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一陣腳步聲喚回了皇貴妃的思緒。
以為是秦嬤嬤辦事回來報信,松了口氣,含笑迎出去。
不想,夜里卻是臉鐵青的皇帝,而離去時才生龍活虎的秦嬤嬤,已經滿是,咽了氣,被侍衛丟在地上,與之一起映眼簾的,還有被嚴實捆綁起來的領主。
皇貴妃當場怔住,臉發白,好半響都沒反應過來。
皇帝怒不可遏地質問道:“太子又中毒暈倒了,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時辰前,皇帝在承恩殿議事,忽聞太醫院來人稟報,道太子突發惡疾,病危急。
皇帝嚇得不輕,急匆匆趕去東宮,只見太醫們忙上忙下看診救治,而太子妃和明珠哭訴著求他做主。
皇帝細聽原委才得知,原來回來的這個明珠不是明珠,他的明珠被他的妃害死了,只能托付一個孤回來報信求助,妃害死明珠還不夠,還要勾結戎狄余孽害死他的太子!
皇貴妃終于回過神,迅速穩住慌,冷靜下來,無辜搖頭道:“好端端的,珩兒怎麼會暈倒?誰害死了秦嬤嬤?此人又是誰?”
領主聽得這話,憤怒瞪大眼睛,可惜他的被布團堵住了,只能發出嗚咽聲響。
皇貴妃自然也知此時絕不能領主開口,否則一切都要被毀掉。于是目急促地在大殿掃過一圈,給心腹大宮烏雪遞了個眼神。
烏雪明白主子的意思,可眼下皇帝在場,到底不便手,正當猶豫間,皇帝見賊子有話要說,便命人把布團取走。
烏雪見狀一急,顧不得再多,迅速飛出銀針除掉領主。
夜里一抹冷乍現,茍富貴大喊:“皇上小心!”
所幸銀針還在半空中便被何宗保拔劍砍斷。
皇帝嚇得一個踉蹌,更是雷霆大怒:“大膽賤婢,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行刺,來人,拖出去,即刻杖斃!”
皇帝一聲令下,立刻有兩個侍衛上前擒住烏雪拖走。
領主被堵住的此刻也終于松開,冷笑連連道:“皇貴妃啊皇貴妃,當年你還是妤妃時便與我長兄赫連丹勾結害死皇后,如今又道給我黃金萬兩,我害死太子,你可別敢做不敢當!”
既已被捉住,領主便深知功虧一簣,逃不掉一死,不妨就鬧得這皇宮人仰馬翻,能拉一個當墊背便是一個,總之,誰都別想好過!
果然,皇帝聽這話,震驚得一口氣上不來,直直往后栽倒,當場暈厥過去。
領主頓時笑了。
最好氣死這皇帝!
但他的愿很快就落空了。
宋知意帶著太醫急匆匆趕來,有太醫給皇帝掐人中,喂參湯,不多會,皇帝便緩緩睜開了眼睛,滿目震驚并寒心地看向皇貴妃。
“你這個毒婦!當年珩兒指責你害死皇后,朕屢次為你說話,你卻……枉費朕寵你一場!那可是你一脈所出的堂姐!”
皇貴妃再也維持不住鎮定,面出慌張,仍是搖頭不認:“臣妾沒有,臣妾冤枉,這賊子空口無憑,污蔑臣妾啊!”
急急朝皇帝跑來,冠上碩大的東珠跟著晃。皇帝再看這通華貴的皇后吉服和冠,只覺刺得眼睛疼,一把重重揮開,力道過大,自己都踉蹌幾步。
宋知意連忙扶住皇帝,何宗保搬來一張紫檀木大椅,給皇帝坐下。
皇帝氣得夠嗆,宋知意忙又倒茶來,但皇帝顧不上喝,厲聲再問道:“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欺騙朕?”
“臣妾用腹中孩兒的命起誓,絕沒有做過此等事!”皇貴妃跌坐在地,兩行清淚淌下來,一派委屈和冤枉。
知道,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聲名前程盡毀,丟掉一條命,只要有一線生機,便無論如何都不能認,否則就全中太子圈套了。
到底也是陪在皇帝邊十幾年的人,將皇帝的心思個。皇帝聽說這話,竟果真沉默半響,再開口時震怒的語氣變幾不敢置信:“你懷有孕了?”
皇貴妃不言,只垂頭抹了抹淚。
太醫就在一旁,皇帝遞個眼神,便立馬過去診脈,片刻回來答復:“娘娘確實已有一月孕。”
平公主才得到消息從外跑來,跪下扶住皇貴妃,邊磕頭邊求饒:“請父皇明察!母妃生良善,時常掛念皇后娘娘和明珠,今夜定是被有心之人栽贓陷害的!”
皇帝再次沉默了。
宋知意萬萬沒想到還有懷孕這個天大的變故,電火石間,飛快思定跪下來,大聲哭訴道:“母后,也不知您含冤慘死時,腹中是弟還是妹,如今殿下生死不明,您在天有靈,定要保佑啊!”
宋知意哭得兇,不忘把趙珩給的一沓簽字畫押的供詞呈上給皇帝。
皇帝一目十行地掃下來,都不需看完,臉已是鐵青。
領主在旁看了一出好戲,哈哈大笑,極盡諷刺道:“還以為你們皇族多麼莊嚴高貴,實則一攤子見不得人的丑事。我倒是記得,當年太子雙殘疾,重傷不治,也有皇貴妃一份功勞吧?”
皇帝被刺激得猛地咳嗽起來,手里的供詞紛紛揚揚落下,太醫忙又喂了一粒安神藥丸,才勉強止住。
皇帝瞪了眼領主,深惡痛絕:“拖下去,拔了舌頭,五馬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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