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葉輕舟在一側輕咳了兩聲,像是在試圖驅散這凝固的空氣。
他小心翼翼地將目在兩人之間來回掃了掃,仿佛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到他們中的哪一個,惹來一頓皮之苦。
瞧見他們都沒說話,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帶著一調侃的語氣說道:“我先出去瞧瞧王儉,你們繼續。”
“王儉?”
顧知行聽到這個名字,像是被什麼猛地拽回了現實,他立刻抬起頭,目如刀般落在葉輕舟上,仿佛要從他上挖出更多的信息。
葉輕舟愣愣地點了點頭,他的眼神還帶著一迷茫,仿佛還沒從剛才那張的氛圍中緩過神來:“是啊,三天前沈姑娘的人突然就把消失的王儉給找出來了,現在就關在暗牢里面呢!”
“老大你……哦,我想起來了,老大你睡了三天,這三天發生的事你都不知道。”
葉輕舟一拍腦袋,臉上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語氣中帶著一調侃和戲謔。
顧知行的臉微微一僵,一尷尬從他眼底閃過,像是被照見的影。
他迅速抓起床頭的一個東西,朝著葉輕舟丟了過去,聲音低沉而無奈:“滾!”
葉輕舟眼疾手快地接住丟過來的東西,臉上立刻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遵命!”
他轉朝著門口走去,步伐輕快得仿佛剛剛那一幕從未發生過。
只見葉輕舟逃也似地溜了出去,還不忘“心”地關上了雕花木門,仿佛生怕打擾到這兩人獨。
室驟然安靜下來,只剩下藥爐上的銀吊子咕嘟作響,蒸騰的熱氣在兩人之間氤氳霧,像是給這沉默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紗。
沈今棠腰間绦垂落的流蘇隨著攪藥的作輕輕晃,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顧知行的目卻死死地釘在束腰下若若現的繃帶廓上,像是被什麼吸引住了,無法移開。
“傷還滲嗎?”
他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從嗓子眼里出來的,帶著一抑的關切。
他手去腰側,卻被沈今棠“啪”地打在手背上,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沈今棠眼皮都沒抬,語氣冷得像冰:“世子殿下還是先看看自己前滲的。”
微微側,月白廣袖落時,出的腕骨還留著他方才攥出的紅痕。
顧知行突然掀被下榻,傷口撕裂的疼痛瞬間如水般涌來,讓他眼前一片漆黑。
可他卻像是覺不到疼痛一樣,一把扣住手腕,將拽到跟前。
藥盞翻倒在織金地毯上,深褐的藥浸出一片猙獰的痕跡,像是在無聲地控訴著什麼。
“讓我看看你的傷。”他拇指輕輕挲著腕間跳的脈,那脈搏微弱而急促,像是在訴說著什麼。
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仿佛到了里的疼痛。
他嗓音低啞,帶著剛醒時的干,像是被沙礫磨過一般:“讓我看看。”
聽到他的話,沈今棠指尖微微一頓,卻沒抬頭,語氣冷得像冰:“死不了。”
下手一向有分寸,不過是小傷而已,用不著這樣的大驚小怪。
從前的傷比這嚴重多了,不也一樣活過來了?
顧知行盯著蒼白的側臉,那臉頰像是被霜雪覆蓋,沒有一。
口那悶疼又泛了上來,像是被什麼地攥住。
他手,一把扣住的手腕,聲音里帶著一不容置疑:“讓我看看。”
“不勞掛心。”
沈今棠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冷意。
突然發力反擰他的手腕,在顧知行吃痛松勁的瞬間,急退兩步,卻撞上了后的博古架。
纏枝銅燈劇烈搖晃,影在臉上錯閃爍,像是在為的緒添上幾分凌。
兩人隔著翻倒的藥盞息對視,藥盞里傾倒出來的湯藥還在冒著熱氣,深褐的在地毯上暈開一片痕跡。
窗外的暮鼓恰好敲響,沉悶的聲音在空氣中回,像是在為這沉默的對峙敲響節奏。
“世子殿下還是先顧好自己吧。”抬眸,琥珀的眸子清凌凌的,帶著幾分譏誚,“昏迷三日,一醒來就逞強?”
他抿,指腹卻無意識地挲了一下的腕骨——太瘦了,仿佛一用力就能折斷。
他的聲音沉了幾分,像是從心底出來的:“青崖口那晚你自己捅了自己一刀,流了那樣多的……”
“已經理過了。”回手,語氣淡淡,像是在說一件無關要的事,“不勞世子殿下掛心。”
顧知行眸一暗,仿佛被的話刺痛了。
他忽然撐著床沿傾向前,作太大扯到前傷口,疼得他悶哼一聲,卻仍固執地手去的腰側:“沈今棠,你——”
猛地后退半步,擺翻飛,像是被風卷起的花瓣。
咬牙,眼底終于浮起一惱意:“顧知行!你非要這時候跟我較勁?”
他盯著,呼吸微重,眼神里帶著一倔強和擔憂。
半晌,他才緩緩靠回床榻,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只是想確認你沒事。”
室一時靜默,只剩下藥爐上的銀吊子咕嘟作響,蒸騰的熱氣在兩人之間氤氳霧,像是在為這沉默增添幾分朦朧。
沈今棠垂眸,眼神落在那翻倒的藥盞上,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良久,才淡淡道:“王儉的事,你有什麼想問的嗎?”
顧知行的眸一凝,思緒終于從的傷勢上離出來。
他閉了閉眼,像是在整理思緒,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他一直在你手上?”
“嗯。”
沈今棠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實。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
顧知行的聲音低沉,帶著一難以置信。
沈今棠平袖口的褶皺,嗤笑一聲,道:“現在才想明白?你們追查的每條線索,可都是我親手放的餌。”
顧知行呼吸一滯,仿佛被什麼狠狠地擊中了口。
是了!
那些報,那些線索,甚至王儉的蹤跡——全是有意讓他們聽到的。
他早該想到的,依照沈今棠的脾氣,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王儉上了青崖口,卻毫不阻攔?
從來都不是一個會輕易放過機會的人。
現在看來,這一切不過都是沈今棠的計劃而已。
想要他們這些人全都上青崖口。
不!
不是他們,而是……
太子!
“你要殺太子。”
顧知行的聲音沉冷,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他的眼神盯著沈今棠,仿佛要從眼中看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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