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歡直視著他深邃的雙眸，微笑著開口道，“我很想點頭，實現自己的夢想，但是君臨，虧欠不是。”

“你因為虧欠和想彌補而娶我，你是不會幸福的，而這些日子，我從厲總和眠眠上學會了一個道理，不是占有，而是全，全對方的幸福。”

“我不想用救命之恩綁架你，你應該娶自己的人，得到真正的幸福。”

“所以君臨，謝謝你愿意娶我，但我不能嫁給你。”

“我不覺得自己被綁架。”葉君臨如實道，“我們有那麼多年的鋪墊，還有孩子，我是心甘愿娶你為妻的。”

“我很激你為心心考慮，但孩子不應該是把我們捆綁在一起的繩索。”徐亦歡笑笑，“我相信等心心長大了，經歷了，會理解我們的。”

“而且就算我們不結婚，也不會影響我們，依然有爸爸媽媽的疼，不是嗎？”

葉君臨沉默片刻，開口道，“那你之后有什麼打算？”

“我今天約你來這里，就是想跟你做個了結，我對你的從這里開始，也從這里結束。”徐亦歡深呼吸一口氣，臉上浮現一抹釋懷的笑意，“從今以后，我會開始為自己而活。”

“我會自食其力，好好養心心長大，也希你能履行當父親的義務，多陪陪心心。”

“我會的。”

徐亦歡揚起笑臉，“君臨，你救過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我們兩清了，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不知道為什麼，葉君臨心里并沒有毫的喜悅，反而堵得慌。

他不明白這種覺從何而來，更不知道代表了什麼。

“走吧。”徐亦歡道，“回去陪心心吃飯。”

“好。”

......

葉老爺子得知徐亦歡的決定，并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告訴，葉家永遠會給留一個房間，等回家。

徐亦歡哭著點頭，帶著心心搬離了葉家。

顧眠給準備了一市區的大平層，不是很大，母兩個剛好夠住。

等安頓好徐亦歡后，顧眠去見了顧行知一面。

顧行知被厲霆深關著，不見天日。

見到顧眠的一瞬間，他臉上揚起了一個溫潤的笑意，“眠眠，你活著......真好。”

顧眠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眠眠，你今天來，是跟我告別的嗎？”

“是。”

顧行知勾，“厲霆深準備怎麼解決我？”

顧眠抬眸，冷冷地看著他，“你壞事做盡，死不足惜。但我們沒有審判你的權利，你在緬北做詐騙的相關證據，霆深已經移給警方了，你什麼下場，由法律審判。”

顧行知英俊溫潤的臉上平靜無波，“眠眠，你恨我嗎？”

顧眠淡淡一笑，“當然恨過，但再回過頭去看的時候，發現恨已經沒有意義了。”

顧眠看著他，“行知，下輩子不要再走錯路了。”

“是啊，一步錯，步步錯......”顧行知勾，“眠眠，我還是輸了，輸給了厲霆深......但愿下輩子，我能比他先認識你。”

“但愿下輩子，你上的人......是我。”

顧眠沒有說話，直接起離開。

“眠眠！”

后傳來顧行知近乎嘶啞的嗓音。

“對不起......”

顧眠沒有回頭，閉了閉眼，下眼底涌的緒，直接離開。

......

顧行知很快被移給警方。

顧眠空去了趟墓園。

墓碑上的顧婉人如其名，眉眼間著溫婉。

“顧阿姨，對不起，我沒能阻止行知走上絕路。”

顧眠把一束小雛放在墓碑前，拿出手帕去墓碑上的灰塵。

“我多希他能及時回頭，只是可惜，他已經偏執到極端了。”

單是顧行知在緬北沾染的人命，就足夠判死刑。

雖然他是厲家的脈，但厲霆深不可能放過他。

“顧阿姨，希你在天之靈，能夠保佑他，下輩子做個良善之人，擁有一個安穩的人生......”

......

