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要努力爭取，可等到做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怎麼爭取，真的毫無頭緒。

休了一天假，郁綏青覺得自己還沒緩過勁來。

去上班了，整個人還是渾渾噩噩的，和往常一點都不一樣。

要查房的時候，走到溫寒聲的病房門口，隔著門上的磨砂玻璃進去，很清晰地看見一道悉的廓。

忽然就有點不想進去了。

……

沒過多久，病房門被推開，郁綏青還是從外面走進來。

見來，兩人的粵語聊天很自覺地終止。

今天很反常地沒摘下口罩，溫寒聲還是親切地朝笑了笑：“青青來啦。”

郁綏青眼角漾起笑意：“今天沒來晚吧？”

住了一段時間的院，溫寒聲已經漸漸地和郁綏青絡起來了。

昨天郁綏青休假，代替值班的人查房去晚了些，溫寒聲還發微信和抱怨了一通。

他的傷口恢復得不錯，比預想中的還要好，大概率過幾天就能提早出院了。

“還得多虧青青醫生醫高明呀。”聽見這個消息，溫寒聲明顯高興了很多。

郁綏青不敢邀功，有些汗：“這是我們全醫務組的功勞啦，不是我一個人的。”

說完，低下頭去檢查儀數據，忽然覺到一道炙熱的目落在自己上。

確認完畢，抬起頭，沉默不語的霍應瓷正盯著，一貫冷淡的眼底染上了幾分和。

郁綏青幾乎是口而出：“你看著我做什麼？”

霍應瓷挑了挑眉，不正經地答：“你好看。”

被這麼一，郁綏青的耳一下就紅了。連忙躲開霍應瓷的視線，不再看他。

溫寒聲咳了咳，提醒道：“我還在這呢。”

“怎麼，你覺得不好看？”霍應瓷渾不吝地問，“不能當著你面夸？”

他平時說話的時候帶著點京腔，聽起來漫不經心的，很隨。說粵語的時候又是很慵懶的港腔，就像郁綏青時看過的那些經典電影一樣。

明明都是他，給人的覺卻截然不同。

溫寒聲見慣了他這樣，于是只轉過頭對郁綏青說：“青青當然好看了。”

“寒聲哥，你不用回答他這麼稚的問題。”

郁綏青接過溫寒聲遞過來的溫度計，看了一眼，溫正常。

松了一口氣，接著又像想起什麼，問：“寒聲哥，港城有什麼好玩的嗎？”

港城也算是霍應瓷的第二個家鄉，郁綏青卻沒去過幾次，記憶里只剩下繁華璀璨的維港，和雨后太平山上的霧影。

溫寒聲問：“你要去港城？”

“嗯，過幾天要去參加一個學會。”

聽到這里，霍應瓷“嘖”了一聲，不自覺地蹙起眉：“怎麼不來問我？”

不知道郁綏青要去港城參加學會就算了，提起港城，想到的第一個人竟然也不是自己。

霍應瓷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郁綏青甚至覺得他像是在吃醋。

“你一年才去港城呆幾天？”郁綏青有理有據地反駁道，“我要最地道的，我問你你也就是拿著網上查的東西敷衍我。”

事實證明，郁綏青還是太了解他了。

他了解的不局限于網絡，那些不接地氣的吃喝玩樂在金錢上也有著巨大的局限。

不想自討沒趣，霍應瓷只好識趣地閉上了。

比起來溫寒聲就務實很多，給推薦了幾家街角小吃店、幾間地道茶餐廳，去維港游船，太平山頂坐纜車。

郁綏青在心里一一記下。

“那個纜車……高嗎？”想起自己有些恐高。

溫寒聲的笑容僵在臉上，突然無言：“呃……”

高還是不高，他支支吾吾地沒法兒確定。

霍應瓷一眼便看穿，無地破：“他也沒坐過，就是不知道從哪聽說的。”

手里轉著從郁綏青白大褂口袋順來的藍黑筆，表里滿是得意。

溫寒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抱歉，我確實沒坐過。但我是聽我朋友說的，值得一試。”

意思是還是比霍應瓷高一檔，起碼不是網上隨便查的。

郁綏青很明顯有些失，嘟囔道：“這樣啊，我還以為你們本地人都坐過呢……”

“我們家就住在山上，坐那玩意干什麼。”霍應瓷撇撇，“閑的沒事干了下山鍛煉一下？”

“滾。”郁綏青瞪了他一眼。

霍應瓷不知道哪筋搭錯了，被瞪得還開心，眉目清朗地笑了笑，一副遷就縱容的模樣。

查完房，郁綏青準備離開。

忽然聽見霍應瓷問：“幾點下班？”

“五點。”郁綏青下意識回答，然后才說，“有事嗎？”

霍應瓷輕佻地說：“你哥讓我接你一起去家里吃飯。”

“……哦。”

郁綏青隨便應了一聲，接著轉過去，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