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整,霍應瓷合上電腦,才發現自己半邊胳膊已經麻了。
他在和海外的同事開線上會,郁綏青躺在旁邊,以一個非常親昵的姿勢靠在他的肩上,聽著他沉穩的聲線說出流利標準的英語,好像回到學生時代聽英語聽力的日子,眼皮不知不覺開始打架。
“青青。”霍應瓷低下頭便看見的長睫,于是輕輕把的頭掰正,落下一個蜻蜓點水的吻,“紀念日快樂。”
正值暑假,雨點跟著姥姥姥爺去了歐洲旅游,今天是七月九日,恰逢他們結婚十周年的紀念日,家里難得的只有兩個人。
被醒之后,郁綏青下意識地湊近摟住邊人的脖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見他英俊的側臉就近在咫尺,便忍不住親了一下:“十年了……”
霍應瓷笑了笑,也慨道:“是啊,十年了。”
算上曾經暗的那段歲月,整整二十五年,這段竟然已經占據超過三分之二的人生。
郁綏青心里驀地泛起一陣漣漪,仰起臉,指尖輕輕地描著他的廓,從眉骨到下頜,每一寸都悉到早就已經刻在心底。
霍應瓷將摟得更了些,下輕輕蹭了蹭的發頂,低聲道:“困了?要不要去床上睡?”
郁綏青在他懷里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不困……就是有點恍惚,這麼多年好像一眨眼就過去了。”
笑著回憶起來,語氣卻有點委屈:“明明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冷著臉不說話的小爺。我只不過是說錯了一句話,你就要兇我……”
“是我錯了。”霍應瓷認錯認得很干脆,“那時候小存才來我們家不久,我過于敏了,又不懂怎麼表達,只能板著臉嚇唬人。”
郁綏青輕哼一聲:“早就不怪你啦,怎麼又解釋一遍。”
“你問我的問題,我都不想敷衍。”他的神一凝,眼里帶上幾分認真。
郁綏青怔愣片刻,接著抬手上他的側臉:“小瓷,這麼多年,我們經歷了好多事。”
霍應瓷捉住的手指,放在邊吻了吻,眼里帶著笑意:“那你現在看看,我變了嗎?”
郁綏青故作認真地打量他,目從他深邃的眉眼到高的鼻梁,再到微微上揚的角,最后定格在他溫的眼神里。
“變了,又好像沒變。”忽然笑了,湊近他耳邊,輕聲道,“還是讓我一見就心。”
霍應瓷眸一深,扣住的腰將進沙發里,聲音低啞:“霍太太,十年了還這麼會人?”
郁綏青笑著躲他的吻,卻被他捉住手腕按在頭頂。
兩人笑鬧間,的長發散開,鋪在深的沙發上,像一幅水墨畫。霍應瓷忽然停下作,深深地看著,低聲道:“青青,我們一輩子都不要分開。”
自從邁三十歲以后,人生仿佛被按下了加速鍵。郁綏青甚至都已經不記得,上一次這麼認真地聽見“一輩子”這個詞是什麼時候。
“一輩子太長了。”郁綏青故意逗他,“萬一哪天我嫌煩了呢?”
霍應瓷懲罰似地咬了一下的耳垂:“那我只能多煩你一點,讓你早點免疫了。”
郁綏青又笑著躲開,結果被他摟得更,夜風從半開的窗戶里吹進來,帶著夏夜特有的溫熱氣息。
靠在他的懷里,聽見他平穩的心跳,忽然覺得,一輩子,大概也就是彈指一揮間而已。
既然二十五年都過來了,再幾十年,又有什麼難的呢?
“霍應瓷。”。
“嗯?”
“一輩子就一輩子。從我十二歲那年見到你的第一面開始,我這輩子早就只認定你一個人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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