是一時……”

“大聲些！”劉侍郎猛地拽了下兒袖，“沒吃飯嗎！”

“臣不該冒犯公主！”劉素晴掛著淚珠的睫下閃過一怨恨，說出來的話和牙中出來的沒有區別，“求公主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臣一般見識。”

皇帝挲著翡翠扳指，目落在蕭安媛單薄的子上：“六丫頭，這道歉你可滿意？”

蕭安媛攥著的角，忽然跪得筆直：“回父皇，兒臣、兒臣覺得劉小姐更該向溫姐姐賠罪。”聲音越來越輕，卻在瞥見禪房方向時又堅定起來，“溫姐姐是為護著兒臣才落水，眼下有這般昏迷……”

“說得在理。”皇帝突然輕笑，嚇得劉侍郎又重重磕了個頭，“等溫家姑娘醒了，劉氏便去磕三個響頭吧。”

“去給溫明棠磕頭？”劉素晴猛地抬頭，金鑲玉的耳墜甩在臉上，“可是臣……”實際上，劉素晴一直都在暗地里和溫明棠較勁，因為如果不是溫明棠，才應該是京城里的第一才。

“啪！”

劉侍郎反手一記耳打斷兒的話，力道大得將自己掌心都震得發麻。

劉素晴被打得偏過頭去，一縷鮮順著角落，完全忘記了反應。

“雷霆雨俱是君恩！哪有你可是的份，”劉侍郎聲音嘶啞，拽著兒后頸按在地上，“還不謝陛下開恩！”

劉素晴整個人都在發抖。

從未見過父親這般模樣，平日最重面的兵部侍郎，此刻帽歪斜，臉上扭曲，掐著后頸的手像鐵鉗般冰冷。

“臣、謝陛下、恩典……”額頭抵著染的石板，心中只剩下了滔天的恨意和不甘。

皇帝這才轉向一直沉默的晉王：“晉王覺得這般置可還妥當？”

晉王虎目微瞇。

這樣的置，本不妥。

旁人或許會覺得這是皇帝寵晉王府，但實際上，這不過是一種警告和勸誡，讓此事到此為止。

“陛下圣明。”老王爺抱拳的指節發白，聲音卻穩如磐石，“只是小當不起……”

“當得起。”皇帝輕飄飄打斷他，指尖在扳指上敲出清脆的響，“你為大周戎馬征戰，父皇在世時封你為王，他們今日敢對你的兒不敬，明日豈不是要爬到朕的頭上來？如此的目中無人，不過是磕頭，已經是開恩。”

晉王聞言，不再說什麼，“臣謝過皇上。”

皇帝虛虛地托了晉王一把后才又重新看向劉素晴和蕭安媛，“你們也下去換裳吧，好端端的祭佛禮，出了這樣的事，未免有些晦氣。”

這話由皇帝說出來，其中威嚴可想而知。

蕭安媛平日里的確不寵，但到底是個公主，眼下皇帝發話，立刻就有幾個宮將給攙扶下去了。

劉素晴也被宮攙扶著退下，杏黃的擺拖過青石板，在漉漉的地面上洇開一片暗。

“云策，到底是你表妹，你也過去看看。”皇帝隨手指了指，語氣已經有些興致缺缺了。

“兒臣明白。”蕭云策告退，不遠不近地跟著劉素晴，腰間玉佩在晨中泛著冷冽的青。

轉過一道九曲回廊，劉素晴突然甩開宮的手，染著蔻丹的指甲深深掐進廊柱，語氣顯然有些不好：“表哥今日怎麼也就這樣看著我辱？”

蕭云策駐足，月白錦袍被穿廊風掀起一角。

他示意宮退下，才慢條斯理道，“表妹今日確實沖了，這是祭佛禮，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我沖？”劉素晴猛地轉，金鑲玉的耳墜在頸側劃出痕，“明明是那個蕭安媛賤人——”

“表妹！”蕭云策突然提高聲調，折扇＂啪＂地敲在掌心，“慎言，禍從口出的道理還需要我來教你嗎？”

劉素晴被這一聲喝得怔住，眼淚在眼眶里打轉：“連表哥也不幫我……”

蕭云策嘆了口氣，從袖中取出帕遞給，“先把臉。”他環顧四周，低聲音道：“今日父皇正在氣頭上，你且忍耐些。”

“忍耐？”劉素晴攥帕，指節發白，“可我今日分明什麼都沒有做，都怪蕭安媛那個賤人……”

蕭云策皺眉，語氣嚴厲了幾分，“六妹畢竟是皇嗣。”

“算哪門子公主！”劉素晴聲音發抖，“一個浣婢生的野種罷了，是不是皇上的兒還另說……”

蕭云策突然手捂住的，力道大得讓痛呼出聲。

他近耳邊，聲音冷得像冰：“你想讓劉家滿門抄斬嗎？往后這種話不要讓我從你口中聽到。”

劉素晴渾一，眼中的怒火漸漸被恐懼取代。

安靜了片刻后，還是不甘心，“表哥，你們全部都被蕭安媛給騙了，本不像表面上那麼唯唯諾諾的，這個人兩面三刀！”

聽出劉素晴的語氣不像是在狡辯，蕭云策的臉終于要正經了一些，開口說話的時候像是真的關心一般，“表妹，今天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