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我是不是壞了......”葉君臨扯了扯角，“我從來沒有善待過，從來沒有......”

“哥，過去的事已經無法挽回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亦歡能平安醒來。”

“會醒來的吧？”葉君臨心里驀地一空，“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為我而死，我不想為我而死......”

“我相信亦歡不會舍得長眠的。”顧眠堅定的道，“就算不為了你，也要為了心心醒來。”

葉君臨沒有回應，只是口的刺痛沒有半分緩解......

......

顧眠很快組建了醫療團隊，和路月明一起研究徐亦歡的況。

葉君臨的恢復得快，不到一個星期，已經恢復能正常起活，只是小腹上的傷還需要時間恢復。

他住在醫院，每天都會去隔壁病房陪著徐亦歡。

顧眠好幾次站在門口，看到他沉默凝視徐亦歡的樣子，無聲地嘆口氣，默默走開沒有去打擾他們。

知道，經過這次的意外，葉君臨的心態是有所轉變的，否則他不可能守在徐亦歡的病床邊。

都說遲來的深比草賤。

但不知道對于徐亦歡來說，是否來需要這份。

顧眠還沒回到休息室，口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急忙加快腳步進屋，關上了房門。

強忍著刺痛，大口大口著氣。

手機突然響起，是厲霆深打來了視頻電話。

顧眠立刻去包里拿來一顆藥丸服下，隔了好幾分鐘，刺痛才消失，蒼白的臉也終于恢復了。

顧眠拿出化妝包，給自己補了妝，確定臉沒有異常，才拿起手機給厲霆深回了過去。

厲霆深立刻接起，“顧眠，剛剛出什麼事了？怎麼沒接電話？”

“跟醫療團隊開會，手機調靜音了。”顧眠笑著解釋道，“找我有事啊？”

“沒什麼事，就是想提醒你多休息，別累著。”

“我心里有數的，你不用擔心。”

“亦歡怎麼樣了？”

“老樣子，生命征沒什麼異常，但人就是醒不過來。”顧眠道，“我已經讓人把心心接來醫院，多陪陪，說不定聽見心心的聲音，能刺激醒來。”

“這樣也好。”

兩個人聊了會兒，書來提醒厲霆深開會。

電話掛斷的一瞬間，顧眠再也控制不住，抬手捂住了心臟的位置，臉上出痛苦的神。

躺在床上緩了一會兒，剛要睡著，手機突然響起。

“什麼事？”

“太太，蠱蟲已經飼養功了。”

“太好了。”顧眠立刻道，“晚一點我會去實驗室。”

“是。”

......

顧眠休息了會兒，等舒服點，立刻趕去實驗室。

但蠱蟲卻不見了。

顧眠一怔，“蠱蟲呢？”

“厲......厲總讓人來拿走了。”

“霆深？”顧眠蹙眉，“他拿走蠱蟲干嘛？”

“之前藍靜好在這里時發生的事，厲總全都知道，他不可能讓您冒險的。”

厲霆深一直讓人盯著藍靜好的一舉一，不需要保鏢匯報，他點開實驗室的監控就看到了事發經過，自然也知道了顧眠要蠱蟲的用。

顧眠頓時懊惱，“早知道當時就應該把監控關了。”

“太太，厲總的擔憂沒錯，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手機突然響起，是厲霆深打來的視頻電話。

顧眠讓保鏢出去后，才接起了電話。

視頻的男人臉微沉，“顧眠，如果不是我關注了一下，你是不是要瞞著我去冒險？”

顧眠沒有否認，“霆深，這是唯一的辦法。”

“可這個辦法隨時可能會要了你的命！”厲霆深嚴肅地開口道，“老婆，我們可以不見面，但我要你好好活著。”

“可是我不愿意。”顧眠笑著，眼底卻蓄滿了淚水，“霆深，我們的確可以這樣下去，但我不快樂。”

“我既不能走到你邊，也不能殺了顧行知，我心里就像扎著一刺，每天都刺得我生疼。”

