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珩咳了半響才緩下來,抬起手背拭去角漬,額頭已滿是細的冷汗。他一言不發地盯著侍衛們拖走的尸,眼瞼猩紅,眸底涌起一抹譏諷戾。
誰這麼迫不及待?
不多時,侍衛長了兩個潛藏未果的刺客回來,一腳踢翻他們膝蓋跪在趙珩面前,“這伙人舌皆藏了毒藥,方才險些咬破自盡。”說著扯開塞在二人里的布團。
二人鵪鶉似地誠惶誠恐著趙珩。
趙珩扯笑了笑,慢幽幽朝他們招招手:“不是要殺我?來啊。”
說話時,他角還淌著,聲音沙啞低沉,整個人眼可見的虛弱,然而病態的笑意不達眼底,藏著森森的凜冽殺氣,令人不寒而栗。
這二人本就被捆束雙手,當下懼得渾僵,哪里還敢過去行刺,恨不得把腦袋磕進草地里,聲息抖著求饒:“不不不敢!實在是幽魂閣掛出牌子,有人出黃金萬兩買你的命,我們跟著當家的出來干,什麼也不知道啊!還貴人高抬貴手,饒我們一命!”
趙珩蹙眉瞥了眼侍衛長,語氣出幾分明晃晃的嫌棄:“瞧瞧,你抓了兩個不頂用的小嘍嘍。”
侍衛長汗,當即抱拳請罪:“屬下無能,這就再派人去搜!”
“不必了。”趙珩倦怠地收回目,淡淡說,“挑斷手筋腳筋,送回皇宮吧。”
那二人惶恐的目頓時變得萬分驚恐,不及掙扎出聲,侍衛長麻利地將麻布團重新塞回去。
趙珩嫌惡地睨著他們瞪大到極致的眼睛,“難道我沒有高抬貴手,饒你們一命?”
二人簡直要吶喊出來:您還不如一刀抹了我們脖子來得痛快!
這邊隊伍里也已經清點人數收拾好殘局,幾個侍衛了輕傷,已有封太醫包扎好,并無大礙,驚的馬匹也都找回安好了,不過了三四個逃命去的宮婢侍。
這倒不打,難辦的是,趙珩所乘的馬車被砍碎了。
那是專門為他病重的準備的,寬敞而,要知曉接下來還有兩個時辰的路要走,既遇一波刺客,也不得不稍微加快行程,可只怕趙珩剛吐完的子承不起這樣的顛簸。
侍衛長左右思量之際,趙珩命慶嬤嬤把自己推回馬車廢墟,目搜尋著什麼。
慶嬤嬤上前說:“您行不便,老奴給您找吧。”
趙珩默了默,薄輕啟:“書。”
于是慶嬤嬤去翻找殘骸,好半響才從里頭翻撿出一本藍封皮的書冊,可惜早已被磨損得不樣子。
趙珩接過來抖了抖泥塵,其間一張紅小像若若現,他也沒翻開,隨意把書丟在椅上。
這時侍衛長過來稟報:“皇子妃說讓的馬車給您,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快啟程吧?”
趙珩看了眼宋知意坐的馬車,“嗯”了聲。
然而侍衛抬他上來,車廂里空的,莫說人影,連所帶的話本吃食還有葉子牌都全然不見。
趙珩臉眼可見的沉下來,卻什麼也沒說。
宋知意已經和冬青梅香兩個去了王嬤嬤所乘的馬車,這車窄小,還放著料被褥等,不過知意從嶺南來京都也算長途跋涉,吃得起這個苦。
王嬤嬤在宮里待了半輩子,哪里見過真刀真槍的,眼下都顧不得離間兩個主子,只后怕地抱著知意手臂說:“待會要是再遇刺,您可不能丟下老奴啊。”
宋知意拍拍脯,亮出剛問侍衛要來的一把劍,頗有俠的豪爽:“放心吧。”
其實心里也后怕,好在冬青梅香都沒傷,主仆幾個抱一團,互相打氣說話,倒也覺心里有個寬。
至比冷言冷語的廢太子好!
接下來一路順暢得多,抵達東郊宮苑卻也是傍晚了。
此四面環山,約聽著有流水潺潺聲響,遠偶有鐘鳴傳來,環境十分清幽。
踏宮苑的門,琉璃燈漸次亮起。
可惜宋知意累了,也了,顧不上悉各,問清自己住所是北面的瓊安院便直奔而去,吩咐梅香和王嬤嬤趕去做晚膳來,和冬青進屋里拾掇一番。
慶嬤嬤推著趙珩隨后一步,不問:“您今日水米未進,定也了,不知想吃什麼,老奴去做來。”
趙珩臉懨懨,頭昏腦脹,沒什麼神氣地說:“你做什麼便做什麼,通通給宋知意吃了便是,我沒胃口。”
進屋后他就昏昏沉沉睡下了,封太醫熬藥來,也沒能灌下去。
慶嬤嬤沒辦法,思及今日,做了幾道知意吃的糕點來到瓊安院。
宋知意剛鋪好床,正要出來去廚房看看,就見著慶嬤嬤,眉心不安地跳起來。
慶嬤嬤面容含笑,幾步上前親切說:“殿下特意吩咐老奴做了糕點給您送來。”
“哼,你騙人。”宋知意一點都不相信,抱臂別開臉。
慶嬤嬤便跟著過來,一面掀開食盒給看:“老奴騙您做什麼?”
食盒里剛出鍋的芙蓉糕蒸得糯香甜,宋知意肚子很不爭氣地咕嚕響了一下,瞄了眼,忍不住了塊放進里。
慶嬤嬤這才松口氣,忙放下食盒揭開第二層的棗泥糕,“您今日驚了,其實殿下也記掛著的,可他是個要面子的,有些話很難說出口,還請您別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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