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卻只去茶水間，要了一杯瑰夏， 搭著幾片三明治糊弄了一餐。

一天八個會的李一楠從會議室出來， 敲門進了三樓最邊上謝凌云的辦公室，便瞧見了這一幕。

“就吃這個啊？”他看了眼表， 都午后兩點半了，“走吧謝大導演， 我請您出去吃大餐。給員工點米其林， 自己委屈地啃兩口面包， 不知道的還以為誰待你。”

謝凌云連那一小塊三明治都沒吃完， 神懨懨：“沒胃口，不去。”

他瞥了眼李一楠， 打量的目。

將李一楠看得渾起皮疙瘩， 忍不住問：“怎麼這麼看著我？”

謝凌云干脆放下那半塊味道寡淡的三明治， 一張巾， 一干凈手指，隨后，朝李一楠勾了勾手指。

李一楠湊近：“到底什麼事兒？”

“怎麼找到馮巍的？”謝凌云問。

“也不是我找，幾個月前在飯局上到， 當時我正跟其他公司的老總聊投資， 馮總聽見， 就主來找我了？”

謝凌云淡聲道：“他們金山不是一向只投商業片， 什麼時候也對我的電影興趣了？”

“別謙虛啊爺。”李一楠笑得很狗， 對自己的搖錢樹十分尊敬， “雖然不是商業電影，但你拍的哪部票房不高？何況投的片拿了獎對外地位都不一樣。與其說是沖著利潤，不如說那群人都是為了獎項。上趕著來找我的人多得數不清，怕你驕傲，這些我都沒告訴過你而已。”

謝凌云嗤了一聲：“馮巍恐怕都沒沖著這兩樣來吧？”

李一楠笑容卡殼，卻也并不意外。

工作室的其他事務都由他理，謝凌云雖然只管拍片，但這并不代表他不懂商業和人場上那些事。

“他是想搭上你，趕明兒殺青宴，馮巍那老狐貍要是主找你，你可別太不給人家面子啊，隨口應付幾句糊弄敷衍過去就行，反正咱們只要他金山的資金到賬。”李一楠笑得討好，“至于他要是提別的要求，你不答應不就結了？當初我也只是應承地說只能保證讓他跟你搭上話，不可沒打包票。”

謝凌云瞥了李一楠一眼：“你可真會做生意。”

“……我還不是為了咱們都好。就敷衍幾句行嗎爺，算我求你。”

謝凌云冷笑：“他不只是想搭上我吧？”

他加重了“我”字，眼神嘲弄：“還想認識誰？我爸，我那位在廣電的姑姑，還是我爺爺？”

“他哪敢？”發覺語氣中前所未有的薄怒，李一楠趕順，“他哪有那個膽子。聽說今年上半年金山的幾個S級項目都因為各種原因擱淺了，我估著他是想要拓寬人脈，之前跟著的那位不太管他了。”

謝凌云挑了下眉：“之前跟的誰？”

李一楠掃了眼四周，湊近他耳邊，說了個名字。

謝凌云后傾，靠在沙發上輕輕笑了一聲。

“背后的靠山要倒臺了，所以這才要找下一個？”

李一楠“啊”了一聲，低音量道：“要倒了？”

謝凌云卻沒再多說，他在明晚的殺青宴，將馮巍與自己安排在同一桌。

李一楠異樣地看了看他。

謝凌云抬了抬下，說完便送客：“出去的時候幫我把門帶上。”

正好助理叩門：“老板，您朋友到訪。正在一樓等候，要現在請上來嗎？”

“哪位朋友？”

“姓宋。”

謝凌云看了眼手機，這才發現在剪輯室工作的時候，宋之衍發來一條微信，說下班時順路送喜糖過來。

他延遲地回了一句，又囑咐助理請人上來。

宋之衍一黑商務西裝，印著“囍”字的紅喜糖禮盒提在手中顯得格格不。

敲門進來，便沖謝凌云揚了揚手中的東西。

“在忙？”

“沒有，你來得正好。”

宋之衍將東西遞過去。

“來之前，我爸跟我說一定要請你到場，當年要不是你借我那兩百萬，我家那小公司早就沒了。”

“小事兒，跟叔叔說不用總惦記。”

謝凌云都快忘了請柬上的日期，重新問，看了眼行程表，勾畫出來。

“行，一定到。”側眸，瞧見桌上顯然多出來的一份喜糖，問，“怎麼兩份？”

“另外那份……是給戚喬的，的微信早就換了，這份喜糖就麻煩你捎給。”宋之衍笑問，“你肯定知道現在的地址吧？”

謝凌云眉峰微揚，只“嗯”了聲，將東西放在一旁的辦公桌上。

宋之衍瞧見他理所當然的神，和眉眼中的三分春風得意，眸微微一滯，又很快換上笑容：“看來是有好消息？”

謝凌云謙虛道：“跟你這個都領證了的人比差遠了。”

宋之衍：“……”

他在謝凌云對面落座，助理敲門進來，送來兩杯淡茶。

宋之衍舉起杯，與謝凌云了。

“那就恭喜了兄弟，這麼多年……終于如愿以償。”

謝凌云笑了下，與他杯，以茶代酒：“謝了。”

宋之衍卻頓了好久，視線略過辦公室墻壁上的一張電影海報：“你對《雨中曲》這張海報，似乎有獨鐘，從前宿舍也著，現在辦公室里也有。”

謝凌云沿著他的目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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