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有命，他照做就是。

九貍走了，南梔發現，邊除了九貍，似乎沒有個辦事得力之人了。

宮應寒似乎看出所想，立時道，“張松。”

張松上前，“主子？”

他對南梔說，“有什麼事，使喚他。”

張松：“……”

見鬼。

有種主子把犬給別人擼的覺。

南梔詫異，“你的人，肯為我辦事？”

宮應寒瞥了眼，那眼神幽涼幽涼的。

張松能說啥？

敢說啥？

“公主吩咐，屬下不敢不聽。”張松果斷低頭。

主子都是下臣了，他不低頭還能咋滴？

南梔勾，不用白不用。

“上京城外十里地，有個鄉下莊子，你去替本宮瞧瞧，莊子上可有一位小姑娘。”

張松狐疑，“就這事？”

“就這事。”南梔說，“要仔細些，那莊子應該有不奴仆護衛，別被人發現。”

張松心想，葫蘆里賣的什麼啞藥？

但他也沒多問，“是。”

與此同時。

萬銘在長公主府，“銅礦被抄，我們便折損了許多利益，往后國庫不好手腳了，陛下會否已有察覺，卻不聲？”

隔著珠簾，長公主神態自若，“本宮不缺這點銀子，抄就抄吧，陛下在位多年，好歹也要讓他有點貢獻。”

免得將來史書上，無功績可寫。

萬銘心中微燙，多年過去，他還是忍不住因起波瀾，他就長公主這自信張揚的模樣。

“彈劾太子的折子已經擬好了，若陛下起疑，此時就不該呈上去。”萬銘道。

倘若陛下已經疑心國庫，而不聲，這個時候不宜冒頭。

否則就是將把柄送給陛下。

然，長公主卻說，“你也說了，陛下起了疑心，那便該讓陛下消除這份疑心。”

“你的意思是……”

“國庫造假，此事不可善了，這個罪名，需要有人頂。”

姜武帝今日不發作，不代表明日不發作。

帝王起了疑心，最好的方式，就是有人頂罪，將這件事揭過去。

總而言之，要平息陛下心里的怒和罪，就必須有個罪魁禍首。

所以，彈劾太子的折子，該呈還得呈。

要給陛下遞一把刀。

斬斷帝王心里的怒氣以及朝堂上的風言風語。

萬銘明白過來。

他目著欣賞，這便是他慕的子，深謀遠慮。

有些棋子，即便用的趁手，該舍棄也得舍棄。

這是舍小保大。

“明日我便讓人將折子呈上去。”萬銘說。

他端起一盞茶，正要嘗。

聽見長公主道，“嗯，還有事麼？”

萬銘一頓。

他聽出送客的意思了。

他默默放下茶盞，起道，“沒什麼事了，臣告退。”

長公主垂眸沒看他。

萬銘轉，那茶聞著苦的，其實他還是想嘗嘗。

次日。

太常寺的吳大人約了陸君瀾一起，去了監察司。

陛下令他二人一起，去清點好這次賑災銀的總數，登記在冊。

說是清點，只是走個形式罷了。

除去陛下撥的那五萬兩，這次賑災銀共計十五萬兩。

除了姜南梔幾人，其他人都不知這‘五萬兩’的。

剩下的十萬兩，是岑家捐的。

皇后募捐的那些，則用在上京城外，安置難民，每日施粥，供以溫飽。

然而，這一清點，就清點出了問題。

吳大人戰戰兢兢的跪在書房。

姜武帝面沉。

陸君瀾則道，“陛下，臣與吳大人發現，陛下撥的賑災銀有一半都是假銀，臣懷疑，銀子在國庫被人了手腳。”

天爺啊。

這要命的差事怎就落到他上？

他老吳家還保得住嗎？

陸君瀾一番話，吳大人只覺得自己好像攤上了抄家滅族的大罪！

這國庫稅銀怎能作假呢？

姜武帝心道，終于發現了，他裝出大怒的模樣，猛地捶桌，“竟有此事？”

“千真萬確！”陸君瀾發現，陛下雖怒，但似乎并不意外？

不太對。

“吳大人，你與我一同查驗，你怎麼不說話？”陸君瀾側目瞧了眼吳大人。

吳大人苦著臉，“陛，陛下恕罪，陸將軍所言，皆屬實，臣，臣也親眼看見了。”

五萬兩賑災銀，確有一半是假的！

姜武帝把桌子捶的更響，“朕倒要看看，誰膽子那麼大，敢打國庫的主意，查，必須給朕嚴查，顧淮卿進宮來。”

“是。”德壽配合又應景。

“將軍怎麼不懷疑是太子的手腳？”姜武帝瞧著陸君瀾，拋出一個死亡問題，“賑災銀撥下去，只有太子有機會接到，太子也有可乘之機，將軍難道就不懷疑是太子監守自盜？”

吳大人把頭的更低。

不想被陛下點頭提問。

陸君瀾卻說，“太子正直仁厚，斷無可能做出監守自盜之事來，陛下明察。”

早知的姜武帝聞言呵笑起來，“你這就有些武斷了。”

陸君瀾不語。

他若是懷疑太子監守自盜，怕會惹惱公主。

陸君瀾心道，他也不那麼正直。

“陛下，閣幾位大人求見。”門口傳來小太監的聲音。

姜武帝不聲的冷哼，“讓他們進來。”

“臣等參見陛下。”

萬銘領著同僚行禮。

看見沒？這才是結黨營私。

姜武帝心里吐槽，面上不顯，“免禮，你們倒是來的齊，何事不能明天早朝說，要這個時候進宮啊。”

他隨手拿了本折子，明知故問。

“啟稟陛下，臣等聽聞，存放在監察司的賑災銀出了問題，其中有一半是假銀，不知是真是假？”說話的，是吏部尚書。

姜武帝掃了眼，“你們倒是消息靈通，朕也是剛剛得知此事，你們就來了。”

幾位大人對視一眼，紛紛下跪道，“臣等請陛下嚴查太子。”

姜武帝瞇起眸子。

陸君瀾微微蹙眉，沖著太子來的？

“陛下命太子運賑災銀，如今數日耽擱，又出了這等問題，臣以為，太子最為可疑。”一位大臣說道。

“臣附議，賑災銀只有太子過，難免會有監守自盜之嫌，理應徹查，以示公正！”又一位大臣道。

“為堵悠悠眾口，請陛下徹查太子！”幾位大人異口同聲。

吳大人吞了吞口水，恨不能做個明人。

諸位大人這是殺瘋了？連太子都敢彈劾！

宮里的消息，如一陣風，傳到了姜南梔耳朵里。

頗為苦惱，倒不是為著宮里彈劾，“靜香，你快幫本宮想想，本宮是不是忘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