日子恢復了平靜，顧眠給念念安排了早教班，送去學校過集生活。

念念上了幾天學，非常適應，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去上學。

早餐過后，厲霆深陪顧眠一起去送念念上學。

路上，厲霆深轉頭向旁的顧眠，開口道，“路朗先生想見你。”

顧眠臉上的笑容有著瞬間的凝滯，“知道了。”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嗎？”

“不用。”

把念念送到學校后，顧眠去了中醫堂。

路朗先生正在接診病人，看見顧眠進來，抬頭沖笑了笑，示意坐下。

顧眠等了幾分鐘，等病人離開，路朗先生才起走到沙發前坐下，“眠眠，好久不見。”

“師父，最近好嗎？”

路朗先生正在倒茶的手一頓，眼眶瞬間紅了，“眠眠，你居然還愿意我一聲師父......”

“一日為師終為父，我不可能不認你。”顧眠彎了下角，“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你能為了顧阿姨終未娶，何嘗不是個癡之人？”

“所以為了顧行知行差踏錯，也算是無可厚非。”

“師父，我不可能不認你，但我也沒有辦法原諒你......現在事已經塵埃落定，顧行知也由法律制裁，至于你，我已經跟霆深商量過了，你可以恢復自由，但必須離開帝都，永遠不能再回來。”

“好在外地也有中醫堂，你繼續行醫，也是造福社會的好事。”

“眠眠，謝謝你的善良。”路朗先生眼底含淚，“我知道以厲總的格，原本是不可能放過我的，是你保住了我一命。”

顧眠輕輕搖頭，“我說了，我不可能不認你，你始終是我的師父，我每年會給你打一筆錢，當時贍養費。”

“你的孝心我知道，但師父不缺錢。”

“你缺不缺是你的事，出不出這筆錢是我的事，你如果不想要，大可以捐了。”

路朗先生這才沒有拒絕，“聽你的，但是師父也有件事想求你。”

“你說。”

“你的醫，早已青出于藍，說起造福社會，你比師父更有能力，而且中醫堂本來就是要由你打理的。”

“如果你不怕辛苦，我想保持這個決定不變，中醫堂給你，至于我，這些年留在帝都給權貴服務，我早就累了，我想出去當游醫，走到哪算哪，遇到需要幫助的病人施以援手，何嘗不是另一種造福社會的方式呢？”

顧眠點頭，“這樣也很好，你放心，我會好好打理中醫堂，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眠眠，謝謝你。”

“師父，保重。”

......

吃過午飯，顧眠睡了一覺。

一睜眼，就看見林錦書坐在床邊。

顧眠起問道，“媽媽，你怎麼來了？是想我了嗎？”

林錦書沒說話，抖的雙手輕的臉蛋，眼淚奔涌而出。

顧眠看著清明的雙眼，猛地聯想到了什麼，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看著，生怕自己看錯了。

林錦書一言不發，只是眼淚流個不停。

顧眠再也控制不住，眼淚落下來。

四目相對，千言萬語仿佛都化作了眼淚，無聲地發泄著積的。

顧眠一把抱住了，兩個人相擁而泣......

葉君臨得知消息，匆匆趕到醫院。

顧眠第一時間帶著林錦書去醫院檢查，一直以來給林錦書治療的醫生都驚嘆這是奇跡。

幾天后，顧眠和葉君臨陪林錦書出國，去祭拜顧眠的父親。

飛機落地的時候，厲霆深第一時間打來電話。

“路上沒發生什麼事吧？”

“都很好啊，怎麼這麼問？”

“沒什麼。”

“不可能。”顧眠擰眉，“你的臉看上去不對勁，出什麼事了？”

“顧行知跑了。”

“怎麼可能？”顧眠不敢置信，“在警方的眼皮底下跑了？”

“他的判決還沒下來，在看守所里自殘，出了很多，沒辦法只能送去醫院，結果在醫院里跑掉了，至今下落不明。”

顧眠一慌，“霆深，你一定要保護好家里人，尤其是念念！”

“我知道，在找到顧行知之前，念念不會再出門。”

“顧眠，我擔心他會對你下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現在是通緝犯，不可能追著我出國吧？”顧眠分析道，“就算是渡出來，也沒有這麼容易的，況且我的行程是保的，他不容易找到我。”

“總之你多注意安全，不要離開保鏢的視線范圍。”

“放心吧，我和哥陪媽媽祭拜了爸爸，再陪媽媽散散心再回去。”

“好，我們隨時保持聯系。”

“嗯。”

......

