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等了沒反應，自言自語：“奇怪，護士說看到他回診室了啊......”

又是一陣窸窣聲，接著是手機撥號的聲音。

片刻后，診室蘇瑾曜的座機響起，不過響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

下一秒，門外的聲音突然變了，不再是那種溫和的醫生語調，而是帶著冰冷的笑意：“薄太太，我知道你在里面，開門吧，我們聊聊。”

不好，果然是有備而來。

三人換了一個眼神。

張索已經拔出了槍，無聲地上膛，同時用眼神示意兩人退到后面。

外面的人還在繼續，聲音越來越近，似乎正著門說話，“不開門嗎？我特意為你準備了一份禮。”

許意可踮起腳尖，眼睛上貓眼，走廊燈下，站著一個穿白大褂的陌生男子，三十歲上下，戴著金邊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但許意可確定，醫院里絕對沒有這號人。

回頭，小聲說：“這人到底是誰？醫院里沒有這個人。”

蘇雨棠皺起眉：“很可能也是莉斯的人，看來今晚派了不止一個人過來殺我。”

許意可著急道：“可瑾曜剛走，這該怎麼辦？”

“很明顯，他們在聲東擊西。”蘇雨棠的眼神異常冷靜，“我們先不要慌。”

轉向張索，“張索，你先讓外面的暗衛過來支援，我們不要出去。”

“是。”張索掏出手機，迅速撥了一個快捷鍵，低聲對著話筒說了幾句暗語，然后掛斷。

許意可也慌忙拿出自己的手機，通知保安來診室門口，把外面的神經病帶走。

就在這時，一聲輕微的“咔嗒”聲從門傳來，隨著一陣“嘶嘶”聲，接著濃的白煙霧從門下迅速涌房間。

“是催淚瓦斯！”張索立馬認了出來，咳嗽著說道。

許意可罵了一句臟話，一把拽起蘇雨棠的手腕：“去檢查室！那里有通風系統！”

三人沖向里間。

張索最后一個沖進檢查室，用力關上隔門，但已經有量煙霧尾隨而。

白毒霧已經彌漫了大半個房間，能見度迅速降低。

蘇雨棠的眼睛火辣辣地疼，淚水不控制地流下來。

許意可咳嗽個不停：“咳咳......這個神經病！居然往屋里放這種鬼東西！”

張索索著打開通風開關，“堅持住！我通知人了，支援馬上就到！”

“咳咳咳......”

蘇雨棠弓著子，又一陣劇烈的咳嗽從腔里發出來，震得整個人都在抖，不得不扶住墻壁才能穩住。

許意可一把扶住搖搖墜的，手掌到的是一片驚人的滾燙，“棠棠！”驚呼，另一只手迅速上蘇雨棠的額頭，“你在發燒！”

“沒、沒事，就是惡心頭暈......”蘇雨棠剛說完，卻又被一陣咳嗽打斷。

許意可擔憂道：“不行，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里，繼續待下去，棠棠會不了的。”

張索現在也不確定外面有多人，但是一直待在這里面，確實不安全。

于是他說：“待會我引開他們，你們先逃！”

許意可著急道：“我和棠棠能逃到哪里去？醫院里肯定還有人埋伏，現在哪里都不安全了。”

蘇雨棠強撐著直起子，說：“可可說的沒錯，要逃一起逃。”

許意可突然想起什麼，抓住蘇雨棠的手：“棠棠，剪刀還在上嗎？”

蘇雨棠點點頭，了口袋里的剪刀，但一個剪刀，實在起不了什麼作用。

張索檢查了下手槍彈匣，確認子彈上膛，“放心夫人，我會用命保護你，待會我數到三，我開門打頭陣，你們跟在我后面，一旦有機會就向急出口跑。”

蘇雨棠和許意可同時點頭。

......

另一間病房里，楚人幽幽轉醒，側頭看見蕭衡宇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手里正握著一把小刀，慢條斯理地削著一個蘋果。

果皮在他手中連一條完的螺旋，垂落到垃圾桶里，一次都沒有斷過。

“阿宇......”楚人聲音嘶啞，嚨干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

蕭衡宇沒有抬頭，一臉冷漠。

楚人不由嘆了口氣：“你還在怪我？”

蕭衡宇語氣平淡：“沒什麼好怪的，畢竟你也不是我親媽。”

楚人的口傳來一陣鈍痛：“我雖然不是你親媽，但這些年，我一直把你當做親兒子......”

蕭衡宇角勾起一抹譏笑，刀尖在蘋果上輕輕一挑，最后一塊果皮應聲而落。

他將削好的蘋果放在床頭柜上，突然手腕一翻，那把鋒利的水果刀在了蘋果正中央。

楚人嚇得渾一，瞳孔驟然收。

蕭衡宇傾向前，影籠罩在楚人蒼白的臉上，“如果你真把我當兒子，就告訴我，我是誰？我的親生父母在哪？”

楚人搖頭，眼睛里泛起水，“我、我真的不知道......當年蕭震霆把你抱回來的時候，就說你是孤兒。”

“孤兒！呵。”

蕭衡宇輕笑一聲，那笑聲里帶著說不出的嘲諷和苦。

他直起子，居高臨下地看著病床上的人，“原來我只是個孤兒。”

“阿宇，你去哪？”見蕭衡宇轉要走，楚人慌忙問道。

“出去轉轉。”蕭衡宇頭也不回地走向門口，手搭在門把上時停頓了一下，“你放心，現在蕭震霆不在了，我不會不管你。”

門關上的聲音很輕，卻在空的病房里顯得格外刺耳。

楚人著那個被刀貫穿的蘋果，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走廊上的線比病房里刺眼許多，蕭衡宇瞇了瞇眼睛，雙手在口袋里漫無目的地走著。

拐角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蕭衡宇條件反地側避讓，卻看見幾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神張地聚在一間診室門口。

他們不時東張西，其中一人甚至把手進了西裝側，那個作蕭衡宇再悉不過，是掏槍的標準姿勢。

診室門牌上寫著“蘇瑾曜”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