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榛悄悄瞥了眼周溯,從來沒想過他這輩子還能和“洋娃娃”三個字聯系在一起。
不由想周溯小時候的樣子。
這張臉換Q版的臉……好像確實可的。
雨停不久,周溯便和曲榛一起告辭了。
下過雨地面是的,周溯難得正經抱著貓,沒拎著它的后頸到丟來丟去,視線落在前面的孩子上。
曲榛喝了一杯啤酒,于微醺狀態。
走在森林的雨夜里的覺很奇妙,如果這時候是滿月,會懷疑有巫騎著掃把從天空中飛過。
仔細聽,總覺得森林里還有其他聲音。
高聳、量龐大的森林讓有點兒暈,盯著黑乎乎的天看了會兒,忽然轉跑到周溯后,抱著他的胳膊不了。
周溯微頓,偏頭看閃爍的眼睛,低聲問:“怕?”
曲榛小幅度地點點頭,蹭了下他的后背,有點兒想讓他背。
周溯幾乎沒有思索,把混球往地上一放,在曲榛面前蹲下,“上來,背你回去。”
混球還懵著,小爪子踩了踩漉漉的地面,喵喵沖周溯,見周溯不理,又沖曲榛。
曲榛有點兒心,剛想說算了,周溯瞥過去一眼,小貓咪瞬間老實了,跟在他腳邊。
曲榛趴到周溯背上,和他著的覺讓覺得安心,完全放松下來,把全部重量都給周溯。
周溯背著曲榛,牽著混球的牽引繩,兩人一貓慢吞吞地往營地走。
“阿溯。”曲榛他長長了的頭發,他的耳朵,晃著小問,“你小時候長得像洋娃娃嗎?”
周溯“嗯”了聲:“我還穿過子。”
嗯?
曲榛豎起耳朵,新奇地問:“有照片嗎?我能看嗎?”
“有,回去給你找。”周溯不怎麼在意他小時候穿子的事,“我媽喜歡買子給我穿,說我很可。”
曲榛抿笑起來:“你本來就很可,像貓一樣。”
想了想,補充道:“在外面的時候。”
周溯再提起喬知周,心很平靜:“是我的第一個車迷,還答應過我會永遠做我的車迷。”
曲榛抱他的脖子,往他頸上重重親了一口,聲音在漆黑的森林里格外響亮:“那我是你的最后一個車迷。就算以后沒有人喜歡你了,我也會喜歡,我會永遠在你邊。”
周溯無聲一笑,垂下眼看腳邊的貓,它也正昂首看過來。
稍許,孩子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但我希有很多很多人喜歡阿溯,永遠都有人陪在你邊。”
周溯把往上顛了一下,聲音平和:“我已經擁有很多彌足珍貴的喜歡,足夠了。”
相比他,他的小榛果兒才需要更多的。
他在和歡呼中長大,從小被他人熱烈、友善的目包圍,但曲榛不是。小時候邊只有祁禹,祁禹替抵擋住世界對的惡意。但現在祁禹也不在了,命運對無比殘忍。
連他都在三年前棄而去。
周溯曾以為自己的心結是喬知周的離開,最近他在和心理醫生的談話中才發現那不過是垮駱駝的最后一稻草。他失眠源于三年前,把一個人留在東川,那是他最深的噩夢。
“榛兒。”周溯忽然喊的名字,“答應我一件事。”
曲榛因喝了酒變得滾燙的臉去他的側臉,黏黏糊糊地應:“嗯?又有什麼事呀?”
周溯著前方的夜,輕聲說:“你要記住,你永遠都有放棄我的自由。”
曲榛怔了好一會兒,忽然捂著笑起來,笑得眼睛明亮無比,趴得更高,干脆直起,把下放在他的腦袋上,兩只手一起去他的臉,棱角分明的臉,薄薄的、總是繃直的線,高的鼻梁,狹長、有著深深的雙眼皮的眼睛,濃的眉,寬闊的額頭。
這是一張時常出現在夢里,閉著眼都認出來的臉。
認錯過他一次,不會再認錯第二次。
笑瞇瞇道:“如果我現在放棄你了,你會怎麼辦?”
周溯:“來追你。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會去找你,不管你和誰在一起,我都會等。”
曲榛眨眨眼,繼續問:“那我結婚了呢?”
“……”
周溯的手收了一瞬,聲音顯而易見的變得冷淡:“我等你離婚。”
“我不一定會離婚吧?”曲榛想了一下還覺得好玩兒,“我可能還會生一個可的小孩。”
“我會當一個好爸爸。”
“可那不是你的兒誒?”
“你的兒就是我的。”
曲榛嘆了口氣:“萬一我們很好,不但不打算離婚,還是奔著白頭到老去的,我們阿溯可怎麼辦?”
“曲榛。”
“……嗯?”
“再說下去你的肚子晚上會被灌滿。”
“……”
曲榛惱地捂住周溯的,耳瞬間紅了,兇道:“明明是你說的!剛說完就反悔了,欺負我干什麼?”
“嗯,我后悔了。”
“……后悔就后悔,跑起來干什麼?”
周溯說了兩個字。曲榛不說話了,把頭埋在他的脖子上,整個人都燒紅了,泄憤似地重重咬了口他的肩。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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