顧眠在國外待了一個月，一來是想陪林錦書散散心，二來是顧行知始終沒有消息。

比起國，國外更加安全一些。

但顧眠的心都在家里，所以跟葉君臨商量過后，三個人回了國。

飛機上，顧眠溫地看著旁的母親，“媽媽，帝都的冬天冷，如果不適應的話，你隨時告訴我。”

林錦書握著的手，“只要在你和君臨邊，媽媽什麼都不怕。”

顧眠靠在的懷里，“我也是，有媽媽在，我什麼都不怕......”

飛機落地時，厲霆深已經在機場等候。

他拿著顧眠的羊絨大給披上，“冷嗎？”

“還好，出發前有準備服。”

“回家吧。”

“嗯。”

路上，葉君臨迫不及待問道，“顧行知還沒有消息嗎？”

“沒有。”厲霆深道，“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葉君臨冷笑一聲，“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人間蒸發，他一定是躲在暗中伺機蟄伏，等待機會害你們。”

厲霆深道，“云悅灣的安保很嚴，他沒有鉆空子的機會。”

“那就好。”

“你自己要多注意安全。”厲霆深轉頭向他，“顧行知對你下過手，難保不會下第二次。”

“放心吧，我不會讓狗咬第二次。”葉君臨淡然一笑，“我只是出門不帶保鏢，不代表我保護不了自己。”

雖然兩個男人有竹，但顧眠還是不安。

顧行知早已喪心病狂，現在為逃犯，更會狗急跳墻。

一天沒抓捕歸案，就會多擔心一天這顆炸彈什麼時候回炸。

......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到了年底。

顧眠越來越能覺到，平靜的生活下藏著暗涌。

深夜，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主臥里的兩個人吵醒。

顧眠猛地睜開眼睛，看了手機屏幕，立刻接起了電話。

“喂？......我馬上過來！”

厲霆深坐起，“怎麼了？”

“謹川出事了！”

兩個人匆匆趕到醫院的時候，裴謹川已經醒了。

顧眠急忙上前給他把脈，臉卻不是很好。

裴謹川彎了下，“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顧眠斂了斂神，“我再給你調整藥方，你按時喝藥。”

“顧眠，我的什麼況，你最清楚。”裴謹川淡然道，“醫療團隊都說，你能幫我拖這麼久，已經是奇跡了。”

“顧眠，我的時間不多了，與其靠苦藥撐著，我寧愿面地離開這個世界......”

“不許胡說！”顧眠正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還有小寶，只要你活著一天，小寶就還有父親！”

“顧眠，正因為我有小寶，才想保持最后的面，我不想在小寶和念念最后的印象里，我是坐著椅，連話都說不完整的模樣。”裴謹川眼底涌出一抹痛，“顧眠，你明白嗎？”

顧眠強忍著眼淚，“我明白，可是謹川，這對孩子來說，太殘忍了......”

“顧眠，如果我還能多活幾年，我愿意為了孩子堅持，可是你知道的，我撐不了那麼久的。”

裴謹川握住的手，“與其沒有尊嚴地撐著，我寧愿早點結束這點痛苦。”

“顧眠，求你幫我......”

“你要我怎麼幫你？”顧眠蹙眉，“給你一副藥，幫你結束生命？你想都不要想！”

裴謹川輕輕搖頭，“我怎麼可能讓你做這麼殘忍的事，我只是想求你，把小寶接到云悅灣，告訴他，我出國出差，要去很久很久......”

顧眠的眼淚砸落下來，“你要以這樣的方式跟小寶告別嗎？”

“顧眠，我知道你和霆深，會幫我照顧好小寶，他會在充滿的家庭里長大，他的人生，不會比別人缺任何東西。”

“顧眠，幫幫我，當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