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宮太監們驚呼著下水，有的救人有的驅蛇，那冠蛇被驚得在水中竄，直接竄向蘇裊與謝明月這邊。

兩人已經退無可退，正抱在一起尖，上猛地一輕，竟是被人從水里齊齊拽了出來。

舒玄清將兩人救起后立刻后退轉：“公主，蘇小姐，冒犯了。”

旁邊的宮人連忙沖過來手忙腳將謝明月裹住：“九公主，九公主您怎麼樣？”

謝明月驀然回神，發現自己還抱著蘇裊，一個激靈立刻撒手。

咬牙切齒半晌，謝明月一個字都沒說出來，最終一跺腳，裹著斗篷漉漉大步離開。

蘇裊也被宮人遞了個干凈的斗篷過來，一邊發抖一邊裹住自己。

舒玄清要避嫌，沒有靠近，背對著這邊站在花叢后：“蘇小姐可有傷？”

蘇裊緩了幾口氣開口：“沒有，多虧舒大哥了。”

舒玄清也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其實他剛剛就到這邊了。

原本聽到蘇裊與人在亭子里爭執，他有些不放心擔心惹了什麼麻煩，便想過來看看，卻不想聽到的是在以一敵眾維護他。

他時常聽到人說蘇裊花瓶、縱、跋扈云云……可那一刻，他卻覺得，應該是這京城里最簡單真實的姑娘了。

旁人說縱跋扈，不過是不愿與人虛與委蛇，就如同上次在長公主府，便是對方位高權重，也不惜出利爪。

這時，一名神溫和的太監走到蘇裊邊躬開口：“蘇小姐請隨奴婢來，奴婢帶您去更。”

蘇裊確認了對方的品級不低，應該不是謝明月邊的人后才敢跟著對方離開。

被帶到一宮殿后，立刻有宮送來熱水與干凈的裳。

宮宴即將開始，蘇裊不敢耽誤，迅速清洗后換上了……這時，外邊候著的宮小心詢問：“蘇小姐可收拾妥當了？”

蘇裊以為對方催去宴會，便應了聲：“好了。”

可下一瞬，就聽到那宮恭敬的聲音響起：“殿下，蘇小姐已經收拾妥當。”

殿下？

蘇裊刷的抬頭，然后就看到一道穿著玄底銀紋華貴錦袍的影，不不慢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蘇裊知道必定會遇到謝沉硯，只是沒想到會是這個時候。

眼見對方已經繞過屏風走了過來，腦中迅速轉著，幾次呼吸間便已經自己穩住心神。

抬頭，在對上那張冷峻沉靜的臉時，臉上是恰到好的愕然，了，第一時間沒有說出話來。

謝沉硯也沉默站在那里。

他上不再是半舊的裳，玄底銀云紋錦袍沉穩又華貴，金冠束起墨發，愈發顯得整個人尊貴冷然……也與蘇裊前世記憶中那個主東宮后登基為帝的人緩緩重合在一起。

片刻后，才像是終于能說出話來：“所以，你……是大皇子，謝沉硯？”

謝沉硯垂眼，淡淡嗯了聲。

他將全繃以及眼中的忌憚看得分明，但卻無法準確分辨那究竟是厭惡，還是忌憚更多一些。

頓了一瞬，謝沉硯再度開口：“我們早年見過，那時你年歲尚淺，應是忘記了。”

蘇裊當然沒忘，可也自然不會說。

回憶前世這人主東宮后對表現出來的表面上的寬容，蘇裊明白暫時應該是沒有什麼危險，便略微松了口氣。

但表態還是要的。

起沖對方行禮：“往日多有冒犯，一切都是臣的不是，還殿下能大人不記小人過，高抬貴手放過我。”

謝沉硯手指微，抬眼，問：“你想如何？”

蘇裊看著他，試探著說：“能否請殿下就當我們在云州，從未認識過。”

謝沉硯眼底閃過幽暗，看著蘇裊：“從未認識過嗎？”

蘇裊便知道這個僥幸的念頭怕是不能夠了。

左右已經到了這一步，便是像前世一般伏低做小其實也差別不大，于是站直抬頭直視著謝沉硯：“那殿下想要如何？”

明面上沒有冒犯過他，他便是想治罪也要尋個借口，畢竟，他總不可能跟人說被捆起來泄憤玩弄過。

謝沉硯自然能看出渾是刺的模樣，再想到先前在花園中對著舒玄清笑意盈盈，為了舒玄清與人爭執以一敵眾甚至與九公主打架……而今卻在他面前豎起滿防備。

他垂眼，語調平靜：“蘇小姐莫非忘記了……你曾對本宮做過什麼？”

他靜靜看著蘇裊：“若換作是你，能當那事從未發生過嗎？”

蘇裊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麼說了出來！

再想到前世今生兩次荒唐欺凌，移開視線，上卻在替自己分辯：“若要怪罪，那也是因為殿下當初對我戲弄在先。”

謝沉硯往前一步，問：“倒打一耙？”

他語調沉靜：“若本宮沒記錯，應是蘇小姐你在五弟尋去后對我……棄如敝履，那不是玩弄又是什麼？”

蘇裊梗著脖子辯解：“你當時非要去跟葉琳瑯混，我，就是……反正錯不在我！”

謝沉硯哦了聲：“所以，蘇小姐的意思是，你當初對本宮……是真心？”

蘇裊有些沒反應上來，話題是怎麼引到這里的？

可好像只能順著謝沉硯的話說了。

“那，自然是真心的！”

但謝沉硯明顯并不相信：“是嗎？”

頓了一瞬，他又頷首道：“若是蘇小姐教本宮信了當初你對我是真心而非玩弄，那便是我對不住你在先，那件事……自然也不能全怪你。”

蘇裊立刻道：“我先前當然是真心的！殿下要如何才肯信？”

可謝沉硯擺明了沒那麼好糊弄，他淡淡看著，不不慢：“你可以回去慢慢想……”

慢慢想？

蘇裊無聲罵罵咧咧，卻只能說了個“是”。

“宮宴要開始了，一起過去？”謝沉硯語調平淡，低垂的眼睫了。

蘇裊立刻道：“不必了。”

說：“殿下如今有議親的對象，容易惹人誤會，殿下先請吧。”

“本宮并未與任何人議親！”

謝沉硯看了一眼， 轉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