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穆儒風輕呼出聲，放開了穆晴挽。

艷紅的上已多了一道鮮明的傷口，沒控制好力道，大約是咬的有點重了，傷口有嫣紅的流出來。

本意是要推開他，卻在這個時候，又盯著那道傷口不知所措了。

穆儒風湛黑的眸子深深的凝視著，出舌頭了那傷口，“你若有氣，盡管朝我撒就是。”

穆晴挽一呆，旋即對上他的雙眸，眼眶一熱，差點眼淚又忍不住的掉落下來。

他出手臂再一次將攬進懷中，聲音低低的，帶著安的力道：“真的，從來找你的那一刻我就想好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任你如何，我都只默默承。”

他說的，穆晴挽卻在下一秒將他推開，并且站起來，急急的退到了墻邊的角落里。

影灑在的臉上，掩去了臉頰上的淚痕，可眼底的哀傷，依舊那麼鮮明。

看著他，直視著他，緩緩開口：“穆儒風，我都說了，我不會再回到你邊去了。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再回去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還是沒能學會控制好自己的緒，在說出這番話時，緒便有些崩潰了，在穆儒風站起想要朝走過來的時候，驚慌的轉，逃也似得離開了咖啡屋。

路上的積雪已經有些厚了，穆晴挽才跑了沒幾步，就踉蹌一下，摔在了雪堆里。

后響起那叮叮當當的聲響，知道是穆儒風追來，不敢停留的站起。

“小挽。”

那一聲小挽直擊心扉，腳步一頓。

穆儒風站在門欄上，靜靜的用一種糾結的眼神著，“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我會離開……但是這家咖啡屋，是用你的名字買下的，就當是我送給你的最后一份禮吧。請務必幫我打理好它。”

“……”穆晴挽沒有說話，腳步卻也最終沒有再往前邁開。

后安靜了片刻，才響起腳步聲。

他從邊走過，微做逗留，但最終還是大步朝前走去。

直到那腳步聲徹底消失不見，穆晴挽才熱淚盈眶的抬起頭來，目四下里搜尋，卻已再也找不見他的影。

此一別，大約真的是天長地久了吧！

也好，如此，便可靜相兩忘了！

——

這一晚，穆晴挽失眠了。

輾轉一整個晚上，第二天頂著一雙熊貓眼來到咖啡屋。

咖啡屋的門已經開了，隔著櫥窗可以看見衛靈已經在里面打掃了。

穆晴挽站在街頭對面，靜靜的看著那家坐落在街角最不起眼位置的咖啡屋，眼中便又有眼淚涌上來。

趕仰起頭，不讓眼淚落下來。

昨天晚上哭的夠多了，現在兩只眼睛都疼的要命，再哭，怕會瞎掉！

“小晚。”衛靈看見進屋，利落的從凳子上跳下來，手里揮舞著抹布迎面給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早上好。”衛靈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

是一個很樂觀向上的孩，正因為如此，穆晴挽跟在一起的這幾個月里，傷口才能愈合的那麼快。

“你的臉怎麼了？還有眼睛，又紅又腫？哭了嗎？”衛靈一眼就看出的異樣，實在是太明顯了。

穆晴挽低下頭，搖搖頭，“我沒事。你這麼高興，是不是有什麼喜事？”

“對啊。”衛靈眼睛里都泛著，拉著穆晴挽緒也很是激，“我要跟江尋……回家見家長了。”

“這麼快？”穆晴挽微微驚訝。

衛靈紅著臉解釋：“其實我們早就確認關系了，一直在半溫不火的往著。江尋是孤兒，從小就是把他拉扯大的。現今年紀大了，總是不好，一心牽掛著江尋，我想跟他回去看看，好安安的心。”

“嗯。”穆晴挽點點頭，細微，想了想，從口袋里拿出一串手鏈：“這個……送給你。”

“這是什麼？好漂亮啊，你什麼時候買的？”

“這是我的手鏈，但我不大戴這個，不值什麼錢，但送給你，代表著我對你和江尋的祝福。”

