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食堂里發生的事，整個醫院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辦公室的同事們紛紛旁敲側擊地來問，一向嗆的宋韻晴這次倒是意外的很安靜。

郁綏青沒多解釋，只說是有人太閑了造謠的。至于的謠言是什麼，想必所有人都已經清楚了。

今天上午的門診又加了號，全部看完之后已經一點了。

回到辦公室，發現小文順手給點了份外賣。

洗完手坐下，一邊拆外賣盒，一邊好整以暇地盯著手機屏幕里的芋圓看。

幾天前隨口和霍應瓷提了一句，現在監控就已經裝上了。

芋圓上的皮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條骨折的還包著石膏。

畫面里的小狗在窩里打了個滾，勾得郁綏青下意識笑起來。

正看得神，霍應瓷忽然發了條消息過來。

【今天怎麼去上班的，開我的車？】

想到那個莫名其妙的謠言，郁綏青暗自腹誹，我哪敢開您的車啊？

回：【打車。】

那邊很快回復：【我現在準備從申城起飛，下午順路去接你？】

從機場到人民醫院，他這順的是哪門子的路。

郁綏青不在心里吐槽了幾句，但還是給他回了個：【好。】

下班之前，郁綏青特意囑咐了霍應瓷，讓他把車停在醫院五百米開外的便利店附近。

雖然堂堂正正問心無愧，但卻耐不住人言可畏，還是注意一點好。

出了醫院大門，沿著人行道往前走，遠遠地就看見了霍應瓷。

那人沒在車上等，而是下了車，慵懶地背靠著車，手里夾著煙。

青白煙霧繚繞側，沉片刻，他把還剩一大截的香煙給掐滅了。

回過頭來，恰好對上郁綏青的視線。

郁綏青朝他挑了挑眉：“來這麼早？”

霍應瓷頭也不回地把滅掉的煙扔進垃圾桶：“是你下班晚了吧。”

今天的下班時間對來說已經算早了，郁綏青調侃他不知人間疾苦。

霍應瓷跟著笑了笑，視線突然注意到不遠亮起的LED燈牌。

一時興起，他指了指上面的“彩票”兩個字，問：“去刮一張？”

“行。”郁綏青沒拒絕。

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學校附近也有彩票店，郁綏青偶爾會去刮一張，只不過手氣一直都不怎麼樣，從來沒回過本。

把這件事告訴陸澤舟，陸澤舟聽后分析說沒有偏財運，以后只能領點死工資。

好吧，也沒關系，誰讓家底厚呢。

可今天還偏不信這個邪了。

兩人一起進了彩票店，跟老板要了兩張五十塊錢面值的刮刮樂。

郁綏青回憶起之前在網上看過的攻略，從一疊里挑細選出了自認為編號最合適的那張。

等選完之后，霍應瓷想都沒想，直接拿了最上面的那張。

中獎號碼是45。

前面，郁綏青直接整行地刮過去，卻沒找到中獎號碼。

到最后一行了，開始一個個地刮。

眼看著前幾個號碼都對不上，到最后一個時，小心翼翼地先刮開左邊，結果看見左邊的數字是4。

想必就是今天了，郁綏青忍不住激了一下。

又開始刮右邊，上半部分不負所地出現了一條橫線。

已經激到想要半場開香檳，克制住心，把覆在號碼上的涂層全部刮開。

最后出現的數字卻是7。

還真讓陸澤舟說中了，這人就是沒有偏財運。

郁綏青失落地把沒中獎的那張刮刮樂扔進垃圾桶，轉頭便聽見霍應瓷說：“老板，我中了一百塊。”

……？

心里一震，想問為什麼，反應過來之后，老板已經把中獎的金額掃進了霍應瓷的收款碼里。

“你這什麼運氣啊？”以前他就總是能中獎，郁綏青一直都不爽，現在更甚。

霍應瓷輕飄飄地答：“這是實力。”

老板問他要不要再來兩張，他擺擺手拒絕了：“算了，這是我給我家孩子賺的錢。”

“你哪來的孩子？”反應過來他是在說芋圓，郁綏青問，“芋圓什麼時候變你家孩子了？”

不是一起養的嗎，分這麼清楚干嘛？

霍應瓷反駁：“養在我家，怎麼不是我家的孩子？”

說完，他像哄小孩似的把剛剛中獎的錢轉給郁綏青：“明天我有事，派你去給它買好了。”

算了，不要白不要。

郁綏青默默按下收款，對他翻了個白眼：“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

刮得差不多了，他們從彩票店里出來。

最近燕城的天氣很不講理，原本還月明星稀的天空突然之間下起了大暴雨。

車停在百米開外，人站在屋檐下，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也不過如此了。

目測著這雨還要下一陣子，霍應瓷下上的外套遞給郁綏青。

“我們直接沖過去吧，你拿我外套遮一下。”

郁綏青有些猶豫地接過：“你……？”

下外套后，他上只剩下一件單薄的單。

霍應瓷解釋：“你穿的白襯衫。”

“噢……”郁綏青看了眼自己的服，不小心淋到雨的地方已經在皮上，出淡淡的。

沒再推，把霍應瓷的外套撐到了頭上。

“三、二、一。”

一聲令下，他們從屋檐下狂奔出去。

繞過路燈，大約跑了兩百米，才終于跑到車邊。

霍應瓷整個人都被淋了。上半的深T恤在上，勾勒出分明的和腹線條。

郁綏青默默地挪開視線，沒忍住咽了口口水，然后把紙巾遞給他：“吧。”

他了兩張，胡地了幾下。

郁綏青又慨：“今天過得跟大學生似的。”

刮彩票、在雨里狂奔，聽起來稚的，好像大學時都沒有這樣過。

剛才奔跑的時候，甚至有一種想抱住霍應瓷的沖，幸好理智及時地按下了暫停鍵。

車里很安靜，聽著雨聲拍打在車窗上，霍應瓷突然問：“有沒有想聽的歌？”

出風口緩慢地往外吹著暖風。

“有啊。”郁綏青從容地了一下耳畔的碎發，不不慢地答，“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