“我想結束這一切，讓顧行知得到應有的懲罰，讓所有人的生活都能回到正軌，而不是為了避免顧行知的暗害連門都不能出。”

“如果僅僅是不能出門，大家或許還能忍忍，可是顧行知一直無所不用其極，你不要以為我猜不到，這次我哥和亦歡出事，就是他的手筆！”

“霆深，已經死了太多人，做出了太多的犧牲，亦歡至今沒醒，孩子也沒了，我不敢想象，下一個害的會是誰！”

“所以我一定要盡快了結這件事，至于結果，我都想過了，這個方法是很冒險，但我愿意承擔任何后果。”顧眠看著屏幕畫面里那張俊無雙的臉，“霆深，如果我真的沒能過這一關，說明是命中注定我們不能相守一輩子。”

“其實我們之間經歷過那麼多磨難，我早就看開，也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你答應我，讓我放手去試，如果我沒能醒過來，你好好養念念長大，好好照顧我媽媽，好嗎？”

“顧眠，你不能這麼自私。”厲霆深沉聲道，“你憑什麼放手去試？你要是死了，我怎麼活？”

“對不起......”顧眠強忍著眼淚，“可是霆深，這一次，我必須去試。我實話告訴你，之前為了給我哥解毒，我以試毒，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我發現對我的蠱蟲有影響，我的心臟經常刺痛難忍。”

“為什麼會這樣！”厲霆深震驚，“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我不想讓你擔心。”顧眠道，“所以霆深，我必須盡快解決蠱蟲，不管用任何極端危險的辦法，我都要去試。”

“霆深，當我求你，讓我試，好嗎？”

厲霆深閉了閉眼，“你向來是個很有主見的人，決定的事是不可能改變的。”

顧眠微笑，“我老公果然很了解我。”

“我答應你。”厲霆深妥協，“如果我們真的沒有辦法度過這一劫，你記得不要走得太遠，放慢腳步等等我，等念念年了，我就去找你。”

顧眠再也控制不住，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砸落而下，“霆深，我好像抱抱你，哪怕就一秒......”

“不要哭。”厲霆深哽咽道，“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就算是死亡，也阻擋不了我們在一起。”

顧眠用力點頭，“嗯！”

......

蠱蟲被送回了實驗室，顧眠卻沒有急著理。

回到家陪念念玩了一天，直到睡下后，才依依不舍地親吻的臉蛋，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路月明等在門口，一臉擔憂地看著，“眠眠，要不我們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吧......”

顧眠輕輕搖頭，“干媽，我自己的我清楚，這兩天疼痛的次數增加，我用了很多辦法都沒有辦法控制，而且我的手偶爾會發麻，宋阿婆留下的醫上說，這是蠱蟲釋放毒素的癥狀，我已經沒有更多時間了。”

路月明哽咽道，“可是這太危險了，萬一......”

“干媽。”顧眠打斷的話，“不試的話，我也會死的，而且還會很痛苦。”

“與其被等死，不如把決定權握在自己的手里，最起碼，還有一線生的希，不是嗎？”

路月明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好，聽你的......霆深不能陪在你邊，就讓干媽陪著你，無論發生什麼事，干媽都會一直守著你。”

顧眠一把抱住了，盡管表現得很平靜，但開口的嗓音還是難掩哭腔，“干媽，對不起啊，不能讓你過安穩的日子，還要讓你為我擔心，萬一我真的有什麼意外......還要請你幫我照顧家里人和念念。”

“傻孩子，我們之間說這種話干嘛？”路月明默默流著淚，“干媽只是恨自己沒辦法幫你。”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顧眠。”

......

顧眠的決定除了路月明和厲霆深，其他人毫不知，連厲老夫人都以為是去醫院照顧徐亦歡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所有人才知道顧眠吞下了劇毒的蠱蟲，已經昏迷不醒。

厲老夫人趕到實驗室的時候，厲霆深正坐在床邊，握著顧眠的手。

“這是怎麼回事！”厲老夫人悲憤加，氣得臉都白了，“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

“老夫人，您不要著急。”路月明上前道，“這是眠眠自己的決定，您知道的，決定的事，沒有人能夠改變。”

厲老夫人渾輕，“可是這孩子要是有什麼事，我們全家，還有葉家，要怎麼辦啊......”

