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看。”
沈今棠將圖紙遞給沈淮序,的表并沒有多大的變化,仿佛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淮序本也只是抱了一點點的希,現如今沈今棠竟然真的拿出了辦法。
他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沈淮序幾乎是手忙腳地接過沈今棠畫的那副工程圖。
他雖然不是很懂,但是卻也能看出來這幅圖要比那些庸才給出來的好上太多。
“你……你是怎麼……”
沈淮序的話還沒有說完,沈今棠便也明白了他想要問什麼。
左不過就是怎麼會畫圖,是怎麼知道兗州的地理況的。
“公孫家擅機關,我年時到公孫家住過一段時間,學了些皮。”
“皮?”沈淮序看著手上十分致的圖紙,不暗暗咂舌。
用機關彌補人力的缺失,這若還只是皮,那那些工部的廢怎麼活?
沈淮序看的認真,但沈今棠有些困了,站起來就要往外走,臨了叮囑道:“圖上一些機關只是我的一些構想,實施況你得讓專人好好研究。所以說,你的信還得寫,靠譜的員還得請過來。”
沈淮序的眼睛不能從圖紙上移開,對于沈今棠的話,只是點了點頭。
“這件事需要暫時瞞住,只找一些信得過的人去看圖紙,這些不用我教你吧?”沈今棠皺著眉頭問道。
沈淮序總算是回過了神,看向沈今棠,鄭重的點了點頭。
他畢竟是混跡場多年的人,這點認知還是有的。
兗州的員跟他們不是一條心,若是被他們知道機關這件事,免不了多生事端。
“我明天會繼續去城郊勘探工事,這些機關也會進行。”沈淮序說道。
聽到沈淮序這回答,沈今棠微微點了點頭,轉往外走。
“你也要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讓人給你做些飯菜。”沈淮序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他其實早上的時候就注意到沈今棠在高臺上擺著的飯菜是假的了。
當時因為忙著難民和黃河工事的事,就沒有出時間來想。
現在燃眉之急已解,他本來又是很聰明的人,哪兒能不知道沈今棠是怎麼想的呢?
在高臺上吃香的喝辣的,就是在告訴百姓,這兗州還有糧食,余糧還很充足,足夠所有人的吃喝。
只要百姓聽話,就能從衙這里得到糧食,就能活下去!
若是糧食夠,他們自然不用花費這樣多的心思,關鍵就在于這糧食不夠!
賑災的糧食還在路上,黃河決堤一事殃及了不地方,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分發下去,下一批的賑災糧至也得半個月的時間才能到他們這里。
而他們從兗州員家里面收繳出來的糧食只夠難民吃十日的。
他們知道這個消息,兗州員心里面自然也有數。
但是兗州員也不是傻子,他們也不敢明面上和自己對著干。
但他們可以暗地里使絆子啊,就像今天早上一樣,他們派細混跡在難民中間挑撥離間。
百姓的緒若是被鼓起來,后果不堪設想。
但是沈今棠這樣一來,就起到了安人心的作用。
讓百姓親眼看到了在高臺之上吃香的喝辣的,讓他們聯想到了衙里面有糧食,所以日后有人散布兗州糧倉里面沒有糧食的事時,百姓就不那麼容易相信了。
可飯菜畢竟是假的。
也就是說沈今棠今天一天除了那幾顆花生米什麼都沒有吃。
“嗯。”
沈今棠微微點頭,抬腳走了出去。
之后的半個月時間里,沈淮序不聲地繼續巡查河道,和勞工們一起下河道勞作,每天深夜才回家。
而沈今棠則是負責安難民,統籌糧食調配。
沈淮序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他知道沈今棠功地用十天口糧撐到了下一批賑災糧的到來。
與此同時的京都,長公主府。
“老大,明天就要過年了,咱們還學啊?”葉輕舟真的表示很不理解。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誰家好人這時候不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等著過年啊?
哪家好人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挑燈夜讀的?
嘿!
偏偏他家老大跟中了邪似的,每天早上一睜眼就是讀書,晚上閉眼之前還得讀一篇,估計晚上睡覺做夢都是讀書吧!
真不明白他家老大怎麼一夜之間就變這樣了?之前不是一直很討厭讀書的嗎?
現在他自己都快變他最討厭的那種書呆子了!
“過了年就是春闈了。”顧知行甚至都沒有抬頭,只埋頭寫著自己手中的策論。
他要考春闈,他要做,他要有能力護住想要保護的人!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必須要讓自己忙起來。
只有忙起來之后,他才能不去想沈今棠。
原本他以為他只是習慣了沈今棠的陪伴,所以才在沈今棠離開的時候有些不適應,過幾天就好了。
他之前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喜歡的東西從自己的邊被奪走,一開始是有些不習慣,但是很快就能調整過來,很快就能有新的喜歡的東西了。
顧知行以為對沈今棠的也一樣,或許他過幾天就不在乎了,就不喜歡了。
但是不一樣,一點兒都不一樣。
沈今棠離開他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想見沈今棠,一想就能想到整夜都合不上眼睛。
房間里面到都是沈今棠的影,都有沈今棠存在過的痕跡,他這段時間以來的每一件事都有沈今棠的參與!
這他怎麼能忘?
他控制不住地想去找,想見。
若不是還有一殘存的理智告訴他,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準備春闈,只有考好了,才能將沈今棠接回來,只有考好了,他和沈今棠才能長長久久地在一起,再也不會有人分開他們。
若不是還有這樣的理智,他早就跑去兗州了。
兗州那是什麼地方?
黃河決堤,都是難民,沈今棠一個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能不能保護好自己?
這段時間有沒有好好吃飯,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
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做不了!
“老大,我知道要春闈,但是也不能學書呆子吧?”葉輕舟看向顧知行手上的那篇練手的策論,瞇了瞇眼睛,認出了上面的字,說道:“黃河決堤?”
“哦!老大,你說起黃河來,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我家老頭子說,兗州的難民是最多最嚴重的,賑災糧到的時候,都有人得吃觀音土了!”
觀音土,能咽下去,卻排不出來。
它半點營養也沒有,只是讓人暫時覺得肚子飽了,可最后卻會活活撐死人。
其實人人都清楚,吃了觀音土,就離活路越來越遠了。
可要是得沒辦法,非得去吃觀音土,那只能說明,那地方能吃的東西早就沒了。
不吃觀音土,就只能死。
而沈今棠到的地方就是兗州!
“咚——”
書案側翻,砸在地上發出悶響。
顧知行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來便朝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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