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主。”杜言錫放松下來，這一趟，賭對了。

確實。

他是為了自己。

杜言錫自認有才，卻不得施展。

他甚至時常嘆，懷才不遇，甚至自比張旭。

張旭同他一樣，都是被上司制多年，干了許多年，還是個小小的指揮使。

如今，張旭卻一躍了大理寺卿。

而他，還在原地踏步。

杜言錫不甘啊。

既然張旭可以向公主投誠，得了公主重用提拔，杜言錫自認，他也可以。

他掏出一，獻給公主，“這是下寫的修筑方案，請公主過目。”

南梔抬眸。

靜香便將他的方案呈上來。

南梔掃了眼，要寫出這方案不難，懂水利的人都能寫出一份像模像樣的來，堤壩沖毀的原因，在于工減料。

“折子本宮會呈給父皇，若你真是個干實事的，修筑好堤壩，惠于民，利于民，這工部侍郎的位置，本宮會請父皇著重考慮你的。”

南梔道。

杜言錫一聽，立即頷首，“拜謝公主。”

“下去等消息吧。”南梔撐著頭，似疲累道。

杜言錫離開時，恰好在公主府門口遇到了張旭，兩人打過照面，杜言錫微微作揖，不失禮貌的走開了。

“公主可還記得護城河邊的刺客，就是被太子殿下誅殺的那一批。”張旭言道。

素竹瞧著南梔面上憔悴，便輕聲說，“張大人，公主今日累了，有什麼事不妨明日再說，等公主休息好了……”

“無事。”南梔抬手，“你繼續說，可是查到指使刺客的人了？”

有證據指向姑母了？

張旭搖頭，“臣雖未查到刺客背后的人，但臣以刺客的畫像追查他們的籍貫，查到這些刺客，皆是來自淮南。”

南梔聞言抬眸，幾乎是立刻就懂了張旭話里的意思。

“你提醒了本宮，既然我們沒有實證指向姑母，那便將矛頭指向淮南，再讓顧淮卿，想辦法查幾個淮南的商船，咱們一起去見父皇。”

南梔莞爾。

指向淮南，與指向長公主無異。

淮南有問題，長公主便也無法全而退。

張旭眼底閃過一笑意，“是。”

南梔帶著張旭和顧淮卿進宮。

不想一進書房，就看到長公主也在。

南梔眼神微閃，“兒臣見過父皇。”

“臣參見陛下。”

張旭與顧淮卿雙雙行禮。

長公主角帶笑，“南梔來了。”

“見過姑母。”南梔頷首。

長公主點頭，“聽聞你有孕，還宮里宮外的奔波，當心累壞了子，前三個月，可要萬分小心。”

南梔笑笑，“謝姑母關心，我子安穩。”

“那就好。”

寒暄兩句，長公主沒再繼續。

“賑災一事可安排下去了。”姜武帝開口，關心南邊水災與百姓。

南梔道，“父皇放心，長寧侯已經帶著賑災糧南下了。”

姜武帝點點頭，“長寧侯，你給他去辦？”

南梔明白父皇的顧慮，道，“父皇，長寧侯是父皇的臣子，又有過賑災的經驗，上手起來也練，想必他不敢辜負父皇寬恕他的恩德。”

姜武帝這才沒說什麼。

“父皇，兒臣今日來，有一事稟報。”南梔開口。

不妨，姜武帝擺手，讓退后，“你先一旁候著，皇姐，方才你所言之事，朕應了。”

長公主端莊從容的謝恩，“謝陛下。”

“那我就先告退了。”長公主氣定神閑的轉。

南梔不痕跡的微微蹙眉，父皇答應了姑母什麼？

“你們兩個一起前來，有何事啊？”姜武帝掃了眼張旭和顧淮卿。

張旭眼珠子一轉，道，“回陛下，逆賊萬銘，已于昨夜在牢中畏罪自盡了。”

長公主腳步一頓，然，神未變，未曾回頭的走出書房。

“自盡便宜他了，萬氏親族，三族流放，九族不得仕。”姜武帝威嚴的聲音傳到長公主耳中。

在書房門口駐足片刻，抬頭著蔚藍的天。

萬銘死了。

貪心不足，有此下場，怨不得旁人。

本宮告誡過他，姜國姓不了萬，也姓不了別的。

覬覦姜國江山，死有余辜。

這一場博弈，本宮輸了。

但本宮輸是暫時的。

南梔，本宮給你留了份大禮，你可要好好用。

最后，長公主深深地看了眼書房離開。

“父皇，您方才答應了姑母什麼？”書房，南梔問起。

姜武帝看了眼，低眉說，“長公主自請回淮南封地，朕允了。”

南梔詫異。

“姑母要回淮南？”

張旭與顧淮卿也是面面相視。

長公主這是認輸了？

南梔搖頭笑了起來，“激流勇退，不愧是姑母。”

長公主在上京的勢力日漸微弱，此時退回淮南，能保全基。

且人都走了，再揪著不放似乎也沒有意義。

姑母看似退了一步，實則是讓自己全而退。

“你剛才要說什麼。”姜武帝反問。

南梔扯了扯角，“原是想說護城河的刺客與淮南有關，但姑母這招以退為進，我再攀扯，倒顯得我不懂事了。”

長公主自愿離開上京，放開權力，們便不好再窮追不舍。

除非有長公主罪大惡極的罪證。

“既愿意退守淮南，朕便不再追究，今后能安分守己。”姜武帝嘆了聲。

南梔明白父皇的心思。

姑母退了步，他也會退一步，不會對姑母趕盡殺絕。

還是那句話，除非有姑母罪大惡極的罪證。

否則父皇總是念著幾分姐弟之的。

嘆完，姜武帝又說教，“眼下臨關危機已解，朝局也算安穩，你啊，別有事沒事的到跑……”

他想說，孕婦就該有個孕婦的樣子……不想，被外面的喊聲打斷。

“陛下，陛下！急報！”

侍監匆匆進殿，因為太匆忙，太慌張，在姜武帝面前還摔了跤，然后連忙爬起來跪好，“陛下，北境八百里急報！”

“呈上來！”

德壽連忙去接，呈給姜武帝一看。

南梔瞧見父皇的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北境終究是開戰了…”

這是七日前的戰報了，黎國鐵騎屢屢侵犯北境，陸君瀾已率軍迎敵，然戰力懸殊，且敵軍對我方的戰似乎了如指掌，陸君瀾唯有退回城中嚴防死守。

‘轟隆—’

當晚，電閃雷鳴，大雨淅淅瀝瀝，南梔被雷聲驚醒，心口跳的厲害，久久難安。

“公主。”靜香聽見的驚嚇聲，連忙近前，掀開帷幔，見南梔臉蒼白，額間都是冷汗，“公主做噩夢了？”

南梔搖頭，“雷聲太大，驚醒了。”

“奴婢在這陪著公主。”靜香守在床邊。

南梔在榻上，總覺得心中不安，并且這種不安越來越強烈，持續到天明，聽見匆匆的腳步聲。

素竹推開門，神焦急，“公主，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