“謝謝你小晚，你對我太好了。”衛靈不釋手。

當晚，下班以后，衛靈拉著穆晴挽去街邊小攤上，和江尋一起吃了一頓告別飯。

江尋要回去照顧，衛靈打算跟著他去，在他家那邊的城市找工作，跟他一起分擔生活中的苦與樂。可能永遠都不會再回這座城市。

畢竟是幾個月朝夕相的朋友，一朝要走，還有可能是永遠的分別，穆晴挽心中的悲傷再一次被勾起來。

多喝了幾杯酒，跟衛靈和江尋告別以后，獨自沿著街道往住走。

“吱嘎——吱嘎——吱嘎——”短靴踩在積雪上，發出的聲音像是一首很有節奏的樂曲。

走的累了，便停下來，在路邊的一張長椅上坐下來。

今晚多喝了幾杯酒，現在心里邊有點火燒火燎的，腦袋也有些迷糊。

沒什麼酒量，以前在穆家的時候，幾乎是滴酒不沾的，宴會上最多也就是喝點果。

格溫順弱小，對什麼事都很謹慎，做什麼都是小心翼翼，尤其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從小便是如此。

在的眼里，酒這個東西，很容易就能讓人忘卻自我，很多時候的犯錯，也都是在酒后。

所以，幾乎不酒。

這算是，人生中第一次有點醉酒了。

冰冷的夜風夾雜著飛雪拂過面頰，那涼涼的覺，讓下意識的了子，歪著腦袋就這麼坐在那張椅子上，睡著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上很暖，側著子，腦袋搭在一個寬闊的肩膀上。

還是路邊的環境，但邊那個陌生人的氣息，卻清晰的傳進的鼻息。

穆晴挽呆了一下，腦袋還有些暈乎乎的，眼前景朦朧，趁著這醉意，竟有些分不清這是真實，還是夢境。

沒有起，也沒有轉頭去看邊坐著的人，頗為無力的扯了扯角，看著面前的落雪，眼神迷醉。

“知道麼？”久久的，才啞著嗓子開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邊的人聽，“很久很久的那個冬天，有一個年，穿著黑的風，踏著那滿地白雪而來。”

“他的發是黑的，眼是黑的，服和鞋子都是黑的，和漫天的白雪形了鮮明的對比。當時我就想，這個男孩，真的很不一樣，他一路走過來，雖然英俊，可臉上卻沒什麼表。眼睛特別好看，可一對視上，就會覺得特別冷。像是他沒有心，也沒有肺，活的太不是人間煙火。”

“……”空氣中，沒有人回應說的話。

扯了扯角，緩了一下緒，又繼續說道：“我當時想的是，這個人，要麼是神仙，要麼是修羅，反正就不是凡人。因為他的上，出來的氣質，太不平常了。所以后來，我的注意力就全都放在了他的上，從一開始的注意，到后來的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再到上他……呵~~說出來你可能不太相信，這個過程其實很短。”

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角仍舊掛著一微笑，呼吸漸漸勻稱，像是再次陷夢境。

模模糊糊中，邊的人似乎轉過頭來看著，又似乎起，悄然消失在冰冷的空氣中。

穆晴挽驀地睜開眼睛，仍舊靠在長椅上，第一時間轉頭看向邊，卻是空落落的，什麼也沒有。

眼睛是的，心微酸，抬手了眼淚，又在原地坐了片刻，才起緩緩往家去。

——

此后的半個月，的生活又漸漸恢復了平靜，心底的傷疤也將漸漸恢復。

就在以為生活會一直這麼平靜的過下去的時候，半個月后明的一天，穆儒風再一次的推開了咖啡屋的門。

當時，店還在營業。

他穿著黑的大，腳邊放著一個黑的小型行李箱。

穆晴挽在看見他的那一刻，連呼吸都停滯了。

然后他慢慢朝走過來，摘下帽子沖溫一笑，褪去所有冰冷堅的外殼，眼前的男人是個既悉又陌生的溫和的人。

“我想喝一杯咖啡。”他對說道。

穆晴挽才漸漸回過神來，卻有些微囧的問：“您剛剛……說什麼？”

他笑，耐著子重復了一遍：“麻煩給我來一杯咖啡謝謝，外面實在是太冷了，我的手都凍僵了。”

直到他自行找了個位置坐下，將咖啡端給他，一切對于來說，都還像是夢境一般。

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心中的疑便一腦兒的涌了過來——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為什麼還會再來？還帶著行李箱？是要出遠門，最后來這里喝一杯咖啡？還是最后來看一下？

應該買點報紙看看的，或者在網上搜一下關于他的最新新聞。看看他是否已經結婚，或許那上面能有想知道的消息？

但是現在都來不及了。

他就坐在眼前，可卻不明白他的來意。

作遲緩的將咖啡放下，似乎是故意在拖延時間，似乎是在期待著他開口說點什麼。那也總好過讓心里千般萬般的胡思猜的好。

然而，咖啡已經放下了，他也似乎沒有要說什麼的打算。

穆晴挽在心底輕輕嘆了一口氣，放下咖啡以后，正要轉離開，他卻開了口——

“請等一下。”