路月明無聲地嘆了一口氣，“老夫人，我們先出去，讓這兩個孩子好好待一會兒吧。”

厲老夫人心疼地點點頭，跟著路月明離開了。

房間里重新安靜了下來。

厲霆深抬手輕顧眠蒼白的臉蛋，沉聲開口道，“顧眠，以前我總在想，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吧，我殺伐決斷，你卻敏細膩，總是總有太多牽掛。”

“你總說，我們這一路走來，犧牲了太多無辜的人，我知道其實宋阿婆母相繼過世之后，你再也沒有提起這件事，其實心里一直沒能過去。”

“再加上亦歡肚子里的孩子沒了，了垮你的最后一點力量。好幾次在視頻里，你看著我的眼神，都充滿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傷。”

“我知道你很痛苦，痛苦到忍不住去想，要是當初沒有嫁給我就好了，就不會有這麼多人為你而死。”

“顧眠，我知道我應該阻止你冒險，但是我怕，怕你會生我的氣，怕你會因此后悔嫁給我。”

厲霆深痛苦落淚，“可是顧眠，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堅強，剛剛進來看到你的一瞬間，我突然發現，我本沒有辦法活在沒有你的世界里，我支撐不到兒年的那天......”

“所以顧眠，當我求你，不要丟下我，雖然沒有了顧行知，或許我們還會遇見別的問題，但我只想好好守著你，我們好好陪著念念長大。”

“顧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

門口，葉君臨的手握著門把，輕聲關上門離開。

“葉總，您的傷還沒好，還是回醫院休息吧。”程序上前扶他，“太太這里有這麼多人照看，而且厲總也在。”

葉君臨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們兩個人上都有蠱蟲，不是說一靠近就會發作嗎？為什麼霆深能陪在眠眠邊。”

程序嘆氣道，“正因為這樣，路姨也很著急，還親自去找藍靜好問過，藍靜好很是得意，說太太這樣的況，說明的狀況差到連蠱都沒有反應了，還說太太必死無疑。”

“太太要是有什麼事，藍靜好和顧行知別想好過！”

“他們的命怎麼能跟我妹妹的命相提并論！”葉君臨冷然道，“我要去找顧行知，他一定有辦法救眠眠！”

“葉總，您不能去！”程序立刻阻止道，“太太有代過，任何人不能去求顧行知，更不能為了救，答應顧行知的任何條件。”

葉君臨擰眉，“那我現在要怎麼做？眼睜睜看著我妹妹生死難料？”

“可是太太的確有代。”程序開口道，“太太說，如果再有人為了犧牲，就算醒來，也原諒不了自己......”

“可......”

葉君臨剛開口，耳邊便傳來了厲霆深低啞的嗓音，“聽顧眠的，不要去找顧行知。”

葉君臨轉頭向站在門口的男人，“你要我怎麼忍心什麼都不做......”

“顧眠最想做的，是結束這一切。”厲霆深扯了扯角，“我們應該尊重的決定。”

葉君臨沉默良久，終究還是轉離開了。

程序看著他的影消失在門口，才收回視線，問道，“厲總為什麼不告訴葉總，您早就去找過顧行知了。”

“如果讓君臨知道，顧眠為了他以試毒導致的蠱蟲不穩定，連顧行知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君臨會恨自己的。”厲霆深勾，眼底涌出難掩的哀傷，“顧眠怎麼忍心讓的哥哥知道這一切而恨上自己......”

“說的也是。”程序道，“顧行知本來就對蠱蟲沒有研究，現在蠱蟲失控，他本救不了太太，難道我們只能聽天由命嗎？”

厲霆深轉向床上躺著的顧眠，“聽天由命......我相信上天不會對我這麼殘忍，不會讓我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